昵称呢。”丁子乐笑了一下,“没文化。”
“我就是这么土,还是原来那样吧,多朴实。”
“哎,没情趣。”丁子乐感叹了一声。
钱澄抿了抿嘴,没说话。
“你在干嘛?”丁子乐问。
“看月亮。可惜今晚看不着。”
“是不是对月思人了。”
“想得美。”钱澄拧开了水龙头开始洗碗,“没空想你。”
“也不知道是谁今天在车站一脸快哭了的样子。”
“不知道啊。”钱澄吸了吸鼻子,“认错人了吧。”
丁子乐的声音顿了顿:“小钱,你哭了?”
钱澄觉得自己一般不会这么脆弱,更不会平白无故地哭起来。
“没有。”钱澄仰着头,觉得自己的脑浆大概都要流进肚子里的时候,几乎就要喷涌而出的眼泪差不多是要止住了。
“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儿了?”丁子乐又问。
“真没。”钱澄咳了一下,“有点感冒吧,我去喝点药。”
“看来你没我真是不行啊。”丁子乐有点臭屁地说。
“滚,上回可是我照顾你的呢。”钱澄拉开柜子找药,“也不知道谁在沙发上睡一夜结果半身不遂……”
“记性这么差。”丁子乐说,“我过两天就回了,你……也早点回来吧。”
丁子乐七扭八拐顾左右而言他地铺垫了半天,这句还是显得有些突然的话让钱澄终究还是忍不住眼眶一热。
“等着吧。”这回说话总算是不带着鼻音了。
“哎对了,你姐孩子的名字还没想好吧?”丁子乐又没来由地说了一句,“我想起来,以前我爷爷是中医,我还没出生的时候他给起了俩名字,我觉得挺好的。合适的话你拿去用。”
“女仔叫灵芝,男仔叫旺财。”
“滚!”
大姐前两年买了房子,把老妈接来住。也给钱澄留了个屋,原来还打算弄个房间给钱衷一家的,不过现在看来没有这个必要。
钱澄的这间屋子不大,也没什么东西,但该有的还是有。他换了衣服爬上了床,被子应该晒过,软软的,还有点太阳的香气——不过之前某次丁子乐一本正经地告诉他其实太阳的香味是烤螨虫的香味之后,他都有点不忍直视这个味道。
……还是挺香的。
没什么感兴趣的节目,也没有可聊天的人,钱澄知道这个时候找丁子乐肯定会在,只不过他这一肚子话也没法说,也没法得到什么有效的安慰。
干脆早点睡算了。
一闭上眼就是空中飞舞的食物,砸在墙上的碗,顺着大嫂的脸留下的汤汁,还有吓得不敢说话的敏敏。
删除。
一张一合的嘴。
消音。
还鲜活的回忆一点一点地往前蚕食,好,拍年夜饭,就到这里,这就是今晚的全部记忆。
还有那句“你也早点回来吧”。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