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西暗自叹气:自己的老娘说话就这样儿,还能怎么办呢……
楼夫人在旁边规矩就多,讲究食不言寝不语,一顿午饭吃的安静,又是才起来,岳西也没什么胃口,小鸡吃米似的扒拉着碗里的饭粒。
“这个,每日沐浴后要抹在你的肚腹上。”
吃了饭,放下筷子,楼夫人漱口擦手之后拿出个小瓷瓶来摸摸索索地放到岳西的面前。
“这是干嘛用的?”岳西拿起闻了闻,只觉得里面装的似乎是药汁。
“用了这个,你肚子里的孩子再大也不怕将来在外面留下斑纹了。”楼夫人解释了一句就起了身:“若想留住陛下的宠爱,你也要多用些心思!”
霞染低着头走到楼夫人身边扶着她慢步出了院子。
岳西坐在椅子上半晌无语,云画先是偷偷抿嘴一笑,笑过之后她才说道:“当家的已经不是在药庐时的样子,可夫人还是一如往昔。”
岳西点点头:“我明白的,母亲总是不会害我。”
“只是,今早我睡得太沉,母亲来了两次我都未醒。”
“夫人让给您燃了安神香,您睡得自然香甜。”云画一面收拾碗筷一面说道。
岳西皱了眉,总是觉得此事有些蹊跷,当着云画她不好多说什么,随即起身往后院走去:“我活动活动去……”
西厢村这个宅子改造之后,把过去停车马的后院改成了房连带着种了些花草,家里的女人有事没事的都爱往后院溜达,在树下乘凉刺绣闲聊几句打发时间,因此看着岳西出去,云画也没有多想,依旧干着手底下的活儿。
岳西直接去找了冯继宗。
正在吃午膳的冯继宗显然没想到她这个时候会过来,赶紧放下筷子说道:“当家的,有事儿?”
岳西看着他似乎在想如何开口,冯继宗看在眼里以为岳西是要赶他走了,毕竟抚宁这一趟是他做的不地道,回家两天了,他越想越觉得对不起岳西。
“当家的,宫里的差使我已经请辞了,今一早见到陛下,陛下也准了我的辞呈。”冯继宗不愿意看着岳西为难,自己先开了口:“过去的事儿……”
他顿了下,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他作为赢素的臣子,抚宁一事他并无错处,只是面对了岳西,他还是觉得愧疚。
岳西过来原本是为了别的事情,听他扯到了别处,于是便先闭了嘴。
“我们哥几个都是没家没业的,像我们这样人,什么时候倒下了,什么时候算是不用再拼命,几乎没几个是善终的。”
岳西听着他说话,请不自己的想到上一世的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从进了组织的那天开始,就开始过刀头舔血的日子,什么时候干不动了,或者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出了意外,那就是他们这种人的最终结果!也难怪东哥和楠姐心生了退意……
能好好活着有谁愿意去死呢……
“当家的,您要是用我呢,我就跟着您干,以后我冯继宗只认您一个主子!您若是看不上我,那我就自己滚蛋,不会赖在这里给您添堵。”
侍卫与主人是一种生死相依的关系,若没有信任便很难有默契。
岳西身份特殊,冯继宗知道除了他们这十个被弃掉的死士,皇帝陛下还另外派了一拨人守在西厢村附近。
而今早上赢素对他说的是:我娘子若是留着你,你就死心塌地的跟着她吧,朕全当没有你们这些人了……
岳西若是不肯留着他们,那他们命也就到此为止了。
一个知道太多秘密的人,留着终是祸患!
这些话,冯继宗并未对岳西说出来,怎么说他也是条汉子,不会用自己的性命去要挟他人,尤其这个他人是岳西的时候,冯继宗就更不会做。
但岳西是心知肚明,有些规矩从古至今变化不大,上一世那些想脱离组织的人,最终都被灭了口……
“昨夜,我身边可有执勤的影卫。”沉吟片刻,岳西开了口,竟是答非所问。
冯继宗却是听得眼睛一亮:当家的没有赶我走!我这是能活命了……
“昨夜是陛下的随身侍卫在值守,咱们的人是不能靠近的。”冯继宗开口回道,声音有些轻颤。
一问一答,他已经在生死之间徘徊了一遭。饶是冯继宗早就料到自己有横死的一天,可等这一天离自己如此之近的时候,他还是有了感觉。
“从今儿起,还是你们值夜,不管陛下在不在,你们都给我守好了……”岳西盯着他的眼睛说道:“便是我的母亲进到我的房间也要告诉我!”
“是!”冯继宗沉声应了。不再多说一个字。
他知道,他们这些人是欠了岳西的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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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收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