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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这女孩子实在太过年轻,又没有社会经验,一看就是个老实巴交的孩子,两年前的她,只会更弱小、更无措,完全不是能谈合作的対象。
第二,侵略性极强的问法,只会勾起她新一轮的恐慌。
当然,不能排除她的演技超凡绝伦的可能。
女孩情绪稳定了不少,期期艾艾地:“我,我不知道是谁……那个人把我的眼睛蒙起来了,我没看到他长啥样。”
“‘那个人’带你去了哪里?”
“他把我关在一间房里……”她紧张地掰着手指,“每天会有人过来送吃的。衣服也送。每季都是两套衣服。”
林檎凝眉:“他关了你这么久?两年多?”
“嗯……可我也不敢出去……”女孩怯生生的,“我没地方去,回家会再被卖掉……要是碰到‘阿姨’,我啥也说不清楚,她会打死我的。”
而且,她存了一点小小的私心,不大好意思宣之于口。
那个人虽然不讲道理地把她从本部武手里抢了过来,不由分说地把她囚禁在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可她的生活条件要比以前好上了许多。
她吃穿不愁,且不必挨打受骂,的确是有一些乐不思蜀了。
另一边,林檎也在为她庆幸。
她虽然失去自由,起码有吃有喝。
由本部武炮制的“芭比娃娃”,一旦投入“使用”,存活时间很少有超过两年的。
林檎继续问:“那人为什么肯放你出来?”
女孩低着头:“差不多一个多月前吧……那个人在门外告诉我,没什么事了,我可以走了。如果我愿意,报警也行。”
林檎:“可你没有来报警。”
女孩诺诺地:“是,我没来……我不敢,也不知道报警了能说什么,你们又会送我去哪里,就想,干脆找个地方打个工,能养活自己就好了——”
这两年多里,送来她身边的不只有衣服和食物,还有书本。
她之前没接受过教育,自然没有活路。
这两年的囚禁生涯,她闲来无事,认字水平竟然已经达到了初中生级别。
终于有人肯聘用她做正经工作了。
可是好日子还没过上几天,她的工资没能领到手,就被小徐找到了。
她惶惶然低下头,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会是怎样。
林檎深深呼出一口气:“关于带走你的人……你知道些什么?什么都行。”
既然没看到脸,那就说明他把自己的身份隐匿得很好。
因此林檎这一问并没抱什么希望。
然而女孩思索一番,低声道:“……我,我应该知道他的名字,这行吗?”
林檎陡然坐直了身体,眉头先纠了起来。
不肯让女孩看清脸,却偏偏告诉了她名字?
林檎心中生疑:“他怎么会告诉你呢?”
女孩说:“不是他主动跟我说的……是有一次他来,我把耳朵贴在门上,正好听到外面有人叫他的名字……”
……
每一场审讯,必有录像。
秘密审讯室也不例外,只是这里都是签署了证人保护计划的秘密证人,所以対面部和声音会做模糊化处理。
按理说,进入秘密审讯室,起码需要警长以上级别的通行卡。
一个专案组的小警员悄无声息地掏出一张卡,刷卡进入了审讯室,坐在了监视器前,将声音调到了最大,攥紧了手里的录音设备,专注地望着屏幕里面目模糊的女孩。
屏幕里,林檎身体微微前倾,问道:“那,从本部武手里救了你的人,叫什么名字?”
(二)破局
转眼间, 本部武只剩下了两周的刑期。
在这期间,他越看金虎他们这帮人越不顺眼。
金虎总对他任用宁灼一事颇有微词。
虽然他不敢明明白白地说出口,可光看那种欲言又止的样子, 也叫本部武倒胃口得很。
本部武给他们钱, 是来看家护院的, 不是来瞧他们的脸色的。
他不管之前他们有什么恩怨,现在他们就该化干戈为玉帛, 演也要在他面前演一出兄友弟恭。
连那个看上去不通人性的宁灼都比姓金的懂事!
本部武早把金虎看厌了,之前他们也的确是保护不力,本部武决定把金虎这一组调离, 换来另一组雇佣兵。
他有钱, 不嫌麻烦, 绝不凑合。
被下达了这个命令后, 金虎早有预感,并不悲愤,只觉得霉运罩顶, 怀疑自己命里跟宁灼犯冲。
只要他来,自己必被挤走。
听说他要离开,宁灼居然在百忙中来看望了他:“要走了?”
