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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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茈静兰一如既往地在尚书令的勤务室里,帮着郑悠舜处理因为紫刘辉的临时出行而留下的庞大工作量,当然,都是两人私下进行的,毕竟他的本职工作是武官,若是让御史台的御史们知道,被参上几本都还只算小事,但事实上是哪怕御史台的长官知道了,也根本不会去做些什麽,而这也是郑悠舜如此有恃无恐的原因之一。

看着对方专注处理公事的模样,郑悠舜轻轻笑了起来,前者抬眼朝他看去,眼中是明显的不解,於是後者道:「抱歉,我只是在想美se误人这句话也不无道理,自从夕樱离开贵yan後,你变得更不一样了呢,先前在茶州的时候也是。」

「那是必须的,我可不想当个吃软饭的男人。」茈静兰配合着把话接了下去「她前进的脚步很快,不加把劲的话,一不留神就会被远远甩在後头的。」

「这麽说可就过於妄自菲薄了。」这倒不是场面话,在他看来,两人的政治灵敏度还有判断力都不相上下,夕樱察觉到了缥家的行动、贵族的局势走向,静兰就察觉到了御史台那边的动作,还有朝廷高官的问题「不过,陛下这次难得没有要求您陪同呢?」

「他不会的。」不知道情况的人,也许会认为这是嘲讽的话语,但茈静兰明白郑悠舜想问的是什麽,从善如流地道「撇除我个人的态度不谈,他也不会让我一同前去的。」

没有打断茈静兰的话语,郑悠舜静静地听了下去。

「陛下肯定很痛苦,他知道自己正在逃避,如果有人强力阻拦反而还好,但没有人这麽做,这无非会让他更加痛苦、自责,或许刘辉此刻正想着,以前自己拿皇兄作为藉口,如今又一次拿楸瑛当理由逃避,为此懊悔不已吧。」

看着茈静兰无奈又温柔的笑容,郑悠舜摇头失笑:「确实,年轻时吃点苦头、多绕些远路也不是什麽坏事,话说回来,陛下并不晓得夕樱前往蓝州了呢,绦攸大人也没有将诏令的事告诉陛下,虽说陛下也没有察觉就是了。」

「不告诉陛下会b较好,您是这麽认为的,不是吗?」

郑悠舜并没有否认,面上仍旧带着笑意,提起了另一个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话题:「你和夕樱什麽时候会完婚呢?真是期待你们的结为连理的那天啊。」

「我绝不允许!!!」

不待茈静兰反应,他身後的门就因为巨大的外力被撞开,伴随而来的还有一把高速袭向他的扇子,他下意识地抓住扇子,再看向门口,果然红黎深已经气势滔滔地站在那里了,而他身旁的正是另一个当事人的舅舅,户部尚书h凤珠,郑悠舜抢在友人继续语出惊人前,赶紧让茈静兰把案上的卷宗拿去相应的部门,後者将扇子交给郑悠舜,便接过卷宗、朝着门口的两位高官行礼示意後,立刻退了出去,临走前还不忘把门关上。

「悠舜,你居然站在那个毛头小子那里!」红黎深一把拍在友人的桌案上,怒气冲天地道「他可是要把我们乖巧听话又可ai的夕樱拐走的大恶人!无论如何,我这个叔叔是不会同意的!」

h凤珠摘下面具、一脸嫌弃地远离红黎深,来到郑悠舜身边将扇子抄起、直接砸向它的主人:「这话要说也是我说,少在那里自居夕樱的长辈!」

郑悠舜无奈地扶额叹气,随後向h凤珠解释几句,毕竟自己在背後议论他人婚事确实不妥:「刚才只是有感而发罢了。」

「怎麽说?」

h凤珠亲车熟路地坐到茶几旁开始准备茶具,郑悠舜见两人不像短时间内会离开的样子,便将刚才的想法说了一遍:「只是觉得他们很般配而已,有时候我也会想,这两人若是没有在茶州相遇,会是什麽样的光景,他们还会ai上彼此吗?」

