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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花一双黑亮亮的眼睛盯着他,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忽然坏笑着踮脚在他耳边小声说:“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话本里都说,男人若是在心上人面前语无伦次面红耳赤,多半是春心萌动。阿花没有经验,但他悟性高,猜也猜到了。
“我、不……”戚定风大骇,急忙想分辨几句。
阿花却又笑了:“喜欢我也没什么啊!我多漂亮啊,又不丢人。”
“再说,我也喜欢你,我们扯平啦!”
戚定风语塞。
他不知道该怎么应对阿花过分大胆热烈的话语,明明是人来人往的大街,他却无端有种身处热锅的躁动,隻好保持着冷脸掩饰内心的震惊。
就在此时,一道惊讶的声音在他们身边响起。
“阿花!?”
听到自己的名字,阿花回头,脸上也露出意外的表情。
“……螺螺?”
山鸡篇
四十七
都说他乡遇故知。在这遥远的京城遇上“老乡”,合该是两眼泪汪汪才对。
然而——
“不许叫我阿花!”
阿花理直气壮的挺胸,无比骄傲的说:“我现在叫戚平川,是我家将军给起的!”
对面的螺螺懵懂,迟疑着说:“可是你本来就是……”
“不许瞎说!”阿花捂住他的嘴,指着身边的戚定风介绍:“这位就是我家将军,鼎鼎有名的大英雄,你应该听说过他吧?”
螺螺圆溜溜的大眼睛在戚定风身上转了一圈,忙不迭点头:“嗯嗯嗯。”
阿花松开手,接着就开始炫耀了:“我家将军神勇无比,这次回来还被封了好大的官呢。我现在也是小队长啦,跟他一起打仗。”
螺螺很好哄,闻言果真有些崇拜。不过他到底也有点点攀比心,扯过贺观棋说:“我们贺公子也不差,将来是要当状元的人!”
“状元哪有将军威风啦!”阿花不服气,与他争辩了起来。
他俩身后站着的两人俱都一脸尴尬,对视良久后,终是贺观棋先开口了。
“学生拜见将军大人。”
戚定风默默回礼,不着痕迹的将贺观棋打量了一遭。他向来和文臣不怎么合得来,只是下朝的时候偶尔路过会听到他们的谈论,有一次的确听过“贺观棋”这个名字,想来是那些人看好的后生。
如今亲眼一见,即便是戚定风也不得不讚叹一句,果真人中龙凤,怪不得那些吹毛求疵的老家伙对他如此看重。
听说他听过自己的名字,贺观棋也是很惊讶,言行却不见一丝傲慢自负,宠辱不惊安如泰山,于是戚定风对他的评价又多了几分。
他们茶楼上短暂的坐了坐,分别的时候螺螺显然舍不得阿花,一直拉着他的手说话。阿花却很大方,挥手说:“我会常去找你玩的,你就放心吧!”
等到人走远,戚定风才问道:“方才那位也是妖吗?”
“是啊。”阿花点头,抱着怀里的花灯不撒手,“他胆子小,以前在山上我也常罩着他,不然蒜老八那些人老欺负他。“
他一路叨叨了很多,戚定风沉默的听着,脑中渐渐地竟能想象出一副和谐温馨的画面,原来妖之间也是有友谊的,七情六欲并不比凡人少。
而且他对阿花口中的“仙人”也有几分好奇,想着来日若能得机缘拜会就好了。
年后,戚定风又开始忙碌。他每日都要去城防大营操练,京中巡防他插不上手,可操练一下还是可以的,所以他便日日都去,正好可以借机避开上朝面对那些文官。
阿花觉着城防大营没意思,去了几回后就不肯了,戚定风由着他出去闹,还将自己的贴身令牌给了他,让他在京中随意逛,想买什么都可以,一切花销有他。
凡人的东西都是阿花没见过的,可那些吃的玩的尝过后就无甚新意,阿花逗留装了满袋瓜子,无所事事满城转。期间也有不少不长眼的纨绔流氓调戏他,几乎都被他一顿收拾后再不敢来,京中人也大多逐渐了解到他是大将军的人,轻易不敢造次。
但到底也还是有胆子肥不怕死的。
“戚定风算个什么东西?”
那人抖着脸上的肥肉不屑的说,一双鼠目泛着精光盯着阿花,笑嘻嘻的说:“他不过就是陛下的看门狗而已。”
“美人,你不如索性跟了我。要知道我爹可是当朝丞相,那金尊玉贵的皇后娘娘是我亲姐,陛下见了我都要唤一声大舅子,不比戚定风那木头强?”
阿花握紧了拳头,眼露凶光,面色不善。
而那自称丞相公子的肥猪丝毫没有察觉他的凶恶,继续大言不惭:“他这次侥幸打了胜仗有什么了不得的?在陛下面前还不是说不上话?”
“我爹说了,这世上会打仗的人多了去,他也不过就是祖上荫庇,才得了个将军的头衔,其实名不副实。”
阿花终于听不下去了,跳起来一拳砸中了那头猪的面庞,将他打飞了几米远,
', ' ')('一身肥肉在地上滚了几圈,落了满身灰尘。
围观的百姓都暗自高兴,面上却又不敢显露,纷纷躲在角落偷看。这丞相公子吃得滚圆滚圆,性子却极恶劣,仗着丞相和皇后的势在京中为所欲为欺男霸女,因背后家世显赫也无人敢管,大家只能打碎牙往肚子咽。眼下他挨了打,谁能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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