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175节</h1>
“弟妹!请教了!”五个人飞快地分散在石初樱周围,团团围住,各人手中的剑虽不同,却齐齐指向剑阵中心的‘靶子’。
“流风回雪!”二师兄一声喝令,众人眼前顿时白光一片,只见整个剑阵如同闪着寒光的旋风一般转动起来,旋风越来越快,白光越来越绵密,哪里还看得见一个人影?
所谓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
“好!”这剑阵一起,顿时赢来一片喝彩。只见刀光剑影中,剑气飞旋,越转越快,越转中心收得越小,这要是躲不过去,里头的人就得给绞成肉酱了。
“天!”白氏等人毕竟是连热闹都不会看得,哪里见过这般情形,当即捂着胸口呼吸都困难起来。
石初禾也好不到哪去,恰巧卫讷就站在不远处,她不由自主的把求救的目光投向卫讷。在她心里,这个第一次把她们从困顿中解救出来的男子,是无所不能的。
卫讷尽量温和地看了她一眼,轻轻摇摇头,做了个‘放心’的嘴型。石初禾多少还是相信他的,压下心中的忐忑,安抚起白氏来。
石诚和石初昀也好不到哪去,先前间石初樱三下五除二就踹飞了两个人,心里还是有些高兴的,只这剑阵一出,两个读书人到底也淡定不起来了。虽不至于像白氏那样,可也攥得手指关节泛白。
不光他们,便是刘氏和各家在场的女眷也没见过这般凶煞的阵仗,胆小的都已经捂了眼睛,安阳侯夫人甚至惊叫着都把头埋进安阳侯的怀里去了。
便是安阳侯也抻着脖子眯起了眼,这剑可眼瞧着就到了……
石初樱却负手站在当地,稳如泰山。倒不是石初樱看不起这剑阵,而确实是在她眼里不够看,不过,好歹也得陪着玩玩儿不是?
二师兄等人一见弟妹还无动作,这剑阵可马上要见血了,刚要出口变阵,却突然感到剑阵的漩涡一紧,‘靶子’没了!
原来石初樱已经平地拔起,脱离了剑阵中心。说时迟,那是快,石初樱拔到一人高度,突然毫无凭借地一个凌空旋踢,‘啪啪啪啪啪’连续朝五人的头上踢出五脚。
“霰雪纷纷!”这个几个人倒是机敏,几乎瞬息之间,原本还凝成一团白光的剑阵便分散开去。
转眼间一团雪变成了五片飞旋的雪花,有序地向外飘开去,却依然包围着石初樱,只要她落地,定然还是在剑阵中央。
这也是阵法的优势。
“好!”不管是看门道的,还是看热闹的,都被刚才的过招儿给惊呆了,男人们更是直接拍手叫起好来。
石初樱听到场外的喝彩声不由一笑,一群糙汉子,弄个这么浪漫飘逸的剑阵,亏他们也使得出来。既然他们爱现,她就让他们在多现几下就是。
也不等下落,石初樱便抽出碧瑶剑,挽了个剑花,一招‘云藐惊鸿’便朝着三师兄翩然刺了过去。
三师兄暗叫一声‘倒霉!’,他可不想第一个被从阵里踢出去。要知道寻常打法,破阵的时候关键是要找‘阵眼’。他们这个阵法里阵眼并不是他,可真把他踢出去阵法也得乱套。
好在阵法的好处之一就是彼此兼顾,见他受到近身攻击,二师兄连忙再换阵法:“千里冰封!”
五人转眼间形成一线,汹涌的剑气如同雪浪一般翻滚着向石初樱盖了过去。
石初樱一哂,笑嘻嘻地也喊了声:“破冰封!”,只见她一扬手,碧瑶剑便如同飞旋着的银绿色花朵一般,顺着对方的剑气气流方向旋了过去。
顿时两方的剑气顺势纠缠在一起,就听而耳边“噗、噗、噗!”接连传来几声破风声,离碧瑶剑最近的几个人都被旋回来的剑气反噬,纷纷跌了个屁股墩,便是最外边的两个也踉踉跄跄站不稳当。
石初樱一招手收回碧瑶剑,看着还拄着剑站着的两个人,不由摸了摸下巴,这两个是打屁股呢,还是踹屁股呢?
