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时,于知乐这般想着。
下一刻,景胜突然扯住她胳膊,不让她再走。
“景先生?”青年问。
景胜颔首:“是我。”
“这是您的花。”青年礼貌道。
“不是我的花,是她的。”景胜笑,似乎对自己进场前偷偷订下的惊喜很是满意。
于知乐还在状况外,那一捧玫瑰已经来到她眼皮子底下:“小姐,请收下您的花。”
景胜见她没动静,催促:“拿着啊,你的花。”
于知乐接过来,好吧,现在她成了那个回头率100%的被围观者。
她不甚理解:“为什么给我花?”
景胜回:“你想要啊。”
“我什么时候想要了?”
“那你盯着那俩老头老太看?看戏啊?”
“……”
“别扭什么,收到就拿着。”
“……”
“开心吧,绝对心花怒放。”景胜得意抖肩。
“……”
他微微倾身,把侧脸靠到她面前:“此时此刻,是不是特别想亲我一下表示嘉奖?”
“……”特别想把花锤到你笑得花枝乱颤的脸上。
……
☆、第四十一杯
翌日上午,“弄里戏”在镇口正式开演。
过年的天很冷,日光仿佛患了重感冒一般使不上力,凉风找着空子往人身上钻。
但许多镇民还是涌过来围观,想要一睹久违的“弄里戏”风采。
黄叔换上了宽袍大袖的戏服,色彩浓烈的妆已让人瞧不出他原先的面貌。
他演小生,还未开场前,见摄像师调镜,这个有趣的中年人便向前两步,煞有介事地捏了个手势,一板一眼,一颦一笑,若流水行云。
众人纷纷喝彩鼓掌,扮花旦与父亲对戏的黄家小儿子,也抬袖掩唇,仿佛已身置剧情。
于知乐和张思甜并肩坐在台下,第二排的长凳上。
张思甜冻得两腿直哆嗦,手里的电热水袋也并未给她带来多少暖意。
于知乐依然带了相机,记录着她认为有意思的一切。
她本就音乐,喜欢唱歌,这些咿咿呀呀富有展现力的东西。每一个好喉咙,都能传达出主人的经历与魅力。
袁慕然站在离戏台不远的地方,有条不紊地交代着任务。
张思甜微微眯起眼,打望他一会,随后用胳膊拱了两下于知乐:“哎。”
于知乐偏头:“怎么了?”
张思甜双手交叉在热水袋的暖垫下:“你觉得袁校长那儿子怎么样啊?”
“袁慕然?”
“对啊。”
于知乐跟着看了眼:“还不错。”
张思甜抬了一只鞋尖,晃晃:“我下午要和他相亲。”
“嗯?”于知乐提了点兴趣。
女孩鞋底在地上蹭:“我妈昨天去和袁师娘随口一提,本来没多想,袁师娘去问了问,他居然同意了。”
于知乐蹙眉:“那你们这会不是已经见到了么。”
张思甜下巴微皱:“他都没看我一眼。”
于知乐问:“你想和他相亲么?”
张思甜睫毛扑闪了两下:“干嘛不想,他条件不错。”
于知乐单手插兜,呵了簇雾气:“你认为不错,就不用再参考别人的意见了,自己喜欢比较重要。”
“他要是不喜欢我怎么办?”张思甜不甚自信地嘟囔。
于知乐思忖片刻,站起身:“去帮你问一下?”
“喂!”张思甜立刻力道超大拽住她手臂,食指点在唇边,轻声轻气:“不要打扰他……我就自己纠结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