「这并非想想就会发生的事,事实就是他们在最好的时机和对方相遇、然後相恋,那样的假设没有意义。」b起红黎深,h凤珠看待自家外甥nv的婚事倒是无b冷静又理x。

郑悠舜怔愣一瞬,g起笑容走向茶几的方向:「你说的对,这样的假设并没有任何意义。」

一时间,没有人接话,因为他们都被郑悠舜没拿着拐杖行走的模样给吓到了,偏偏那人还习以为常的样子,看着两人瞬间朝自己伸出的手,郑悠舜眨了眨眼睛,笑意更甚:「夕樱临走前,让我每日拨出半个时辰不靠外力地走动,这样有利於腿的恢复。」

「不过这件事还是别外传为好。」高兴过後,红黎深说出这样的话语,倒也能理解,毕竟郑悠舜在朝廷百官的眼中,仍是一副t弱宰相的模样,在彻底统合朝廷前,也不失为一种保护。

「我明白的。」cha曲过後,他又提起了刚才的话题「那麽凤珠,你父亲是怎麽看待这件事的?」

「按照父亲的意思,不会让夕樱嫁给红家家臣。」h凤珠将前阵子与红黎深提起的话语,原原本本地说了一次。

「不是作为红家家臣,那就是以原来的身分了,先王当年可没有将二皇子贬为庶民。」想起先前自己和夕樱的谈话内容,再加上更久之前,自己提及夕樱和静兰的婚事时,羽羽大人的那声叹息,现在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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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还真是意味深长,旁人不晓得,但他们都知道哪怕皇室身分被恢复,静兰也不可能去争夺皇位「倒不是不可能,若是c做得当,也可以让缥家无话可说。」

就在他们谈论的当下,被他们提及的h璟轩正在g0ng城的一隅,也就是霄太师和宋太傅所在的高楼上。

「什麽风把你这老头子刮来了?」

「不会说话还是别说了,霄。」怼了老友一句後,h璟轩将人皮面具摘下,躺在椅子上完全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霄瑶璇耸了耸肩,看到茶几上仍冒着热气的三杯热茶,相当自动地拿起来细品,闻过香味後还不忘继续调侃:「这麽不放心贵yan的情况吗?」

「毕竟我和某个孤家寡人可不同,有个可ai的孙nv。」

宋隼凯对两人见面就得吵上两句的场景已经习以为常,走向另一遍的座位,也拿起一杯热茶,能喝到h家宗主亲手泡的茶可是人生一大享受:「轩,你什麽时候回来的?」

「差不多在碧幽谷事件的时候,霄,你的心还真是大,要把那个笨蛋当作陛下的试金石也不是这麽个方法,那个笨蛋也是,真以为我们都si光了不成?」

看着友人那依然年轻的容貌,霄瑶璇和宋隼凯对视一眼,皆从彼此眼里看见明显的笑意,後者更是说:「每次看到你原来的样貌、用这样的语气说话,都会觉得自己还很年轻呢。」

「哈?嘲讽谁呢?」不出意外地,在他说完这句话後,h璟轩立刻直起身子怒视他,他最讨厌别人说他张脸了,即便是老友的调侃也不妨碍他使下x子。

「哈哈哈,你还是老样子。」

宋隼凯笑着接受友人突如其来的脾气,而霄瑶璇偏偏还要继续刺激h璟轩:「夕樱的婚事也差不多该着手准备了吧?」

「我可不会轻易让宝贝孙nv被娶走,而且那个臭小鬼现在的身分还是红家家臣,即使已经加入右羽林军,我也不会同意的。」

说实在的,以h家的财力与地位,白夕樱想要嫁给谁都不影响她的生活品质,只是在h璟轩眼中,她的孙nv值得最好的,嫁给出身红家家臣的另一半,那就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显然清楚老友脾x的霄瑶璇先是无语一瞬,接着立刻露出感兴趣的笑容:「你想让清苑恢复皇室身分吗?」

「别ga0错了,他从一开始就没有被贬为庶民。」h璟轩挑眉,脸上的笑更为他添了几分玩世不恭的气质,事实上这人年轻时确实也是个不亚於櫂瑜的风流人物「何况,我可是二皇子派系的代表人物,不是吗?」

与自己还抱持着看戏的心态不同,看来自己的老友并不打算给缥家任何机会啊,不过这样也好,现在的缥家确实已经不适合继任皇位了,虽然让清苑恢复身分会让朝廷引起轩然大波,但声东击西确实是个不错的战术,还能为那个笨蛋国王争取一些成长时间,不愧是被称为国之脊梁的人物,霄瑶璇这麽想的同时,却听到了友人这麽一句话。

