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哥哥的确不需要依靠这种方式坐江山。
他也拍了拍利慎平的手臂:“你放心,我不会再做傻事了。”
*** ***
送走利慎泽,利慎平没有直接离开。
落地窗前,他重新点燃一支烟,静静地看着大江东去。
办公桌上的电话偶尔响起,他没有管。
抽完烟,利慎平把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拿起身边的一部电话:“通知利翔上来。”
“好的,我马上通知。”
十分钟之后,朱碧琳带着利翔叩开了办公室的门。
利慎平回身,做回了办公椅,隔着宽大的办公桌与他对望:“二叔找我?”
利翔虽然已经年近五旬,但不改一身匪气,赤红的面颊上,满是怒容。
“利总,”浑厚的嗓门带着讥讽重重强调,“您真是好大的架子!”
利慎平淡淡一笑,不计较他的态度,话里却不在意地默认对他的怠慢:“这两天有点忙。”
利翔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跟利慎平打过这么多年的交道,利翔再鲁莽也知道这个侄儿不是好惹的人。
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立场不同,注定他们天生为敌。
利翔把手里的信封扔到桌上,粗声粗气地说:“慎平呐,你别说我做叔叔的没有提醒你,发布会的事情,你实在是太鲁莽了。”
信封里装的是习尽欢和利慎泽的偷拍照。
他早就知道了两人关系匪浅,也知道这次的事情是利慎泽一手策划,他倒想看看,利慎平到底要作何打算。
“阿泽的事情,你肯定已经知道了,他和那个女人的事情,恐怕,不见得清楚吧?”
利慎平抬手压住信封,长指在封面轻叩。
心里想的却是:阿泽果然还是太嫩了,连利翔这招黄雀在后都没有考虑清楚。
他没有动信封,反而笑着点燃一支烟,说出口的话也有些无赖:“二叔,反正看不看,都是您侄媳妇儿。”
利翔没想到他会是这种反应,哪个男人能容忍自己戴绿帽子?
他哼了一声,表情轻蔑:“你看上什么人无所谓,但是利氏集团不能出现这样的丑闻!”
办公桌后的男人,双眼一眯。
温和平静的脸上终于出现波澜。
“丑闻?”
金丝边镜片后的眼眸一片冰冷。
“要说到丑闻,二叔您不妨回去问问您的母亲吧。”
利翔一怔,脸色涨红:“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利慎平冷冷笑道,“你们以为当年的事情,我真的一无所知吗?”
利翔反问:“当年的事?当年能有什么事?”
利慎平举止优雅地弹了弹烟灰,轻描淡写:
“当年我被绑架的事。”
*** ***
处理完琐事,司机把利慎平送回了习尽欢那里。
习尽欢没想到会提前回来,开了门又慌慌张张地跑回厨房:“我还在炒菜呢!”
两个人吃饭,习尽欢问到了下午的事,利慎平不想瞒她,挑着能说的一笔带过。
“二叔有点不高兴。”怕她介意,他又说:“不是我家里人的意思,我二叔比较冲动,他不太适合处理太复杂的事。”
习尽欢不知道利翔是拿她做文章,还以为是公事,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你这人……你直接说他蠢不就好了吗?还这么拐弯抹角。”
利慎平的秉性让他不会直接说出这样的评价,他只是扬了扬眉,倒是没有否认。
两个人吃了饭,就在阳台上吹风。
他抱着她坐在宽大的凉椅上,看着月夜忽然说:“夏天快来了。”
习尽欢笑他:“你是在空调房间里待太久了吧。”
她拿调羹从罐子里舀了一颗糖渍的杨梅,喂他:“夏天早就来了啊,最近都好热。”
南兴的夏季绵长,最近又赶上梅雨季的尾巴,一场雨一场热,雨后的城市像蒸笼似的,让人非常难受。
他含着杨梅没说话。
习尽欢转身窝进他怀里,自己也吃了一粒:含混不清地抱怨道:“我以前觉得怎么会有苦夏这个词呢,夏天多好啊——直到后来来了南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