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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娇色 第33(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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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云檀胸膛处仿佛被堵着,呼吸都有些困难,她哪知道今日来宴会遇到这事?

她下意识向殿下看去。

殿下面色很平静,平静得好似没有听见鹤拓使臣这些极为挑衅的话。

在李明璟等诸王与众臣子将目光投向他的时候,想看他如何反应,是否会暴怒还是会叱骂。

但他也不过轻捏了捏陆云檀的手,淡声道:“不用这么紧张。”

将白帕递给陆云檀后,李明衍才出声,声音清冷沉稳:“诏书既下,她便是孤的妻子,焦使者之意是要夺孤之妻吗?”

“那断然没有这个意思,”焦平仓笑道,“太子殿下都这么说了,那我就收回之前的话,得罪,得罪。”

焦平仓施施然回自己的座位,笑着与同伴对饮。

气得安国公楚蒙压着火气对郑合敬道:“什么弹丸小国,也敢如此放肆,一年未见,殿下胆子越发小了,这等人对他还这般客气。”

郑合敬温和道:“且看看。”

这时,也该李明衍献礼,可并没有先献礼,而是送上来一个人。

并非美人,而是一个大腹便便的富商。

他第一次来这大殿,见这场面,伏在地上颤颤巍巍,豆大的汗水从额上下来。

“咦?”安阳公主见人眼熟,道,“这不是刘员外吗?父皇,那拂尘就是儿臣从刘员外手里买来的,还得多谢刘员外割爱呢。”

“是吗?”

李明衍道:“是那刘员外,儿臣几日前于内宫见其一面,听闻他很是仰慕父皇天颜,特意带他来见见父皇,听说,刘员外还是鹤拓人,是吧?”

这刘员外姓刘名益,不过有幸将买卖做大了,有了不少银钱,哪想到会进宫面圣,一时紧张极了,又想讨着各位贵人欢心,连忙道:“是,是,小的是出生在鹤拓,可鹤拓那地儿实在不是人呆的,地瘠民贫,赋税又重,小的根本没什么买卖可以做,原本家里的祖产都要赔光了,走投无路之下来到了宁州,这不,买卖做起来了,还娶了、娶了几房小妾呢。”

“放肆,圣上面前怎可胡言乱语。”

杨雎出声喝道,可尽管是喝着,死板的面上却带着几分笑,余光还瞥向那黑脸的焦平仓。

杨雎说刘益胡言乱语说的是他纳小妾这等事。

但刘益自个儿听了以为这位大人是不相信他所说,焦急道:“各位大人,小的哪里敢说什么假话,句句属实啊。小的本来拿着家里的一笔钱去找条出路,到一个地儿就被鹤拓当地的官员刁难,那老皇帝还要造什么宫什么殿,每家每户都得出一个男丁,要不就得交银子,不过几年,小的哪里还剩下什么银子啊……”

这刘益本就是个话多的,这会儿不被殿上众人相信,更是着急说出来,滔滔不绝。

说的全是鹤拓那里不好、这里不好,大魏这里好,那里更好。

一边贬到泥地里,一边吹得天花乱坠。

听得安国公身心那叫一个畅快,舒展了一下身子,双臂大喇喇地搭在椅子上,哎呀了一声:“郑老大人,咱老哥俩喝点?”

郑合敬温和摇头:“不了。”

谁跟你哥俩。

作者有话说:

哎这两天卡文好严重

不会生气

◎仿佛满心满眼都是他。◎

鹤拓使臣焦平仓已然被这不知打哪儿来的富商气得火冒三丈。

说的什么狗屁话!

偏偏还要继续往下说, 没有停止的意思,焦平仓感觉自己的胸膛处仿佛就要炸开了。

“各位大人啊,你们是不知道鹤拓那鬼地方——”

“够了!”

焦平仓起身喝道。

李明衍淡漠的眼神落在其身上, 平静问道:“怎么了, 焦使者,宴上的菜不合你口味?”

焦平仓满腔的怒气一下子被堵在那里,上不来下不去, 整张脸都成了猪肝色。

他努力忍着气道:“太子殿下说笑了,宴上的菜很好,只是这人说的话让人倒胃口,这谁不知道鹤拓与大魏之间, 边境来来往往的百姓数多,这在大魏过活, 当着大魏人的面,自然说大魏的好, 难道不是这个道理吗?”

这话把焦平仓自己都说服了, 方才几乎要冲上脑门的怒火渐渐平息了下来,眼底阴郁渐重:“但是我可听说,大魏的国子监那位国子祭酒大人, 是从鹤拓而来, 难不成大魏上下无人可用,竟还封外邦人为官吗?”

这话说的。

安国公又动气了,大掌摩挲着桌椅,方喝下去的那口烈酒烧得他胸膛一股火。

郑合敬瞥过去一眼, 接着收回, 微笑端坐。

李明衍听了焦平仓这话, 眼神更为漠然:“既说到这事, 明怀朗大人也在,明大人,你怎么看呢?”