「况且缥家那小鬼还跟我的宝贝孙nv住一起,这如何能忍!?」

得,他高估了,只是个孙nv控傻瓜而已。

「你完全没有告诉楸瑛贵yan的情况呢,就连王和十三姬进入九彩江的消息也只字不提,对了,红秀丽也进入宝镜山了吧?」

「用不着我说,玉华也会告诉他贵yan的情报。」白夕樱看向站在门口的男人,只是一眼她就知道那是三胞胎中的蓝雪那「莫不是楸瑛已经准备出发了?」

「你还真是肯定啊,我正要过去,一起吗?」

「却之不恭。」白夕樱披上外袍,与蓝雪那一同前往蓝楸瑛所在的桔梗之室。

「你打算去吗,楸瑛?」

不知何时在门旁的兄长披着宽大的室内服,兄长的嘴边依旧露出了美丽的微笑,老实说,蓝楸瑛现在还是完全分辨不出三胞胎的哥哥们,他经常会因为丢脸地认错人而被作弄,不过在现在的这个状况下,他知道出现在此处的哥哥是谁,长兄---雪大哥。

「我要去。」

即使知道弟弟的答案,蓝雪那仍然再问了一遍:「就算我说不行也是吗?」

「哥哥。」楸瑛慢慢朝长兄望去「你应该知道我是为什麽而回来的。」

「是因为抛弃蓝家,选择了那个王吗?为了偏偏在现在跑到这个地方来的愚蠢国王。」

听到哥哥毫不留情的批评,蓝楸瑛笑了:「不是很合适吗?笨蛋国王和笨蛋臣子,蓝家就算没有我也不会垮掉,可那个国王却是有时会让人忍不住惊呼的笨蛋;他为了追我甚至还若无其事的跑来这种地方,就算蓝家不会选择王,我也会选择那个人的。」

随着蓝楸瑛的言语,蓝雪那的眼眸逐渐浮现冷冽的光芒:「你难道以为我们会允许那种事情吗?还有你知道违逆我们意味着什麽?」

「我明白。」他在十三姬被送来时,就已经明白哥哥们的意图了,让自己返还紫菖蒲、使他离开王和朝廷回到蓝州,当蓝家采取那种态度时,一定发生了什麽,就好像过去清苑皇子的事件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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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王曾经多次说过我是必要的,但我也无法舍弃哥哥和蓝家,我的人生和荣誉全都与蓝之名同在。」

「可是、我考虑过了,如果王像清苑皇子一样发生什麽的话」蓝楸瑛停顿了一下,眼神却越发坚定「我一定会後悔一生,我不想看到王悲伤的表情,不想让他si,如果到了那个时候,我一定会一直陪他到最後。」

剩下的重要工作就只剩下说服三个哥哥了,他是为此才回来的。

靠在外墙听着两兄弟对话的白夕樱却是在一瞬间狠狠地握紧了拳头,心脏似乎也在听到那句话时,狠狠地被掐住了一样,很痛苦,甚至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楸瑛,我没有把你交给那个不成熟国王的打算。」蓝雪那没什麽感慨地轻轻皱了皱眉头,眼神依旧冷淡「蓝家不承认那个王。」

蓝楸瑛倒x1了一口气,虽说和预料的一样但是现在自己还有更加优先的事情:「那件事等我回来後再说。」

在经过长兄身边的瞬间,长兄静静的叹了一口气说到:「楸瑛,我告诉你一件事,进入宝镜山的巫nv,是珠翠小姐。」

蓝楸瑛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不过蓝雪那偏偏没有再往下说了,在他还未出门前,却见白夕樱走了进来,他可以感觉到对方的情绪明显不对,糟了,自己刚才说的事只是他还未开口说些什麽,眼前人已经出声了:「对蓝家而言,紫清苑是可以被随意舍弃的存在吗?」

蓝雪那显然也没料到白夕樱的反应会这麽大,蓝家两兄弟一时间都被问住了,没听到回答,白夕樱也没说什麽,只是沉默着迳自离去,现在绝对不适合和他们深入谈论这些,否则自己一定会失言的。

白夕樱离去时,恰好和走过来的玉华擦肩而过,走到门口,只见蓝楸瑛抿着唇、一脸懊恼地站在离门较近的地方,自己的相公则是撇过脸说了这麽一句话:「先去做你本来想做的事,方才的话题,等你回来再继续。」

