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振一手把衣摆撩上去,哈哈哈笑了起来:“别说,之前看你和临子走一起,我还心想这哪家的小少爷怎么不长眼看上了这么个混小子。”
唐星北沉默片刻,指尖咔一声抠破了塑料膜,粗鲁地扯开了,半晌才低声说:“确实不长眼。”
“您的扎啤牛肉花生米!面等会儿上哈!”老板风风火火地端着东西上来,又钻进了后厨。
梁振于是没再多说,抬起筷子怼了怼:“先吃饭吧。”
唐星北没出声,吨吨吨灌了几口啤酒,又狠狠咬了一嘴牛肉。
等咽干净了,才匆匆端起扎啤又灌了一口,低声问道:“是不是方临让你来找我的。”
梁振没应声也没反驳,半晌才说了句:“这小子对你挺上心的。”
唐星北沉默片刻,哦一声。
“说真的。”梁振抬起眼,有些兴味地上下打量他一眼,“那小子毛没长齐的时候就独得狠,我还真没想到他有天能对谁上心。”
唐星北垂着眼,恶狠狠地串起一筷子花生米:“现在毛也没齐。”
“看过了?”梁振暧昧地挑挑眉。
唐星北一愣,反应过来,震惊地抬头盯他一眼。
梁振哈哈哈笑了半天,缓了缓才说:“反正吧,我是不知道你俩为啥吵架,也懒得掺和闲事……”
“你爹是唐峰吧?”他忽然问。
他这转折及其突兀又冷硬直接,唐星北愣了一会儿才点头,放下筷子,低头喝了口啤酒。
“羊肉面两份!两位单子已经上齐了!小心烫啊!”
梁振呼噜喝了口汤,怼怼筷子,头也不抬地拌着面:“总之,我好心劝你们一句,别因为上一辈子的事影响了自己。”
唐星北一顿,没抬头,继续慢吞吞地吃着面,没出声。
过了好久才低声道:“方临他……以前是什么样子?”
梁振哦了一声,放下筷子,回忆道:“方临啊……他小时候就,很野,又野又狠。”
回去的路上,唐星北足足消化了半个多小时,才慢慢把方临前十多年的生活串起来。
从小生活在破城区,亲妈固执冷漠不通人情,精神似乎还出了些问题,亲爹又是个不折不扣的赌徒,没人管没人理,野生野长到了这么大。
“我记得……也就是他十来岁、小学五六年级的时候吧,镇上当时有个外号叫老虎的傻逼看上了他妈陈芸,天天去她工作的店里砸场子骚扰,把人工作都搞丢了。方建国个狗//操的怂逼玩意儿又连个屁都不敢放,就差卖、卖妻求荣了……嘿,应该是这个词儿吧?”
唐星北没出声。
梁振也没想着他搭话,自顾喝了一口酒,啧了声,筷子敲敲玻璃杯:“就这小子,十来岁,长得还没个棒槌高,就敢直接拿着把刀冲到老虎家里一声不吭逼着人开始连刀剁,据说差点把老虎半根指头都削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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