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奚笑着揉了揉她的头,“今天音音算是订婚了,好事,咱们得庆祝一下。”
“好,去大吃一顿!”虞音用力点点头。
说是庆祝,不过虞音的脸色并不太好,她总是担心地偷偷瞅虞奚。
虞奚表面还算平静,不过在场的人都知道,要想走出八年恋情,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柳不危神色郁郁,暗恨自己怎么没有早点出现在虞奚的生命中。
连霍大少脸色都不好看。柳不危见了,悄声问:“怎么了?你现在不该是春风得意?”
霍峋冷哼一声,“我是得陇望蜀,订了婚,又想让她长长久久地陪着我。”
柳不危神色一黯,“这可没办法。”现在他们都没有初拥的能力,无法将姐妹两个转化为吸血鬼,按照她们的寿命,最多也就百年罢了。
“谁说没办法?”霍峋拧着眉头,“我听说有一种古老的法子,可以与心爱的人结成魂契,这样她就可以依赖我的生命而活,只要我活着,她就活着。”
柳不危沉默了很久,迟疑道:“这只是个传说,有没有都不一定,就算有,又该如何找到结契的方法?”
修长的指尖在桌上轻轻点了两下,霍峋低声道:“已经有些眉目了。”早在一个月之前,听着虞音说什么“变成没牙老太太”的时候,他就意识到自己无法接受她的离去,开始着手搜集魂契的资料。
毕竟是已经失传的古老魂契,霍峋研究了很长时间,才终于有了把握,他盘算着等到婚礼那天,就跟虞音结契,这样他的小鱼不用变成吸血鬼,不,吸血鱼,也能长长久久地陪着他。
不过虞音暂时没有结婚的打算,她还想多陪姐姐几年,最好等着姐姐结婚以后,她再嫁给霍峋,尤其现在姐姐刚刚经历过伤痛,那个陆衡还不死心,时不时就要来找姐姐。
对此,虞奚也很烦恼,她是下了决心不吃回头草,尤其陆家做的事太过恶心,要不是陆衡恳求,她肯定会报警让陆母受到应有的惩罚。八年的恋情本来很难放下,却在陆衡一次又一次的纠缠中迅速变淡了。
送了公司的大客户离开,虞奚站在路边挥了挥手,陆衡却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虞奚,咱们谈谈,可以吗?”
以往成熟稳重的男人,现在却憔悴不堪。虞奚看着这个自己爱过多年的男人,心中很是复杂。
“陆衡,放下吧,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弥补就能弥补的,破镜就算重圆,那裂痕也无法修复,我的心里过不去那道坎。”
“我知道。”陆衡双眸通红,眼下一片乌青,也不知道多久没有睡过好觉了,“虞奚,我知道母亲做的事伤害了你,也伤害了我,那是……我们的孩子。”
他的手紧紧地握着虞奚的胳膊,“虞奚,再给我一次机会可以吗?以后只有咱们两个人,咱们不住家里,你不用面对我妈,你们两个永远都不用见面,好不好?”
虞奚深深地看着他,能让孝顺的陆衡说出这样的话,也不知道付出了什么代价。但不管现在的承诺听起来多么诱人,在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生活中,都会被磨平。
真的结婚了,她就不可能避得开陆母。结婚典礼就算了,要是有了孩子,更不可能不见奶奶,陆母也不会真的通情达理到让他们两个自己生活绝不干扰。
“陆衡,别再来了。”虞奚掰开陆衡的手,转身就走。
陆衡一把抱住了她,身体颤抖,“虞奚,别走,求你,好不好?”
“放手!”虞奚用力推了陆衡一把,她可不想在公司门口上演拉拉扯扯。
陆衡怕她生气,抱得并不紧,虞奚一推他就赶紧松了手,倒是虞奚用力过猛,自己没站稳,倒退了两步,踩到人行道的边缘,一下子向后跌了出去。
马路上车来车往,陆衡目眦欲裂,大喊了一声扑了上去。
……
虞音接到电话的时候,差点背过气去,好在霍峋就在身边,抱着她塞进车里,风驰电掣去了医院,路上顺便还给柳不危说了一声。
陆衡一条腿粉碎性骨折,虞奚的情况却危险得多,医生最终遗憾地摇了摇头,离开了手术室。
柳不危表情狰狞,拉着霍峋的胳膊,“少主,还来得及!救救她!”
虞音看着躺在病床上毫无生机的姐姐,她整个人都木了,没有伤心,甚至也没有眼泪,只觉得这一切都像是一场荒诞的梦,虚幻又混乱。
听到柳不危的声音,她机械地转过脖子,盯着霍峋,“你、你有办法?”
柳不危恳求地盯着霍峋,“她还有救,用魂契!”
霍峋神色冰冷,“用了魂契,我和虞奚不光是寿命共享,甚至连强烈的情感都能互相感知。”
“救她!”虞音拉住了霍峋的手,她知道这是什么后果,但就算失去霍峋的爱,就算让姐姐嫁给霍峋,她也要让姐姐活过来。
霍峋拉着柳不危的手,按在了虞奚的心口,那里已经没有心跳了。
“你来。”霍峋说道。
柳不危神色凄惶,“少主,我不会。”
“我教你,听我的吩咐做,不敢做虞奚就得死!”霍峋下颌紧绷。
柳不危深深地吸了口气,“好,我来!”
虞音悄悄地退了几步,把手术室的房门关得死死的,站在远处,屏气凝神,不敢打扰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