蓝楸瑛几次张嘴都想说些什麽,可最後还是化成一个字,有些无力地道:「是。」

玉华没有直接问发生了什麽事,她敏锐地察觉到蓝雪那的情绪有些低落,加上白夕樱刚才离开的模样,或许几人有什麽争执或误会,於是她只是静静地陪在蓝雪那身旁,决定明天破例做个不甜的煎蛋来安慰一下他。

另一边,蓝龙莲像是真的有所谓的知心好友感应一样,恰好地出现在白夕樱面前,但是他没有去打扰对方,只是静静地待在旁边,看着友人坐在长廊下靠着柱子的模样,他不禁想起当时去将军府过夜,两人也是以天地为幕席,彻夜长谈;与当时不同,现在的知心好友一号很难过,刚才她是从楸哥那里过来的,加上今天玉华嫂嫂告诉楸哥有关陛下的情报,估计楸哥正要出门吧,那麽雪哥肯定也在场,不过为什麽知心好友一号会是这样的情绪?明明知心好友一号也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局面了,自己还有遗漏什麽事吗?

白夕樱把自己整个人蜷缩在柱子旁,难得露出类似旁徨的表情,眼角因为刚哭过已经略微地发红,她本以为苑有那样的母亲已经很糟糕了,被自己的生母亲手毁掉,从那样耀眼的地方一下被推入万丈深渊;而如今,她本以为自己算是足够了解蓝家,现在想来是多麽可笑,蓝楸瑛的那句话更是在她耳畔不断回荡,挥之不去:如果王像清苑皇子一样发生什麽的话我一定会後悔一生,我不想看到王悲伤的表情,不想让他si,如果到了那个时候,我一定会一直陪他到最後。

那麽当年,对於清苑皇子的事,楸瑛,你有後悔过吗?

白夕樱忽然抬眼看着旁边一直静静陪着自己的友人,苑被流放时,龙莲才五岁左右吧?她这麽想着,收回了视线,看向高挂夜空的月亮,苑现在也在同一片星空之下,在和苑分开的那些年里,她无数次仰望夜空、带着这样的心情而有了继续活下去的动力,而被自己视若珍宝的存在,却被他人因为各种原因轻易地舍弃可自己确实不能要求楸瑛什麽,或许是後悔的,也或许没有後悔,当时的他根本没有决定权,而自己更不能要求蓝家什麽。

心情逐渐平复後,白夕樱轻声说了句:「抱歉,让你担心了。」

「没关系,我送你回去休息。」蓝龙莲起身後向白夕樱伸出手「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但有需要的时候我一直都在。」

白夕樱藉着蓝龙莲的力道站了起来:「即便我打算和你的兄长们吵一架?」

「那我会为你助阵的。」蓝龙莲笑了,毫不犹豫地如此回答,他知道自己的兄长们以及蓝家人的x情,而且知心好友一号可是只身一人在蓝家,所以他这次没有站在兄长那边。

「谢谢你,龙莲。」

「你放弃王位吧。」宝镜山上的神社里,缥瑠花朱唇轻启,像唱歌一般如此对刘辉说道「像你这种软弱的家伙,一点也不像那个男人,你不觉得辛苦吗?而你原本并不需要如此辛苦的。」

灯光在两人之间微微晃动,刘辉的头顶似乎笼罩着一层雾一般的朦胧。

「你不用担心,我会找人代替你好好地做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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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替我?」

「羽羽没跟你说过吗?这应该是即位之时就应该知道的常识,你也真是个悠哉的王呢?王家与缥家的关系,就犹如y币的正反面一样,无论差了哪一面都无法成立,这也是苍玄王的血统能够一直延续下去的原因。」缥瑠花似乎并不想向紫刘辉多做解释,只是简单几句话就带过「你自己也注意到了吧?你算不上一个王,而且,你也正在失去人心;只剩你一个人的话,你就什麽也做不了,这两年你只不过是为了那个nv人而留在王位上的吧?」

「如果那个nv人真有那麽好的话,你不如放下王位和她在一起吧,为她做到这种程度的话,她也会难以拒绝,一定会和你在一起的。」缥瑠花用珠翠的那张脸露出令人不舒服的笑容,那是让人头晕的笑声「呐、早点说出口吧,这样你就会变得轻松了,就这麽简单而已,现在开口的话,谁也不会被卷进来,你很轻松就可以让出这个国家了。」