那两个人被她看得发毛,不自觉地一捂屁股,赶紧跳出场去。
卫讷见状飞身上来,稍微打量了夫人一眼,见她笑眯眯地连大气也不喘,可见也没使几分气力。当下放心地一抱拳,道:“众目所见,胜负已定,无需多言。”然后又看了看石初樱,用眼神询问她是否继续。
石初樱连热身还算不上呢,自然不用歇息,只瞧了儿子一眼,见小家伙正吃着小手,眼巴巴地等着看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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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安阳侯吧!”他媳妇把我们二肥当街头卖艺耍猴的,那就别怪她给二肥小宝贝出口恶气了。
卫讷点点头,朝安阳侯一伸手:“侯爷请!”
“嘤嘤嘤,都是我不好……嘤嘤嘤……”场边史氏一看另一伙儿这么快就打完了,不由一呆,见人家要叫自己夫君上场了,顿时怕了起来。
她再不明也看出来了,这个什么镇国将军夫人是个不简单的,没看人家上去五个大男人,她都跟玩似的就打发了么!
她可听说了,人家那是镇国将军的师兄弟,最后放了水了,可她刚鄙视了人家的宠物……镇国将军夫人显然是来报复的,“侯爷、夫君,她一定会报复你。嘤嘤嘤,这个怎么办啊。呜呜呜,你可不能有事啊,不然妾身可怎么办!”
安阳侯夫人呜呜咽咽地哭湿了安阳侯的衣襟,就是这样都没弄花了脸,倒是个天然貌美的。
安阳侯怜惜地抚了抚史氏的背,俯耳哄道:“别太担心。我会小心应付的。为夫顶多给她打几下出出气罢了。”
“不要!呜呜呜……对不起!雨辰,我又给你惹麻烦了……”施震的表字也是个懒人起的,直接拆了震字,取了‘雨辰’二字。
施震对她这个小了好几岁的夫人还是挺满意的。虽然时常惹点麻烦,可人无完人嘛。史氏清燕年轻貌美,又对他心有所属,一心只扑在他身上,对娘家虽好却远不及对他。这一点很是合他的意。
关键是他这小夫人没啥心计,是个一眼就见底的。在外头不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回来没有不跟他说的。包括哪个夫人新打了钗,哪家媳妇不受婆婆青眼,谁家的丈夫其实是个软耳朵,谁又瞒着家里在外置了外室等等。
这些闲杂事,在别的人看来可能琐碎无聊,不屑一顾,可对于死人堆儿里杀出来的施震来说,那是再鲜活不过了。每每听史氏悄悄跟他嘀咕这些家常里短的,他才觉得自己真的还活着,是个活生生的,有热乎气的人。
而显然,不出所料的,对他这种忙不迭地四处‘擦屁股’的行为,圣人虽偶尔笑骂,却实则颇为满意。
这就很好。
带兵打仗既要有兵权,也要有积威,两者缺一都成不了大将军。他近二十年的南征北战,戎马生涯,到如今两者自然是都有了。可他也深知,如今天下承平,再不懂得撒手,只怕是祸不是福了。
而圣人自然不会像太上皇和他的先祖那般,对功臣良将赶尽杀绝,可谁又知道他的儿子会如何呢?还有他孙子呢?
‘飞鸟尽、良弓藏’古来如此,大家都明白,可真正又有几个人能看透,能放得下呢?
想到这些,安阳侯轻轻一笑,握了握小夫人的手,道:“别担心,你不也想看看你夫君的本事?好歹我也在她手底下比别人多走两招啊!”
史氏破涕为笑,小手揪住安阳侯的衣襟,道:“那人家给你鼓劲儿,你一定好好打,不许被打趴下。”那么难看,多丢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