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p孩,还真够自信的。
我正想说些什么,他已经转回了头看向天穹,声音清亮,仿佛说的只是小孩子间的打打闹闹,而且,税收那么重,被贵族抢走的钱,当然要从他们身上抢回来。
繁重的税收么?
我不再说话。
人活在世,总会有各自的烦恼。不同的人面对困难挫折都会有自己的一套处理方法。在这个时代,或许他们也只能选择落糙为寇了。反正被抢的都是别人的东西,跟我关系不大。
阿瑞斯,你的剑术都是跟谁学的?怎么这么厉害?我忽然想起,阿瑞斯是能跟拉姆瑟斯斗个平手的。要说他是自学能学得这么厉害么?
我的师傅,阿瑞斯的声音忽然转低,似乎陷入了怀念中,他是个流làng者,曾在我们村住了半年。
这样啊原来厉害的人都喜欢过自由自在的生活么?流làng者如果吃穿不愁,又有一身技艺傍身,似乎流làng着看尽山川平原,也算是一件幸福的事了。不,是很幸福很幸福的事,能让人幸福得泪流满面。
说起来,阿瑞斯的声音恢复了原先的清朗,但似乎有一丝探究隐没其中,乌鲁丝拉为什么不愿意回去呢?发现我的身份是在这个决定之后,那么应该不是冲着我们而来。况且,就算是为了让我们降低戒心抓住我们,也绝不会派一个贵女来。那么,你又是为了什么不肯回去呢?
条理明晰的分析之后,阿瑞斯微微皱眉,眼中有着最纯粹的好奇。
为了我顿住,好一会儿才继续,像这样看星星啊。放心啦,我看几天看腻了就会回去,不会一直赖在你家的。
是吗?对于我的回答,阿瑞斯在片刻的沉默之后只是轻轻叹了一声。相较于我显得敷衍的答案,他的回应更是漫不经心。
这小p孩,有时候老成得可怕,有时候又幼稚得可笑。
许久,我们都只是各自看着星星,我几乎以为他已经睡着了。然而,他那持重的声音再次在这寂静的夜里响起,逃避是弱者的行为。
我一怔,随即哼笑。居然被一个小孩子给教育了。
晚睡是坏孩子的行为。我说着,翻身而起,拍掉身上的青糙叶,将手伸到似乎有些怔愣的阿瑞斯面前,再不去睡,小心阿尔吉出来抓你回去。
哦。看了看我的手,阿瑞斯应了一声,乖乖地将手搭了上来。我一用力,将他拽起来。
走到屋里分别回房之前,我说:我是手无缚ji之力的弱女子,本来就是弱者。然后,嘴角带着得意的笑,欢快地回房去睡。
第二天我们都没有提及昨晚的谈话,仿佛那夜只是梦游或者幻觉而已。为了能留在这里看星星,我很积极地帮阿尔吉做事,帮她拿东西,跟着她去附近的村子进行jiāo易。不过孟菲斯城中我是没敢去。人家正找我呢,去了就是自投罗网啊。
但城中的消息还是源源不断地传入我的耳中。
拉姆瑟斯大人虽然被救回来了,但还没醒来。
失踪的贵女一直没找着,恐怕已经遭遇不测了。但听说贵女的哥哥一直没放弃,每天都在城北搜索。
然后是某一天忽然传来的法老逝世的消息。
我一向都认为,最高权力者的死亡对于平民理应没有多大的影响。换了个君主,他们还是该吃的吃,该睡的睡。
但我错了。
就在法老逝世消息传来的第二天,阿尔吉被村长召去开全村会议。这次会议是每户人家派一个人去,这个家最年长的是阿尔吉,自然是她去。
大概半小时左右,阿尔吉回来了,但脸色却不怎么好。我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因为法老的去世,孟菲斯城里负责税收的官员说要缴纳送葬税,限令明天之前全部上jiāo,否则就关进大牢去。
这乱收税的现象实在是太严重了。
现在不是丰收的季节,每一家的日子过得都紧巴巴的,忽然要jiāo出这么多莫名其妙的税收来,哪一家能开心?虽然这个村中的男人有着副业,但其实他们抢来的很多东西因为特征太明显而不能随意转手,能卖钱的又大多数都送给了别的人,自己留下的没多少。况且他们已经很久没宰肥羊了,上一次的出门是真正的帮人送货,没赚回多少来。
因此到限令时间时,根本没几家能凑到足够的税。最后来催缴的官员二话不说将老村长抓走,让村人带足够的税来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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