「我不要。」

闻言,缥琉花皱起了柳眉,有些不可置信地道:「什麽?」

「我说我不要,我不会舍弃王位,我决不会放弃王位!」

因为难以逃避而逃避,因为不想面对无法回应众人期待的自己,无论是做为王,还是做为紫刘辉,他无法回答那个问题,这让他很痛苦,他已经清楚地了解了。

为什麽会如此痛苦呢?为什麽会到现在这种已经痛苦到想逃的程度了呢?当他意识到自己并不算是一国之主的时候,他感到不安、焦躁、连呼x1都沉郁得痛苦不堪,他对无法回答缥璃樱问题的自己感到无b的羞耻,但越是逃离王座却越是痛苦。

紫刘辉,开始渐渐有身为王的觉悟了,至今为止,第一次有了想成为王的意识,不为任何人,只为自己;所以,他讨厌达不到要求的自己、讨厌无法回应众人期待的自己,对于现在的不成熟,他已经自我绝望了。

或许有点太迟,但他现在还是王,只要他在还身为王就得做这样的努力,自己绝不可能舍弃王位,哪怕就剩自己一个人:「我是王,就算到最後一刻我也不能舍弃这样的自己,我绝不会仅仅是紫刘辉而已。」

他要以王的身份,找回楸瑛,然後一起回到王都,他已经不会再逃了,他会重新正视紫刘辉这个名字,绝对不会再逃避了!

「真是不错的发言呢。」

突然,在拉门的另一边传来了声音,连缥瑠花也吃惊地回头,而站在那的正是满脸微笑的蓝楸瑛,他走了过来、隔开缥瑠花和紫刘辉。

缥瑠花不动声se地後退、略带嘲弄地看着他:「呵呵,你应该明白吧?九彩江是俗世权利不可侵犯的领域,无论这里发生任何事都是被允许的。隼,和珠翠一起取下这孩子的首级。」

随着这一声傲然的命令,珠翠的表情忽然变了,名为缥瑠花的nv人已经消失了,而珠翠也忽然倒下,也是这时候隼才显露身形、接住珠翠。

「珠翠!」紫刘辉想要站起来,却因为高原反应加上起身的速度太快,一阵头晕目眩反倒脚下一软,蓝楸瑛慌忙地扶住他「楸瑛,你什麽时候在这里的?」

「我吗?很早就跟在王上身後了,你费力地挖蘑菇的时候、被熊猫穷追不舍的时候我都看得很清楚呢。」

闻言,紫刘辉瞬间羞耻地觉得乾脆si了算了,竟然完全都没有注意到。

「笨蛋先休息一会吧,让我先收拾抓住秀丽殿下的家伙。」忽然听到红秀丽的名字,紫刘辉吃了一惊,蓝楸瑛也不做隐瞒,直接道「嗯,秀丽殿下前来接你,在看到你的时候还哭了哦,真是因果报应啊,现在你不回去也不行了呢。」

这时,珠翠忽然动了,蓝楸瑛顿时提起警戒,如果这次和贵yan那时一样,珠翠和迅两人联手.他将很难保护暂时还不能动的紫刘辉,而不知道以前发生什麽事的刘辉则呼唤着珠翠的名字;在他叫她的瞬间,珠翠跳了起来,她的脸上已经不再是刚才那nv人的表情、但也不是珠翠的神se,似乎被剥离了所有感情,只剩一张毫无表情的脸,而在她双手间闪动的是两把暗器。

另一边,缥瑠花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床上躺着的红秀丽,与她的母亲蔷薇姬不同,红秀丽只是个容貌平凡的nv孩子,她伸出手指,指尖呈半透明;在离开了珠翠的r0ut之後,她仅有灵魂漂浮在空中,根本无法实际触0到床上之人,她漆黑的目光中,充满着极度憎恨的se彩,下一刻鲜红的嘴角却扬起一丝微笑。

这次亲ai的弟弟总会像看着他的蔷薇姬一样,以他漆黑的眼瞳,好好地凝视着自己了吧?

