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我?”站在院门外的台阶上正往里探头探脑地汉子听了岳西的招呼马上就提步走了进来。
“哎,你这个人……”
听涛殿这个院子已然是行宫的第二进院子,按照寻常人家的规矩,这里也是属于内院了,但凡懂点规矩的便不会往里走。因此云画见他居然真敢进来不禁急了眼!
岳西瞟了急赤白脸的云画一眼,示意她不要出声。云画忙闭了嘴,咽下了没说的话。
穿着皂衣的衙差大大咧咧地进了院子,只顾着东张西望,完全忽略了别人的眉来眼去。
待到欣赏了一番行宫破败清冷的景色之后,他才想起了和自己打招呼的人。再次望向岳西的时候他愣了下,心道:“这人也太瘦了!不是说山上早就断粮断了钱财,他怎么还没有饿死……”
相对于这个人的惊诧错愕,岳西依旧是一派和气地立在听涛殿的檐下微笑着望着来人:“差爷从何处来?”
“我从山下来的。”衙差看了岳西的穿戴,再瞅瞅她的模样,猜想她一定是这宫里的太监。
行宫里的主子都是没人当回事儿的,更别提一个不男不女的阉人。因此那衙差也回答的很是随心所欲,说了也和没说一样!
“哦。”岳西笑模笑样地点了头,似乎是将对方的一句没滋没味的屁话听了进去:“有事吗?”
“有啊。”衙差心里一乐,觉得还是这个年轻的太监比那个老东西好说话,还知道问问自己是来干嘛的。
于是他斜着眼睛瞪了高公公一眼奔着岳西就走了过来:“我是奉了上面的命令,爬了两个多时辰的山路才上来的,这山路别提多难走了!就是为了知会你们一声儿,让行宫里的管事到县衙一趟,帝都里来人了……”
他长篇大论的诉了苦,又把帝都里来的人搬出来吓唬了众人一番,本想拉着眼前这位好说话‘小公公’下山一趟交差,哪曾想对方连话都不让他说完就开了腔:“这么说是公干?”
“啊?”衙差被岳西问得一愣,随即马上点头:“当然是公干了!要不这么大的雪,山路都封了,我巴巴地爬上来……”
又是说到了一半,岳西却没有听完,直接伸了手过去:“既是公事,那咱们就公事公办,请差爷把公文拿出来吧!”
“公文?”衙差彻底傻了眼!
他在慈县的县衙当差年头不短,出来办事皆凭身上这一身官衣,以及他那张谁都认识的脸。可如今人家这么一问他才醒过闷来:这是行宫,这些人轻易不会走出这个大门,人家谁也不认识他啊!
若说官衣,方才和自己说话的老东西穿的衣袍虽然破旧,但人家那身衣服毕竟是统管太监的服饰,那可是正儿八经的六品穿戴,比他家县大老爷还大上一级呢!
“没有?”一团和气的岳西马上翻了脸:“老子就知道来了个骗子!来啊!”
她这嗓子喊得颇有气势,堆在厨房门口正看热闹的几个人互相看了看,立时心领神会地一拥而上将站在院子里的衙差围了个严实。
“拿下!”岳西一声令下,还没等衙差看清围着自己的那些人的模样便已经被大家七手八脚地按在了雪地上!
“我不是骗子……我真是上来办公事的……”直到此时他才知道害怕,挣扎着大呼小叫起来。
“捆上,把他的嘴也堵上。”岳西负着手又换了副笑嘻嘻的面孔低头看着地上的汉子:“把这个骗子先关起来,等咱们吃完了饭有了工夫再说。”
“是!”以楚应知为首的家叫花子们一起齐声应道,不但把来人的嘴堵上了,连眼睛也蒙了起来。
衙差既不能说,眼睛又看不见,只觉得身上被抓的都是手掌,一时间早忘了上山时的不以为然,吓得只剩了扭动着身体使劲的‘呜呜’!
“呵呵!”如此一副怂样让岳西看了颇不以为然,她撇着嘴率先朝着厨房走去:“就把他先和宝气关一个屋吧……”
“这个主意好!”
“哈哈,小子,你看看我们大当家的对你多好,还给你找了伴……”
花子们嘻嘻哈哈地押着捆得像个粽子似的衙差去了前院,高公公则有些担心地紧走几步追上岳西,沉声道:“主子,请神容易送神难!您把官差扣了,要是县衙的人上来……”
“什么官差?官差办事不拿公文谁知道他是什么东西?!”岳西停了脚步,轻声细语地说道:“老子说他是骗子就是骗子,县衙的人上来正好,把那个人交出去,咱也告一状,我倒要看看父母官大人管不管!”
“……”主子没事人儿似的进了厨房,高文独自一人在外面站了片刻,也摇着头跟了进去。
……
一夜过后,雪后初晴,太阳害羞似的半遮半掩地挂在天上,时隐时现。
风后暖,雪后寒,此刻行宫四处是出奇的冷!
就在这样奇冷无比的天气里,山下居然爬上来好几个人,这回不但是要拜见皇后娘娘,还连带着要找一个没了消息的差役。
岳西猫在听涛殿里避而不见,只偷偷的对高文说道:“拖着……拖到当官的那厮明白了事理,拿着银子来赎人……”
“那咱们就把人放了?”高公公站俯首帖耳地请教道。
“先不忙放,看银子多少再说吧……”岳西在门里不阴不阳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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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冒加晕车,晕头转向的坐不住……
今天是五号了,昨天应该加更的,往后顺延一天吧~
俺是就怕坐车,晕得总想吐。
俺缓一天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