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很不敬业啊。”丁子跃笑了一下,“基本情况都没说清楚,还劝个屁。”
“没专门来劝你,少年你不要太自恋。”钱澄往椅背上一靠,“刚好翘班放松一下。”
“嗯。”丁子跃笑了一声,继续抽他的烟。
两人就这么你不看我我也不看你地坐了一个多小时。小院子里的阳光挺暖和的,晒得牛仔裤有点儿发烫,钱澄闭上眼,晕晕乎乎地马上就能睡过去。
“哎。”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丁子跃推了他一下。
钱澄猛地一个激灵醒过来:“干嘛!”
“冷了。”丁子跃缩了缩肩膀,“换个地方?”
“去哪里?”钱澄板了板腰,都能听见骨头硌嗒响的声音。
“太平间。”丁子跃笑了一下。
“……神经病啊你。”钱澄踢了他一脚。
在钱澄的坚决反对下,丁子跃还是放弃了太平间之旅,最后跑去买了个甜筒,钱澄看着他吃都觉得胃里一阵发凉。
“你要吗?”丁子乐一边哈着冷气一边问。
“我……看你吃就好了。”钱澄把手揣进兜里,“真羡慕你们年轻人。”
“有什么好羡慕的。”丁子跃吃东西速度挺快,没一会儿就把甜筒给舔平了,这会儿跟小仓鼠似的咔擦咔嚓啃外面的筒,“哎,钱哥。”
“嗯?”钱澄转头看他。
“我现在……”丁子跃又啃了一下甜筒,“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话匣子一打开,有时候就收不住。丁子跃不是那种会跟人说心里话的人,不过这事还是超出了他的处理范畴,就算烧掉半包烟都没法让他有什么灵感。
“……周勋怎么说的,他家人是个什么态度?”钱澄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把事情捋清楚。
“本来正吃着饭,孙老师不知怎的又扯到他工作上的事儿了。”丁子跃说,“一说这事就没完,还扯到结婚……然后周勋就烦了。”
剩下的事钱澄就可以想象了。
这柜出得可真是猝不及防,孙老师的神经也是足够强大,听周勋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来龙去脉,平心静气地流了会儿眼泪,到丁子跃去小院子里烧香炉的时候半句话都没多说。
“他爸知道吗?”钱澄问。
“现在应该知道了。”丁子跃把甜筒啃完,把纸皮一丢,感觉整个人都活了回来,连嗓子都亮了三分,“我怎么这么倒霉啊!我最怕的就是孙老师!念初中那会儿成天被她揪着见缝插针地批,要是她批完心情舒畅还差不多,现在算个什么事儿啊……”
“依我看,这还算是个好事。”钱澄说,“总比他一声不吭回老家结婚要好。”
“啊,是吧。”丁子跃说,“我就是觉得他应该选个委婉点儿的方式……”
“怎么个委婉法?”钱澄笑了笑,“委婉这个词不属于你们,既然这事都已经发生了,那就顺着走,别想有的没的。我看他也是铁了心跟你在一起,酝酿来酝酿去最后连个开口的机会都找不着才尴尬。”
“我一点准备都没有……”丁子跃叹了口气,“我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见他妈。”
“该怎么见就怎么见。”钱澄拍了拍他的肩,突然发现这小屁孩还比他高,顿时有些不满,“你们家的人都吃激素么!长这么高。”
“不吃激素。”丁子跃乐了,低头看着钱澄,忍不住笑意,“哎,钱哥,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这个小个儿,真是萌萌的……”
“萌个屁!”钱澄真想跳起来撞向他的膝盖,但还是努力转回正题,“你又没做错什么……他周勋压力更大,别表现得好像欠人家一个亿似的。再说了,我看孙老师也不是那么不讲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