金虎知道走是定局了, 再看到宁灼这张脸,竟然还有几分心平气和:“他妈的, 我们再不走,信就要被你拐走了。”
自从那夜被宁灼一顿好打后,信居然被收拾得服服
', ' ')('帖帖, 这些日子有事没事总往宁灼身边贴, 想和他讨教训练身手的方法。
宁灼说:“走了好。”
金虎认为他这话说得没头没尾,介于幸灾乐祸和衷心祝福之间。
他抬眼打量了一会儿宁灼, 又垂头丧气地收回了视线。
在雇佣兵里面,金虎是个务实者,信奉的是拼命捞钱,不管怎么样,把自己人喂饱了就是最好的。
所以他看着宁灼,就像是雾里看花,永远猜不透他想做什么。
金虎他们打包滚蛋,马上有新来的雇佣兵补了缺。
他们和宁灼没有过往的龃龉,顶多是听说过地下世界里有这么一尊凶神,打过照面,发现凶神居然长了个兔子模样,暗地里惊讶一下,也就罢了,表面上则相当专业地保持了客气和疏离。
本部武对此感到满意。
淫欲满足了,他开始思饱暖。
对吃向来没什么兴趣的本部武难得地点了一次单,说想要吃烤乳猪。
乳猪要现成烤制的才好。
本部武叫了三名厨师来,在一处安静的小花园里摆下了他的单人宴席。
一头现杀的小猪羔在烤架上滋滋冒油,刷上的玻璃浆水逐渐成型,将表皮变成了深枣红色的酥脆,用刀子划上表皮,像是剐蹭钢化膜一样,咯咯作响。
本部武一杯一杯地喝酒,在肉熟前就喝了个半醉。
他朦胧地看着烤肉、美酒、美人,觉得这一切真是太过于美好了。
乳猪炮制得金黄可口时,被现切现分开来。
肉汁四溢,顺着表皮就流了下来。
肉热乎乎地切进了盘子里,要在还烫嘴的时候入口,口感才最好。
但宁灼并不在意口感如何,反正是本部武吃,他要做的是确保一切安全。
在他细心地检视食物是否有异状异味时,刚才给宁灼递盘子的厨师抬头,瞄了他的后背一眼。
厨师相当胖,是球一样的身材,配合着一张温和、敦厚、喜气洋洋的面孔,相当的人畜无害。
瞄人的时候,眼里还带着笑。
紧接着,厨师又看向了本部武。
他正暖洋洋地晒着太阳,像是一条惬意的大狗。
暖气充足,日头正好,没人觉得在这样的晴好天气里会发生什么糟糕的事情。
肉的香味更是让所有人的精神都处于松弛的状态下。
新雇佣兵的头领“豹爪”则带着他的小弟,站得不远不近。
他们没经历过先前的刺杀事件,因此警惕心并不算强。
他们腰间别着电击枪。但那并不要紧。
把周边的情况观察了个遍,胖厨师低头捉起一把剖猪用的餐刀,上面还带着零碎的猪碎骨和猪油。
他拿起擦刀布,几下将它擦成了闪闪发亮的样子。
刀面倒映出了他含笑的双眼。
本部武喝了一整杯葡萄酒,望着正耐心翻检着肉的宁灼,舒舒服服地打了个大哈欠。
他的好日子,仿佛天生就该这样,无穷无尽,有滋有味。
在本部武将嘴巴张到最大时,厨师有了动作。
他松松拢住刀把,以与他体重完全不同的轻灵敏捷,提刀直奔本部武而去!
宁灼听到身后脚步声有异,不等回身,就已经有了动作。
他循着声音,反手丢出了餐盘边用来取肉吃的木餐叉!
餐叉是果木制的,为的是不破坏猪肉原有的风味,只有头部是微尖的。
但加上了宁灼的手劲,这叉子瞬间变成了一把凶蛮的利器。
餐叉带着风声直扑而去,从侧面插入了胖厨师的气管!
可胖厨师步伐未停,滴血未流,反倒加快了脚速,直盯准了本部武,学着宁灼的动作,将一把刀直直向他掷去!
可惜他的准头不大足。
那把雪亮的剔骨刀,呈十字形飞去,直钉在了本部武身前三寸的桌面上,刀尾簌簌直抖,发出低微的蜂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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