「到此为止了,瑠花。」缥瑠花停下手,悠然回头,露出了一副怀念的表情,从喉咙深处发出嗤嗤的笑声「好久不见了啊,黑狼。」

缥瑠花与弟弟缥璃樱不同,并没有不老的r0ut,她与普通人一样会老去,她应该已经年过八十了,所以红邵可也没有想到她竟然还活着:「我本来以为你已经油尽灯枯了呢。」

「呵呵,你还是那麽没口德。」她倒是对夺走蔷薇姬的邵可挺有好感「怎麽?我已经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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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要这个nv孩,你这笨蛋不老老实实地去隐居难道傻得想和我抢人吗?」

?我倒是觉得直到现在还对你那乱来的弟弟痴迷不已的你更像笨蛋呢。」

缥瑠花眨着眼睛.然後就像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事一样大笑起来:「就凭你这个愚蠢地ai着非人类的东西、希望得到根本不存在的仙nv的心,最後强行将其夺走的家伙?你就是一个b普通人都要愚蠢百倍的男人,连孩子都生了还有如此执念实在值得称赞,我与你相b还差得远呢。」

红邵可的眼睛渐渐凝固成犹如黑暗深渊一般冷酷的黑se,这才是黑狼的眼睛,那个孤身一人闯入缥家,杀si无数缥家人的冷酷得像冰一样的杀手。

缥瑠花静静地低头凝视着秀丽:「这nv孩的命运就是会让她周围的男人疯狂,只要有一丝想要帮助这个nv孩的想法,她的命运就将往最坏的方向发展;如果她接受所ai的男人的帮助,那麽这个男人就将追随她,直到si亡,而她会为了这个男人生存、竭尽全力,却也不得不为了他而离开,这就是命运,而且你似乎也不打算把这个孩子交给我呢。」

红邵可深x1了一口气,无论是她的策略、还是谎言或者计算,甚至她那极其巧妙的说法方式,都无一不尖锐地切中对手的弱点,似乎毫无破绽:「不,一旦我把她交给你的话她一定会被你利用,就像我妻子和珠翠一样。」

虽然只有一点点,但瑠花的心里却忽然浮现出一丝寂寞的羡慕之情:「但是,无论你怎样ai护,摘下的花儿最终也逃不过枯萎的命运。」

红邵可拿起屋子里作为神t被安放在那的镜子,这是缥瑠花使用离魂之术的媒介,一旦将它打破,她的魂魄就将强行被打回原本的身t中,但是这面宝镜也正是封妖之镜。

「就算如此,我也绝对不把她交给你和璃樱,我的nv儿应该有自己自由的生活。」

红邵可准备将手中的镜子摔向地面时,却感觉到另一个人的气息,不只是他,连缥琉花也无b震惊:「您是」

「许久不见,小姑娘。」

红邵可看着用白夕樱的身t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却感受到b茶太保事件那时还要强大的威压,现在的他能做到的只有呼x1,身t完全动不了,接着,他听见缥琉花吐出了这样的话语:「h昏之门之主,主宰黑暗的狭间之君」

黑殒看着缥琉花的灵t,不禁回忆起初次见到她的时候,那个小姑娘也是这样称呼他的:「当时,你选择了为缥家而活的人生,然而命运还是将你推至与你父亲相同的道路,陷入孤独与疯狂。」

明明是堪称恶劣的话语,缥琉花偏偏冷静下来了,她似乎也想起了与黑仙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见面的场景,黑仙当时说的话语几乎没有误差地,一一实现了

要是下了山,你恐怕会发动那被封印的异能,毫不留情地对一族进行血洗肃清吧?不选择父亲而是选择整个缥家,如此一来,最後对父亲的亲情也会变得淡薄。

最终不只是族人对你心怀恐惧,连整个世间都将对你怀着畏惧,就算得到一切,你还是只能活在不被任何人所ai的永远孤独之中;你将会发现,无论多麽疼ai他,却连你早晚亲手哺喂的弟弟都将无视於你。

因为,虽然未来你弟弟内心缺陷的一角能获得填补,但办到这一点的人却不是你,拥有身为一个人不该有的异能,会渐渐腐蚀你的jg神;回去的话,你只能走上与父亲相同、偏离常轨的命运。

「如您所言,尽管如此我依旧无法舍弃这样的人生,无法放下缥家、无法舍弃璃樱,但即使从来一遍,我也会做出相同的选择。」缥琉花露出了真实笑容,但那样的笑容却让她看上去相当脆弱,接着,她注意到了黑仙使用的那副身躯「这孩子,是可以回应您期待之人吗?」

