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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你的车?”贺炀坐上副驾驶,好奇地打量这辆奥迪,在小城里很难得见到。
白亭瞳是开车回来的临水镇,到了的第一天就先去贺炀家蹭了顿饭。
“怎么可能?我这点工资,多少年才买得起车?
我爸妈的。”白亭瞳解释了句,“带你去苏城玩一趟去吗?”
他从家里开车过来确实是为了带小朋友在过年的时候出去玩一趟,小朋友成年了,春节一个人过肯定很孤单,而且外面的世界五彩缤纷,希望未来小朋友的路途也是花团锦簇的。
白亭瞳的突然出现惊艳了贺炀一把,仿佛他的所有的时间,都是为了等待眼前这个人的到来的。
白警官穿着黑色的呢子大衣,脚上踩着马丁靴,将身形修饰得挺拔,温润的眉眼里带着点淡淡的迫人气势,本身就是一道风景。
容貌气质难以形容,骨相更胜皮相三分,连吃饭都和别人不一样一些,记得小时候爷爷总说吃饭的时候,要把饭碗端起来,用碗去够你的嘴,而不是用嘴去碰你的碗。
贺炀总学不会,也耍赖不听。
如果爷爷看到白警官,一定也会很喜欢他的吧?少年如是想。
“去啊,怎么不去?”贺炀系好了安全带,一脸的兴致勃勃。
江城离苏城并不算远,但也不近,路途也有数个小时,等到了苏城贺炀见到了高楼林立,车流穿梭,许许多多的事物都是让他觉得新奇的。
原来外面的世界是这样的啊?这是白警官的世界,进得去吗?
“好玩吗?在这住两天?住我家不习惯的话就住酒店。这几天都有我请,小朋友的生日我都不在,当做生日礼物,也是赔礼。”白警官将车子驶进了商场的地下停车场。
贺炀顿了顿,回答:“好啊,听你的。”
来往行人都打扮得光鲜亮丽,而贺炀明显又开始敏感自卑了起来,其实他这样的少年,穿什么都是好看的。
出身不能决定,童年不能决定,但未来是自己的。
白亭瞳带人先去商场吃了顿饭,又去了游戏城玩游戏,少年难以想象城里的一顿饭会花几百,白警官捕捉到少年的情绪,不像以前了,露出了他的柔软来,却更惹人心疼。
“你玩过这个吗?拳皇?”白亭瞳指着一台游戏机。
“肯定玩过啊,我可厉害了。”贺炀眼睛亮了亮,小时候街边会有这种游戏机,长大了就很少见了,那时候他玩的可厉害了。
“我去买游戏币,我们玩一玩。”白亭瞳觉得少年人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买了几十枚游戏币分在两个纸杯里一人拿着一个。
“怎么玩的?”白亭瞳听说过,确实没怎么玩过,小时候家里管得严,游戏什么的没什么机会接触。
贺炀差点就把嘲笑两个字写在脸上,拉着他坐在了两台机子前:“投币,这两台机子是联机的吧,选角色,你要玩什么?”
贺炀指指点点,白警官懵懵懂懂:“怎么打的?怎么摁的?”
玩了许多局,白亭瞳的技术才算是有些起色。
“怎么会,你这个都没玩过?”贺炀嘲笑他,白警官纸杯里的币肉眼可见地少了,而贺炀一直赢,币都没用几个。
白亭瞳十分不爽:“再来一把,我肯定能赢你。
怎么可能?我小时候眼里只有学习,家里也不让玩,怎么可能玩过这个。
我是上了大学以后才开始玩游戏的。”
白警官的童年,只有学校和兴趣班,所谓的现在的才华横溢都是用以前的辛苦换来的。
“好。”贺炀继续跟他玩,少年或许是偷偷放了水,白警官连着赢了好几把。
其实啊,贺炀觉得,他的童年很美好的,和爷爷在一起,还是村子里的孩子王,上山下河,摸鱼抓虾的。
童年最期盼的就是放暑假了,那整个盛夏,炎热却也充满了欢声笑语。
白亭瞳赢了几把以后,肉眼可见的开心,这个时候的白警官,也不摆着长辈的架子,赢了几把游戏就这样开心,白警官的童年真的过得很辛苦啊,贺炀心想。
白警官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里闪烁着细碎的星星,贺炀看得心动了,他想让白警官一直这样开心。
少年拥有的不多,能给到白警官的也很少,他突然很后悔,他后悔那时候没有选择继续求学。
我们家,一定要出一个知识分子的咯。爷爷总是这样说,其实爷爷在那个年代也算是知识分子,只是他啊,总觉得要上了大学才算是知识分子。
少年很想,换一种方式遇到白警官,如果生命可以remake的话,他想做白警官的学弟,校友,同事,别的什么都好。
而不是以这样狼狈的方式,白警官知道他所有的不堪。
“你是放水了吧?”少年人放水放的不明显,但白亭瞳还是有所觉。
“哪有,是白警官聪明好吧。”贺炀面不改色地辩驳。
“真的?”白亭瞳怎么觉得不信呢?
