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话我是不知道怎么说出来的,不像我,不像我该说的话,我是吃错药了,昏了头了,鬼迷心窍了,才这么不知检点。
体育器材的存放室,那里面没有一个人,我们轻而易举地进去,敞开的门被从里面紧紧地反锁起来,撩开幕帘,藏在门板后面的我脸颊滚烫,眉眼深沉,被控制住的腰和后脑,一个抵在墙面,一个被人护在手里。
少年的冲动和热情难以抵挡,似火的唇贴在我的脸颊,唇瓣,脖子里,时而温柔浪漫对我百般照顾,时而强悍狂热对我肆无忌惮,我的眸子瞬间湿润了,我知道自己现在一定很不像样子了,他想做更多的事,没有可能,抓住他的手,我提出了抗议。
“以,以后吧……”我忙低下头,将视线向下移,我现在很糟糕,我知道。
杨骁却没我那么薄的脸皮,他除了一些难耐的情绪,并没有像我这样有羞耻的心理,反而压在我耳朵边说:“行哥,你太可爱了。”
可爱是什么词语?可我都没有去反驳了,我顾忌不了,我现在连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
“我不会做别的,你害怕的那些,我都不会做,所以别对我有任何抵触的心理,就算真的上头了,我也控制得住,也收得回来,别不信,我对你绝不是敷衍地情感,我们有以后,有无数个朝夕相处,日日夜夜,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为你的目标努力,且接受我尚未成熟的爱意,”杨骁的话回荡在我耳边,“你很重要,而我还小,等一切尘埃落定,等我们更大点,旗鼓相当时,我再用成年人的方式去爱你。”
我一时,不知道该回他些什么,灵活的头脑,上千本书,古往今来的知识沉淀,竟也找不到一句可以与之匹敌的话来,也给不出完美的反应来,我只是傻傻地听着,着迷地望着,我面前这个,仅属于我的少年。
这份感情,突然就变得不再肤浅,不再简单。
我低估了杨骁的冲击力。
“咚咚。”
器材室的门被敲响了,外面传出了脚步声和女声:“有人在里面吗?怎么锁门了啊?”
“这是锁了还是没锁?”
议论声还在,我的头脑也已经清醒。
杨骁撩起我额前的碎发,轻轻地在我额头上落下一个吻,随后替我整理了被拽开的凌乱的校服,遮住了领子里的风光,他抓住我的手,撩开那张幕帘,将门打开。
几个正在说话的女生被突然打开的门惊到,纷纷向后退了一步去,她们看向我们的目光非常深意,而我自觉哪里有问题,伸手挡住了自己的脸,可是通红的耳朵还暴露在外面,明天传出去的又将是怎样的桃色新闻?我大概想象得出,却不再觉得恐惧。
我走在杨骁后面的时候,他挡在我面前的身躯已经如此高挑,我从前将他当做小孩,当做莽撞只因一时新鲜感的小朋友,其实他除了年龄以外,一切都比我要成熟百倍。从那个时刻开始,被坚定选择的感受我总算体会,我也终于明白,两情相悦很难,长相厮守更是一种美好的童话,可他在努力,将骨感的现实变成一种童话不失为一个理想,我要怎么办?支持他?不必,跟着他,陪着他就好,他需要的我尽量给他,他不用的我也多拿出一点,我不用停下来等着他,他会追上我,我总有这样的直觉。
后来啊,他确实追上来了,我要为他鼓掌,应该给予他肯定,他没有辜负我的期望,只是在我这默默地喝彩声里,希望他不要介意我的中途退场。
人生怎么可能一帆风顺呢?拥有什么,就会以等价的方式失去什么。
还好,他只是丢了一个我。
还好,温知行他不值一提。
第23章 斯文败类
“真不忙?生意这么好,在这跟我浪费时间,我还真没看懂。”我对杨骁说,顾铭的电话之后,他跟我耗了又半小时,大眼瞪小眼,比课堂上假装听课的同学还无聊。
杨骁回头看着我,他单手插在西装口袋里,说:“你怎么能是别人呢,再忙拿出几小时跟老情人叙叙旧也是一种尊重啊。”
我笑了声,真是心服口服,我弯腰提着一瓶酒,启开后拿杯子兑酒,“说的对,那就别干看着了,拼一拼?”
我把手中酒杯抬向了杨骁。
他走了过来,愿意满足我的请求。
没曾拼得过赵寅,但愿今天别在旧情人面前丢了脸,祈祷对面的人酒量差我一星半点,这种小小的祈愿不会被幸运女神苛刻地驳回吧?
杨骁坐了回来。
“现在练到什么酒量了?”我问,一直没跟他喝过酒,对这方面我是未知,先行打探,好给自己一个退路。
“重要?”他说话带刺。
我不跟他计较,和颜悦色地说:“这决定谁会送谁回去。”
说完,我又想起来什么,摸了下下巴,道:“不对,谁也不会送谁回去。”
杨骁抬眼看着我。
我心知肚明地说:“因为我们都巴不得对方死在大街上。”
空气寂静了几秒,能听到的只剩下推杯换盏的小声响,我将手里倒好的酒递给了对面的人,他没接,我放在了桌子上。
“既然是玩这么狠的,那就不要轻易醉倒了,”杨骁直起身,端起我给他的那杯酒,“但你长我两岁,你说,我要不要让着你一点?”
向他求饶?从未有过,之前没有,现在又怎么可能?何况我和他的酒量,谁更深一点,也是未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