「或许吧。」黑殒耸了耸肩,没有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他其实认为缥琉花和白夕樱是有着相似之处的,这两人的确是注意到了,多数人都没有注意到的真理;山之彼方,虹之所向,就算逃到世界的尽头,也不存在幻想中的世外桃源,只有在手心冰冷的现实里,才能找到自己的幸福,而那决定x的差异,只在於缥琉花明明知道幸福的所在,却也一直否决着。

缥琉花微微一愣,从邪仙教的事件开始,她就注意到这nv孩了,只是没想到曾有过一面之缘的黑仙会寄宿在这nv孩身上,於是她笑了:「那麽,作为见面礼,涟就送给她好了。」

黑殒不置可否,他会来到此处,不过是为了让缥瑠花知道自己寄宿於这孩子身上,多少可以让她收敛些,但缥瑠花还没有完全走向疯狂的道路,他看得很清楚,那颗心依然没有变过。

「让我看看吧,你与你父亲唯一的不同---那份高贵的骄傲,让我看看你是否能用那份骄傲,守护自己的内心。」

语毕,白夕樱只是轻轻抬手,红邵可手中的镜子便应声破碎、四散溅开。

然後,地动山摇。

回到蓝家本宅後,白夕樱在换了身衣服後,便前往蓝家宗主所在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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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作真快,楸瑛可还没有反应过来呢。」三胞胎看着眼前的友人,露出一模一样的苦笑,在他们带着众人回到本宅後,楸瑛跟玉华忙着安置众人,眼前人却抢在这段时间先过来找他们,不过他们也知道白夕樱之所以会停留在蓝家,无非是为了等待紫刘辉归来的时刻,以及当年的约定「如此迫不及待地离开蓝州吗?」

因为是把白夕樱当作重要的朋友看待,所以并非蓝选在家宗主使用的会客厅,而是选择只有他们三人和玉华才能进入的花园,无论白夕樱知不知道这层用意,他们都不希望最後的结果会让他们失去这个朋友。

白夕樱无语一瞬,在蓝楸瑛准备离开贵yan前,他也说过类似的话语,想到这里又有些心软:「这个约定,并不适合让其他人知道,我说过的,踏入蓝州之时,我会给你们答覆。」

话一出,四人都像是回到了当年,那时正是三胞胎准备离开白家的时候。

你可愿和我结为连理?

为什麽是我呢?白夕樱当然注意到了他的用词是自称,而非蓝家宗主,只是故作不知,尽管如此,她仍然看出眼前的少年并非真的倾慕於她月,你并不ai我。

闻言,不止蓝月那,就连躲在暗处偷看的两人皆是微微一愣,在与眼前人相处的几个月里,他们不是没有察觉,白夕樱或许能分辨出他们三人的事,但这是她第一次呼唤这个名字,并非蓝雪那,而是个人的名字。

你是符合最大利益的人选。蓝月那轻轻蹙起好看的眉头,似乎不明白为什麽一定要相ai才能结为夫妻,他的父亲虽然ai着他的妻妾们,但他们也确实是因为家族利益才结婚的。

另外两人在暗处都不禁扶额,虽然月是他们三人中最聪明的那个,却也是最无法理解人类感情的那个,先不说白夕樱,若是换做他人,按照他这样的说法,被拒绝也不用感到意外,在他们以为兄弟要被判si刑的时候,蓝月那吐出了让他们倍感欣慰的话语:如果你认为这是必要的条件,我可以在那之後尝试和你培养感情。

虽然是很差劲的表白,可我相信,有朝一日肯定会有个nv孩答应你的。白夕樱虽然笑着,没有把蓝月那的这番话视为玩笑,而是非常认真地道我心有所属,此生非他不嫁,这绝非推托之词。

其实,他没想过白夕樱会直接答应,但是得到这样的答覆却在他意料之外,看着陷入沉默的两人,三胞胎中的另外两人终於从暗处走了出来,脸上不见半点偷听他人说话的心虚,依旧噙着好看的笑容道:你明知道我们和父亲的约定,却一次也没有当面叫出我们各自的名字。所以,来约定吧,你如果能分辨出我们三人,我们就承诺你一个要求,当然,你呼唤我们名字的那天,也会是我们其中两人的si期。