', ' ')('贺炀点了点头:“真的。”
“那确实,我可太厉害了。”白亭瞳勉强信了少年的说辞。
贺炀白了一眼白亭瞳小朋友:“不要脸。”
“嗯,我不要脸。带你去我的母校看看?我好久没去过了。苏城一中,听过吗?”白亭瞳这话纯属白问,苏城一中在全国中学里都算排的上号的,也出了许多的名人,具体不便例举,有兴趣的可以去看看绿江某位作者菌写的苏城的人物故事。
贺炀当然好奇白警官青春年少生长的地方,在这个地方,青春懵懂,情丝缠绕,白警官的十七八岁是否也如他一样,喜欢一个人,想要告白却又不敢,情难自已呢?
或许是有的吧,他有些向往学生的生活了。
和白警官在操场上散步,在篮球场上打篮球,在音乐教室弹琴,也或者是在紫藤花架下读书。
“想听我弹吗?”白亭瞳学过一些乐器,钢琴他也只是粗浅的懂,相比这些,他可能更会一些国风乐器。
“嗯。”少年点了点头。
白亭瞳坐到了钢琴前,弹的是《天空之城》里的曲子,是一部温暖的动漫,曲子也很治愈。
贺炀不懂音乐,他只是觉得白警官就像是故事里描写的王子,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好的人啊。
温暖的阳光撒进窗子,温柔又缱绻,贺炀心乱了,他迫切地想告诉白警官他的心意,却又不知如何说起,或许会被人嫌弃,会从此失去这个人。
但他不甘于现在的关系,他想要的更多。
最后白亭瞳弹的是一曲《致爱丽丝》,如果少年听得懂音乐的话,或许就能明白,他们的心意,是一样的。
“怎么样?”白亭瞳看着失神的少年,有几分有趣,如果他家里没有那些变故的话,这个时候应该在备战高考吧?
“好听。”贺炀的指尖微微陷进肉里,刺痛感告诉自己,他是配不上的,他一无是处,深陷泥淖。
但如果,如果有可能的话,他一定尽所能长成白警官喜欢的样子,无论是玫瑰也好,还是向日葵。
白亭瞳看着人眼里闪烁着的光,很想问一句,你想继续求学吗?只要想,什么时候都不晚。
他从来没有嫌弃过少年没文化,反而觉得少年真挚而美好,他也愿意养着少年一辈子。
只是觉得,凭着少年的倔强和气性,更想自己走出去,如此而已。
可他又怕触碰到少年的伤口,在这样开心的日子里,终究选择了闭嘴。
等到夜幕降临,才可以看见苏城的繁华虹霓,似乎夜晚的苏城比白天更热闹,热闹的人间的灯火盖过了天上的星子,看不见云层里的星星。
酒店订的是大床房,本来白亭瞳想订两间的或者标间。
却被少年一口反驳了过去:“又不是没一起睡过,何况你这么怕冷。”
白亭瞳觉得有几分无奈,朋友之间睡一床是正常,但是你可知道你眼前的这个看似正气凌然的警官是个弯的啊,而且对你存了不该存的心思。
他觉得他自己的意志力惊人才能屡次把持得住。
“好。”白亭瞳看着少年的眼神选择了妥协。
晚上的白警官或许没起火,但少年却起了火,抱着身边的人,身躯不算柔软,甚至有些硬邦邦的,长得和自己差不多高,可偏偏起了旖旎的心思。
怕人发现自己的反应遂关了灯转过身将头埋进了被子里闷闷地说了句:“睡觉了。”
等到第二天尴尬的还是年轻气盛的少年,他在晚上做了个旖旎的梦,梦里的白警官被他欺负地眼尾泛红。
少年看着青年饶有兴致的眼神,红了红脸,还是少年人才有的表情,故意呛声道:“看什么看,年轻男人该有的反应罢了。”
“男人?”白亭瞳觉得有趣,饶有兴味地重复了一句,又接了句,“童子鸡。”
在少年炸毛之前举手投降:“好好好,不说了,我去洗漱,你解决一下?”白亭瞳挑了挑眉又刻意看了眼贺炀的跨间兴奋的欲望。
贺炀尴尬死了,却又毫无办法,红着脸感觉脑袋都要冒烟了,硬生生地憋着等着它自己消停。
真是的,烦死了,他第一次知道白警官还有这样恶劣的一面,或许一直都有的,白亭瞳在某种意义上,比一般的少年人还要纯粹啊。
白警官刻意在卫生间磨蹭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才出来,等待少年人解决好自己的生理问题,怕人恼羞成怒所以躲一躲,这时候的少年人一瞬就冲进了卫生间关了门,白警官看了看纸篓里,心里产生敬佩之意。
居然没弄?硬生生的忍了下去?想自己这种单身男人可是想着某位小朋友做了很多不可名状的事情的啊,果然是自己脏了。
不过少年这时候想的是谁呢?岛国的启蒙老师?还是情窦初开时候心仪的某位女生?
总之,白警官从来没往自己身上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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