陶染深呼吸一口气,脖颈上一阵麻痒。
不消五分钟, 被剥个干净。
空调的暖风还未把室内烘热。
她冷得起了鸡皮, 打了个冷战。
像是感受到她的不适, 贺南初把整个人朝怀里塞。
室内温度逐渐升起来。
陶染整个脑袋埋在他的颈窝。
忽地, 热源退却。
迷迷糊糊地,她仰在床上看到他面露难色。
“我才想起来,我提前没个准备。”
一边说着,他把西裤口袋里的布料翻出来给她看。
形象地告诉她,意思是里面空无一物。
“你等会我,先洗个澡。我马上回来。”
“行。”
门锁上的声音很响。
震得她的神志开始清明。
她撑了起来,进了浴室。
光脚踩在地板上,凉意沁入肌肤。
有些怀念,忽然远走的热气。
回想刚刚发生的不可置信地一切,陶染觉得自己像砧板上的鱼。
还是一只有自净功能的鱼。
她忍不住笑了下。
这只鱼现在,挺希望进锅烹饪。
在伦敦读书的时候,她总是时不时恍惚,好像撞见到他。
却又把自己的这点幻觉掐灭,怎么可能呢?
她记得她说不喜欢他了。
说有了新的喜欢的人。
她说了很多很伤人的话。
她把自己的胡思乱想收起来,放在了课业上。
这些年来,也一直是以为他的骄傲,支撑他半步没有她的生活半步。
现实却丝丝缕缕都在告诉她,他的骄傲早在那会被她和她的家庭打击得半分全无。
她还记得那天在饭店仓皇推门朝他求助的时候,望见他镇定地举杯和桌上人谈笑。
那样的镇定自若与运筹帷幄。
他用了几年的时间,放弃阳光灼灼的赛道,放弃了为他嘶吼的呐喊,放弃了前半生所有的梦想。
脱胎换骨,变成了眼前这样的人。
她不知道,他日常握着毫无力度的方向盘,脖颈没有负重,被限制在交规的速度里时,会不会觉得压抑和死气沉沉。
她只知道这一年也进了新的领域,步履维艰。
想必,贺南初这几年剥肉重塑的过程,怕是艰辛磨难异常。
直到他做到极致、做得拔尖,才肯回来。
可回来后,也不敢一丝僭越,缓缓敲打她的态度……
门口传来响动。
陶染睁大眼睛,看到他一身笔挺的拎着塑料袋站在她面前。
她未着寸缕。
她睁着眼睛,惊到不知如何反应。
就看到他们差距渐小至逐渐的平等。
浴室的流水顺着他的发梢,淌在紧实的胸膛,没入半截藏在西裤里的人鱼线。
她才知道这家伙入水后,才是摄人心魄的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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