陆云檀见场上有一四十岁上下的男子站起,当下眼睛一亮。

好气质。

此人身如竹,形温雅,一派文人清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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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气,道:“方才臣便想说了,不过圣上与殿下未开口,臣也不好多说什么。”

明怀朗转向焦平仓道:“焦使臣,此言差矣。我自鹤拓而来,苦读数年,与众魏人一起参科举,侥幸考取明经进士。

当年有一位大人也说了如同你所说之话,但圣上与殿下不嫌我出身,只看我等才能,其心胸之广博,我由衷佩服。

若鹤拓朝堂皆是你这般心胸,那如今鹤拓国之困境,上下摸索而不得出路,那也不足为奇了。”

他娘的!

安国公猛地抬手想拍桌道一声‘好!’,被郑合敬的又一瞥,忍住了,握拳咳了声:“这文人啊,到底是会说啊,是吧,郑老大人。”

郑合敬没理他。

而焦平仓,被明怀朗的这番话气得满脸通红。

他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就跟李成乾说身子不舒服,带着其余鹤拓使臣头也不回地告退了。

安国公舒畅得不得了,又喝了几杯烈酒下肚,咂了一声,道:“不过这明怀朗好像前些日子不在京啊,说是圣上的寿辰可能都赶不回来,怎么今日就在场了?”

郑合敬温声回道:“殿下前几日听闻鹤拓使臣要来京,派率卫连夜快马加鞭把人接回来了。”

安国公面容皆是满意之色,将视线挪到对面的太子殿下身上。

太子殿下正与新太子妃说着话,面色依旧清冷平静。

可那感觉,与对待旁人的全然不同。

“哎,殿下什么都好啊。”

安国公叹道:“就怕是个情种。”

寿宴结束,陆云檀随着殿下回东宫。

殿下还要去明德殿披折子,她自然先回了宜春宫。

“娘子,娘子,”尤姑姑早就迎在文淑门了,见着人了,来回转看,“婢子都听说了,那些蛮人当真放肆,竟敢说出那等话来。”

“姑姑知道了?那姑姑可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

陆云檀早把郁闷压抑心情一扫而光了,兴奋拉着尤姑姑进西殿,“从没见过这样的事。”

进殿后,她就坐在位上,神采飞扬地与姑姑还有宜春宫的宫人讲起了太极殿上发生的事,讲得绘声绘色,还站起来学明怀朗。

笑倒了一大片。

陆云檀笑得脸扑扑的,而且只要说到殿下,心口那块儿又胀又满。

说笑完后,陆云檀翻找出了一副寒竹图。

尤姑姑疑惑道:“娘子要作画?”

“不,送人,明早就送。”

尤姑姑更疑惑了,既然明早就要送礼,怎么不事先让她们准备好,反而现在才想起来。

陆云檀卷起画轴,放进长盒中递给尤姑姑:“那些鹤拓使臣住在兴华坊,劳烦姑姑明早派人将这幅画送过去,就说宜春宫赠与他们的。”

尤姑姑接过道:“那群蛮人今日这么无礼……”

陆云檀从桌案上拿起茶盏喝了口道:“姑姑,鹤拓先帝暴虐荒淫,在位十余年,大兴土木,弄得民不聊生,闹得最大的一次是这老皇帝一时兴起要造个竹意园,无论是亭台楼阁、还是床桌椅榻,都要用竹子做成。

于是下了一道令,命鹤拓种竹的百姓都要将自家竹园的竹子供上,那些都是他们拿来糊口养家的生计,可扛不住朝廷欺压,只好由着朝廷一车一车将竹子拉走,最后,姑姑你猜怎么着?

鹤拓的竹种,根本并不适合拿来建房屋,做地基,建起来没几日那竹意园便塌了,百姓们听说后捶胸顿足,哭天抢地,都闹上宫城了。”

尤姑姑忍不住笑道:“那这寒竹图要是被鹤拓使臣看到,恐怕要气疯了。”

“他们被气到了,我就高兴。”

陆云檀道:“太极殿上我就坐在殿下的边上,那使臣怎么可能不知道我的身份,可他偏偏说要我去做他们新王的妃嫔,明面上羞辱我,实际上在羞辱殿下呢。”

殿下是他们能羞辱的?

陆云檀冲尤姑姑露出了一个笑颜:“姑姑莫忘记派人去送,明早送出去之后我再去跟殿下请罪。”

“请罪?”

陆云檀点头:“我擅自送画过去,没过多久殿下肯定知道,我也不知殿下会不会生气责我,不若先去探探口风请个罪什么的。”

尤姑姑觉得好笑极了。

这件事殿下自然不会怪娘子,不过娘子自己恐怕都没意识她已经开始频繁想着殿下、念着殿下了。

像以前,哪像最近频繁地去寻殿下,那是一次都没有的,可近来呢。

这样最好了,太子与太子妃和睦,他们下面人的心才能安定。

次日天还未亮,陆云檀打着哈欠起来。

尤姑姑先来报说画已经派人送出宫了。

陆云檀赶忙换好衣物打算去找殿下。

听底下人说殿下昨日寿宴回来一直在明德殿处理公务,寅时回了一趟承恩殿换了衣物后,又回了明德殿。

“娘子进去,可得劝劝殿下,奴婢是劝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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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德胜见陆云檀来了,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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