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国华,你又在胡说八道什么?这是澄澄的婚姻,你在这边乱拉什么线啊?别说他入赘,就是他能亲自怀孕生儿子,澄澄不喜欢也没用。”蔡梅刚洗完衣服,听到店里还有说话的声音,一过来就怒上心头,要不是担心周老头身体里的支架,早就动手打他了。
“我哪里胡说了?”
“你要入赘的干什么啊?你家没孙子?”
周国华被蔡梅吵得耳朵疼,一听到外面的小电驴声,立马说:“好了好了,不说了,澄澄回来了。”
周织澄是跟何今屿一起回来的,她自己骑了小电驴,但何今屿不放心,于是也骑了另一辆小电驴送她回家。
周织澄下了车,对何今屿笑:“好了,何医生,我到家了,你回去吧,路上小心。”
没想到,何今屿也下了车,他走到她的面前,忽然弯腰抱住了她,道:“澄澄,要不要再试一次?”
第028章 男人要俏
江向怀站在小卖部里,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如果不是他的那颗心脏酸涩得如同泡在腐蚀水中,他也要承认这个画面美好得就像电影,在海边,在路灯下,在彼此家人的祝福中拥抱。
不像和他在一起,光是他的父母,就够她受的,他都快被家里逼疯,何况她呢?
或许,他真的不该来。
他们刚分手的时候,他频繁地看心理医生,整夜失眠,好在白天还能在律所远远地看她,但很快她就离开北城,再也不回来了,她不要他了。她还在明迪的时候,夏明宁说他伤了澄澄的心,他还欺骗自己,等她爷爷好起来,等他当上合伙人,完成了哥哥所谓的梦想,就跟家里决裂,去求她原谅。
但她离开了,他骗不了自己,失眠的同时还酗酒抽烟,饮食不规律,把自己折腾进了医院。
夏明宁骂他:“演戏给谁看呢?有话又不好好跟澄澄说,真不知道你这别扭性格像谁,你现在就是死了,也只能感动你自己,澄澄连你死的消息,可能都要你尸体火化后才知道。”
他躺在病床上,天花板上的吊灯苍白刺眼。
恍惚间,像是听到澄澄在骂他:“江向怀,我讨厌你抽烟喝酒,你还要不要身体了?”
他在心里无声回答:“要。”
这一次,没有人继续回他了,也没有人过来踮脚捧住他的脸,气得捏他。
只有夏明宁在病房走来走去,气得半死:“你那爸妈也真是奇葩,你妈精神状态不好就算了,你爸还这样逼你,连你谈个恋爱都要管,你哥要是还活着,估计也受不了他们,澄澄的爷爷现在怎么样了?刚做完这种血管支架是半点不能生气,要是你爸妈拿这个威胁你,真闹到人爷爷那,出事了就完蛋了,你跟周织澄掰了事小,人爷爷的命事大。”
他骂完了之后,又插腰站在病床边:“赶紧养好身体,资本市场需要健康的身体,才能不要命地赚钱,你知道你的邮箱里躺了多少邮件等待处理吗?你知道手头的项目还有多少吗?客户那边都等着急了!”他叹口气,沉默半天,“向怀,你跟澄澄这样分手,你肯定会后悔的。”
江向怀当然知道,因为他已经后悔了。
但再来一次,还是会做出一样的选择,只是,他会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好好地跟她道别,不是冷暴力,不是用伤人的话结束这段感情。
这么多年,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去打听澄澄的近况。
她在一家小诉讼所实习,每天就跟着师父跑乡下,不是拿手机拍照取证,就是守着打印机疯狂打印,不然就是张开双手阻止村民吵架。
这是他陌生的领域,但他听的时候,总是嘴角带笑,仿佛看到了她工作的样子。
她成长得很快,懂礼貌,讨人喜欢,工作细致,精通各类文书,甚至能熟记当地公检法、看守所的电话,人也愿意多照顾她一点,很快就独立办案了,然后又开始带新人,一家规模小到可怜的律所在她的努力下,渐渐成了县城里小有名气的律所。
按照周秉澄的话,那就是:“我妹这律师当得比你好,南日县谁见了她,不喊一声周律师!”
是实话,他做律师一点都不合格。
*
周织澄送走何今屿,一进店就看见江向怀,她脸色平静:“江律师,很晚了,明天还要工作,快回去休息吧。”
“嗯。”他回答,但脚下倒是半分没挪动。
梅梅小卖部偶尔也会有一些酒鬼像她这样,大晚上不肯离开,她皱眉:“你喝酒了?”
“没喝。”江向怀喉结滚了滚。
周织澄就看着他,没明白他要干什么,算了,她无奈地说:“你喜欢小卖部是吧,那你今晚就在这睡吧。”
反正江 par 有的是钱,等阿嬷点货发现少了什么,再让他赔钱。
她才一转身,那人就从身后抓住了她的手腕:“澄澄。”
周织澄没动。
江向怀盯着她的后脑勺,想了很多很多,他年长她这么多岁,是当她哥哥的人,说好的要保护她,但其实一直都是她在保护他,这么多年,少女的喜欢坦荡热烈又毫不遮掩,他可耻地贪恋她给的温暖,却因为背负着哥哥的死和父母的憎恶,吝啬于付出自己的感情。
他说:“澄澄,还能再给我个机会么?让我追你的机会。”
周织澄挣脱了他的手,语气很平静:“江向怀,你可能不知道,我从小到大,都不会走回头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