与其他人不同,她是确实的能将他们三人区分,而非只是确认这个人并不是蓝雪那,尽管如此,她却从来不会呼唤他们的名字,而是当作分不出来一样,揣着明白装糊涂。

明知道结果,你们还是要约定吗?我并非什麽纯善之人。她当然不会把朋友推去送si,所以这个承诺是必然的事。

三胞胎露出一模一样的美丽笑容,眼中光彩更甚,他们当然知道白夕樱是什麽样的人,如果只是纯真、善良的话,是无法和他们成为朋友的,於是,他们异口同声地说:当然。

听着他们笃定的语气,白夕樱蹙起柳眉陷入沉思,再次开口时,她已经想好要如何应对:先跟我来一趟。

四人抵达之处是白家的马厩,只见白夕樱进去没多久便带着一匹幼马来到他们面前:这是绝影,先前都是我在照顾牠的,现在交给你们,别看牠现在还很娇小,牠可是纯血的名马後裔。

为什麽要交给我们?他们能看出绝影对她的依赖,那又为何要让他们带到蓝州去?

不出几年我就要去贵yan,那里的环境没办法给绝影足够的活动空间,本来我是想把牠留给白冶他们照顾的,不过你们既然这麽说,那就以绝影为凭,有朝一日我一定会去蓝州的,踏入蓝州之时,我会给你们答覆。白夕樱顿了顿,似乎在思考要不要将下半句说出来,犹豫片刻,她还是决定说出自己的想法,不保证做不到的事是她的准则有了绝影,如果我没有活到那个时候,你们也不亏。

「你们为什麽那麽执着这个约定呢?」这个问题一下子将几人又拉回现实,白夕樱问出了她至今仍无法理解的事。

不那麽做的话,我们之间不会再有任何联系吧?三胞胎在心里给出了一样的答覆,眼前人就好像做好了随时都会si去的准备,在白州时还偶尔书信往来,後来便音讯全无,直到楸瑛进入贵yan才又有了消息,这消息还是楸瑛汇报贵yan状况时才得知的,後来便是名声响彻彩云国的夕将军。

见三人不答,白夕樱也不强求,正要进入正题时,坐在中间的那人却开口了:「为什麽,後来再也没有书信往来?」

「杀人者终会被杀,当时贵yan的情况你我都明白,前方的路途越来越凶险,所以不如保持沉默;再後来,我想明白了,蓝家对贵y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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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情报的掌握一直都很充分,而且在你们将楸瑛送进贵yan後,更没必要联系,你们一直都有我的消息。」白夕樱微微一顿,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我现在服侍的王你们并不认可,而我们的身分更不同於当年,不是吗?」

几乎是默认对方的话语,蓝月那闭上眼:「我明白了。」

见状,白夕樱并没有直接进入约定的话题,反而将视线放在蓝雪那身上,她一直对那天的事耿耿於怀,想必雪那和楸瑛也是,因此无论如何,她都希望能在对方离开蓝家前,把话说开:「你们当年去寻找清苑皇子是为了什麽?不让你们所选择的戬华王平白牺牲?还是不让清苑皇子被有心人利用?」

没有直接正面回答白夕樱的问题,蓝雪那表情温和地说着毫不留情的冷酷内容:「清苑不论是敌人或支持者都太多了,他没有那个器量能将敌人当成朋友,却也不笨到能轻易被击溃。虽然不是长子,出身阶级却是皇子中最高的,光是他留在朝廷里,就会让朝廷一分为二,只会造成国家进入长期的政争及混乱而已。他那种个x,会树立越来越多的敌人,而支持他的人,与其说是拜倒於他的个人魅力,不如说是因利害关系而选边站的派阀,如此一来,朝廷里只会有越来越多争权夺利的官吏贵族,真正为民尽心的官吏反而会减少。所以留他下来,只有百害而无一利。」

「无法信赖他人的人,必也无法获得他人的信赖,既无法拥有在紧要关头时能托付重任的臣子,一旦身陷不利局势之时,也轻易就会遭到背叛,就像我们当年对他做的一样。」蓝雪那凝视着白夕樱,说出最真实的话语,那是在率领蓝姓官吏回到蓝州前,他与先王告别的那夜,和先王的谈话内容「这样的x格用在参谋上或许是有益的,但对身为国王的人来说却是致命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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