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来由地受宠若惊,男人大眼睛扑眨扑眨,接过去:“送我东西干什么?还卡地亚?于知乐你现在混的可以啊。”
一边由衷地弯着唇,打开那盒子,看清楚里面东西,景胜旋即怔在原地。
戒、戒指?!
还是对戒?!
这个平日里,总油里油气,厚如城墙的小子,罕见地涨红了脸。
许久不见他面热耳赤,于知乐只觉,仿佛回到了初识那些天。
他的反应令她深感愉悦,于知乐静静地笑着:“记得你以前和我说,先买了戒指,好提醒自己,定下心,要和这个人结婚。那我也用我赚到的第一笔钱,买了这对戒指,可能没什么分量,也不算多贵重,只是想告诉你,我很喜欢你,想一直和你在一起。”
景胜有点懵。
在于知乐面前,他可能真有心脏病,而且无法自行调节。
他一眨不眨注视着女人,她穿着素净的衣裳,悄然坐在那,静美如明月光,地上霜。
她也望着他,仿佛在看一泊湖水,一片原野。候鸟南回,她想要长栖在这里。
景胜放低声音,不断深呼吸,压抑着那些快把他心脏挤出喉咙的狂喜。
他问:“你在跟我求婚?”
于知乐莞尔:“你也可以这么认为。”
景胜条件反射似的,做出戒备姿势。见于知乐始终平和,在等候。他才取了那枚男戒,套到自己无名指上,一面嘟囔:“戒指我收了,但我暂时不接受你的求婚……”
于知乐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但下一刻,是他言之凿凿的口气:“求婚,是男人该做的事情。”
于知乐轻哼,失笑。
景胜瞥了眼那枚女戒,嘀嘀咕咕:“这么素,连个钻都没有。”
于知乐板起脸,去捉他手,“嫌弃就还回来。”
景胜立马跳出两米远,贱兮兮笑着,回望于知乐,又怎么能还回去,剁掉他手指都不还,到死都不会还。
——
三个月后,于知乐收到了《在路上》节目组的诚挚邀约。
《在路上》是一款公路性质的音乐节目。每一季,都会规划一条路线,途径十二个城市,有国内,有国外。到达某地前,节目组会提前一周在网上公开下一次地点,放出投票,票选出人气最高的一位当地出生的歌手,为ta举办一场小型公演个唱。观众是从投票人当中随机抽取的三百名粉丝,邀请他们免费到现场观看这次演唱会。
由于类型独特,现场直播,与粉丝之间的互动性趣味性也极强,因而在国内收视火爆。
今年夏天,他们来到宁市。
投票活动结束,作为宁市高居榜首的人气王,于知乐听从公司安排,欣然接下通告。
于知乐那一场是户外个唱,被安排在了宁市的汀洲码头。
作为历经几朝风雨的古都,汀洲码头现今已不再有船舶途径和逗留,被改造为当地的一个古香古色的旅游景点。
是夜,湖光缥缈,天上的星,地上的灯,都在水面落下了姿影。
虽然只是一场小型演唱会,但节目组依旧布置的相当用心。舞台是与周边环境一致的古朴清雅。
每位特邀观众入场前,都会得到一个号牌,方便接下来节目当中的互动。
于知乐上来时,歌台全黑,唯独一道清月般宁和的光辉,伴之同行。
她一袭白色棉麻及踝长衫,颈有盘扣,乌发作髻,俨然蒹葭伊人,自水墨中施施而至。
停在立麦前,她先是简单清唱了,《焉知》的前几句。
陡然!
台上灯光乍亮,通明如白昼,别有洞天。
于知乐身后,一排七把古琴,六位白衣女子,齐弹和鸣,清如玉溅。
唯独中间一张琴空着,于知乐走回去,坐下,也加入其中,素手拨弦,尽情展现自己这几个月来的学习成果。
再外圈,便是由几个扮相新潮的黑衣男人组合而成的乐队。架子鼓、贝斯、电子琴……与古琴共协奏,却丝毫不违和突兀。
雅致之中有激昂,现代和古典碰撞出火花,瞬间引爆了现场观众海啸般的狂呼喊叫。
……
于知乐唱了三首歌,有成名曲,也有她几年前的创作,算是为自己下半年将发行的首张个人专辑提前造势。
休息时间,男主持登台,交给于知乐一个控制器,告诉她,下面即将抽取现场一位观众上台互动。
回头望向大屏幕上闪烁的数字,于知乐随意摁下按钮。
数字是23,男主持做了个手势,大屏幕上,显示着摄影师逡巡在观众脸上的镜头。
大家都激动难抑,在闹,在找。
最后,乱晃的观众席停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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