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已经是凌晨三点过了,利慎泽立刻打电话给助理:“给我定最近的一班飞机回南兴。”
挂了电话,他从床上下来,随手捡起地上的睡袍穿上,去吧台开了一瓶酒。
两分钟后,助理回电确认细节:“泽少,最近的一班飞机要转机才能回南兴……”因特拉科自然没有飞南兴的飞机,利慎泽要先赶到苏黎世才能搭飞机,还不是直航,助理怕泽少会挑剔,先打电话来确认。
利慎泽一把摔了玻璃杯,吼道:“那就转!”
床上的女伴惊醒,尖声叫道:“发生了什么!”
利慎泽恶狠狠地挂了电话,转身出了卧室,坐在起居室的沙发上。
金发碧眼的女伴追了出来,从沙发背后拥住他:“怎么了?”
利慎泽冷淡道:“回去睡觉。”
“不嘛,你陪人家一起嘛。”
他偏过头来盯住她,眼里是不加掩饰的寒芒。
女伴见惯了他风流倜傥的温柔模样,冷不丁地看到他这样凶狠的眼神,吓得连忙收回了手,无措地站在一边。
利慎泽顿了顿,收回视线:“天亮拿钱走人。”
女伴松了一口气,幸好没有现在把她赶出去。她立刻转身跑回卧室,不敢再招惹他。
落地窗外,黑压压的一片雪,泛着幽幽的光。天空似纤尘不染,黑得澄净纯粹。
利慎泽痛苦的闭上眼。
一夜未眠,他赶到苏黎世,搭乘最近的一班飞机回南兴。
异国他乡的候机大厅,利慎泽听着机场广播轮番用不用的语言播放着信息,各种肤色和表情的脸一一在他面前闪过。
他只觉愤怒。
愤怒哥哥做出这样的决定。
可这愤怒之外,他又心虚。
哥哥不可能不知道,一切都是他的主意。
十几个钟头的飞行,让人疲惫不堪。
利慎泽硬是睁着眼睛,一路飞回了南兴。
从机场出来,司机问他:“泽少是回哪里?”
他哑声说:“去公司。”
一路上了电梯去70层,总经办的人似乎早有准备,客气地为他打开密码门:“利总一直在等您。”
利慎泽深吸一口气,踏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利慎平坐在办公桌后刻章,神情专注,见他回来,抬眸看了一眼,把东西收拾到一边,起身走到待客区。
“直接过来的?”他坐在沙发上,热了热茶具上的茶杯,声音如常,“喝点什么?”
利慎泽硬声问:“你为什么要站出来,为什么要承认?”
如果他不作声,什么事情都不会有,习尽欢以后也不可能嫁进利家。
利慎平仰头看着情绪激动的弟弟,淡淡地说:“你冷静一点。”
“我他妈怎么冷静,你是不是疯了?为了这么个女人你要……”
“——啪!”
利慎平忍无可忍,站起来抬手给了他一巴掌。
安静的办公室里,只剩下男人激动的喘息。
利慎平抬手松了松袖扣,额上青筋隐隐,语气却仍然平静:
“阿泽,你冷静一点。”
利慎泽被打完了脸,回过头来不敢置信地看着哥哥:“你打我?”
他暴躁地扯松领带,一脚踹上旁边的茶几,精致脆弱的骨瓷茶具应声滑落在地。
利慎泽一步冲到利慎平面前:“从小到大你都没打过我,你现在为了一个女人打我?!”
他的眼里有愤怒,亦有伤心。
利慎平定定地看着他,一字一顿道:“我为什么打你,你不知道吗?”
他拨开弟弟,走到办公桌旁,抄起桌上的文件夹扔到利慎泽脚边。
一张张纸页散落,甚至带有照片。
那是利慎泽私自跟利翔接触的证据。
利慎平指着地上的照片和纸页:“我跟你说过多少次,让你不要去动那家人,你为什么不听?”
“要是以前我当然会听!”利慎泽不服,“可是你现在还是我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