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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檎干脆利落,一刀横扬,齐齐削去了朴队长的手腕!
朴队长猝不及防,他的枪连带着手,一起飞到了多恩典狱长的脸上!
在朴队长倒地捂住手腕失声痛嗥时,林檎改换了刀锋,一转指向了多恩典狱长的方向。
“他喝醉了。”他的态度依然温和,“多恩先生,你也喝醉了吗?”
薄薄的一刃蓝光,汇聚成灼灼的一点,几乎让多恩典狱长变成了斗鸡眼。
他的舌根都硬了,只能用最短的词汇来表达自己的配合:“好,去。”
说完,多恩监狱长快步走了出去。
以他的身材而言,他简直是像球一样滚出去的。
刚刚被朴队长一嗓子吼过来的狱警,只起到了把昏过去的朴队长拖到一边去的作用。
这是九三零专案组成员今晚看到的第一件值得惊骇的事情。
——林檎在他们面前,从来是轻声细语,不少人暗地里嘲笑他娘里娘气,人如其名,是颗中看不中吃的面苹果。
今晚过后,他们统统可以闭嘴了。
小徐最先反应过来,几步跟上了林檎,凑上前去,难掩强烈的崇拜之情:“林队,这也太帅了!”
林檎手中的薙刀也已经恢复了正常尺寸。
他正在把黑铜警棍往自己腰间掖,闻言若有所思地轻笑了一声:“嗯。是朋友帮忙做的。”
多恩典狱长绕了一条偏路,将他们先带到了医疗室。
他低头走路,心乱如麻,将满腔希望寄托在了另一件事上。
据他所知,本部武走了不久。
只要暂时拖住他们,等本部武回来,局面就还有得挽回!
一行人进入了医疗区。
仅仅是目睹了这里金碧辉煌、异常阔气的装修,几个没见过世面、也不知道第一监狱内部玄虚的小警察就惊讶得合不拢嘴。
凯南则默不作声地指挥《银槌日报》的随行人员跟拍。
林檎边走边道:“多恩典狱长,医疗条件不错。”
多恩典狱长勉强一笑,含糊道:“监狱的福利而已,是每个重病的犯人都能享受到的,我们一向很人性化。……您在这里稍等一下,我去问一下值班大夫,本部武先生在哪间病房。”
他逃也似的离开了,想要抓紧时间把本部武召唤回来,把损失和影响降到最低。
林檎本打算跟上多恩。
可追上两步后,他便停住了脚步。
林檎从不是头脑发热的人。
一开始,他只是来提审本部武的。
但看多恩和朴队长的过激反应,本部武极有可能不在监区里。
这完全超出了林檎的预计。
现在,他实在是过于深入了,不确定的因素越来越多。
穷寇莫迫,这里终归是多恩的地盘,是一个封闭的监狱,是他的势力范围。
如果自己持续対多恩施加压力,保不齐他和自己的手下,会在今夜死于一场“犯人暴动”。
林檎想,他要的只是本部武。
至于别的,可以在事后徐徐图之。
于是他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分散开来,去寻找根本不存在于医疗区的“本部武”。
林檎注意到,这里的病房多半是空的。
但有一间门下有灯光透出,而且没有锁门。
林檎信步走进去,发现床上被褥凌乱,应该是睡过人的。
但此刻人并不在床上。
他伸手一摸,被窝还是热的。
林檎转过视线,在床头柜上发现了半盘没吃完的、切成兔耳状的苹果。
放在空气里久了,果肉表面有些氧化。
他的目光微妙地柔和了下来,偷偷拈起一片。
林檎记得,他还年少的时候,重伤在床,宁灼也给自己削过这样的苹果。
林檎拿着兔子苹果,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幼稚,自嘲地笑了笑。
他正准备转身离去,一阵悦耳的音乐广播响了起来。
紧接着,一个有些紧张的狱警在广播里颤巍巍地开了口:“请高级监狱区的犯人注意,有人巡查,请立即结束工作,回到房间。”
“重复一遍,请立即结束‘工作’,回到房间。”
林檎没能听清广播内容。
那段音乐,让他整个人像是被一根烧红的铁钉钉了一下,猛地伫足,一步也迈不出去了。
……这段音乐,他曾经听过的。
那天,他跟宁灼联系时,聊了一些九三零案件的信息。
在即将收线前,他听到的音乐,似乎就是——
还未等林檎把这件事想深想透,房间的盥洗室里便传来了清晰无比的抽水马桶声。
下一秒,宁灼架着摇摇晃晃、衣衫不整的单飞白走出盥洗室,披挂着一身柔和的灯光,出现在了林檎面前。
等他看清林檎的面容,神情不免一动。
', ' ')('林檎正拿着半只兔子苹果,两只尖尖的兔子耳朵从他的食指和拇指间探了出来:“……”
看自己的苹果少了一块,单飞白眉头狠狠一皱,直接垮了脸。
在林檎无法开口时,宁灼率先发问:“你怎么在这里?”
(二)疑
外间杂沓的脚步声响起时, 宁灼第一时间听到了。
他拉着单飞白就要起身。
单飞白刚睡着不久,带着鼻音,是一百一千个不乐意:“我是伤患, 我大半夜的不在床上在哪里?”
宁灼简短道:“应该是我不想见的人来了。”
单飞白一听, 倒也乖觉, 手一撑床就爬了起来。
高级监狱区的医疗条件,在整个亚特伯区都算得上数一数二。
经过一番精心治疗, 不消几个小时,单飞白受伤的骨头都不再疼了,只是有些使不出劲儿。
他们躲入了未开灯的洗手间。
单飞白轻声问:“听起来是警察诶。”
宁灼觉得他很吵:“废话。”
单飞白:“我们被发现了怎么办?”
外间的脚步声四散了开来, 惹得宁灼心烦意乱:“不怎么办。”
单飞白出主意:“万一被发现, 我们装成一对野鸳鸯, 怎么样?”
宁灼心思游移。
警察来得这么快, 是超出了他预料的。
他重复:“哦,野鸳鸯?”
单飞白有条有理地分析,“大晚上, 不开灯,我们两个躲在这里,能做什么好事情啊。”
宁灼看向他, 才发现他是在认真和自己商量这件事。
单飞白身上没力气一样靠着宁灼,可即使是重伤后, 他的体温也比宁灼高,掌心搭在宁灼后腰上,老老实实的, 倒也熨帖暖和。
宁灼似笑非笑的:“你想做什么好事情?”
单飞白却是一脸的单纯, 正色道:“不用什么,入戏就行。”
他说:“我喜欢你。”
此刻的宁灼并没什么旖旎心思, 略一蹙眉,露出困惑神色。
单飞白兜在他腰凹处的手掌稍稍发力,掌温比刚才还要热了一些:“你也说啊。‘我喜欢你’。”
宁灼的心并不在这上面。
他还在想,本部武会不会去而复返,让他功亏一篑。
他干巴巴的:“喜欢。”
单飞白提示他:“重复一遍。要有信念感才真啊。”
宁灼:“……喜欢你。”
单飞白的眼睛在黑暗里微微发亮:“嗯,我也喜欢你。”
宁灼突然觉得气氛有点不寻常。
他和单飞白对了一下眼神。
单飞白眼中那过真的诚挚,让宁灼的心跳失序了好几秒。
面颊麻热交加之余,宁灼伸手就去拎他的耳朵。
宁灼天生擅长把感情压抑在心里,因此颇不理解单飞白的口无遮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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