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路远将刘仲域放下道:“魏勋,起来吧,我这里有个朋友受伤了,你有没有什么法子救救他?”魏勋起身,走到刘仲域身前,把脉道:“很严重的内伤啊,被魔兽撞的?”
“没错。”
“应该可以去边军疗伤处登记,上报一个出勤伤,只是衣服得换换,先跟我来吧。”
“好。”
魏勋背上刘仲域,其他人跟着走,由于军营只允许携带军队征调的牲畜出入,比如马、骡子等。所以红毛电狮只能在附近呆着,等钟路远召唤的讯号——吹一种似鹰唳的口哨。
幸运的是,找衣服没花太多时间,转角的一个大宅正好是个销售衣物的商店。它的主人似乎走的很匆忙,好多废弃衣物散落在地上。这给了钟路远他们一大好处,出勤受伤,却穿着十成新的衣服,别人会信才怪呢。
跟着魏勋轻车熟路地跑到军营,这个军营扎在北风关小镇外,大小可敌北苍城的六分之一,应当是大军驻扎处。现在很多士兵正在操练,只不过练得有气无力,极不情愿。钟路远不禁疑惑,如此军力如何应敌?
钟路远问道:“魏勋,你为什么会在这里?”魏勋回道:“自北苍城之乱后,我和庄秦他们就被强征进了军队,由于上面来了命令,让当地的将领各自抽调军力,以备戍卫边疆,作为家丁存在的士兵是他们的私人卫队,所以被送往边疆的便是被强征的民众,以及一些混口饭吃的新兵,我就是那时来的。”
“那庄秦也在咯。”
“当然,我们幸运地呆在了一组,还有两个原来的战友不知道被调到了何处,总之现在边军的编制基本上杂糅在一起,很难分辨谁是哪一队的,只有靠队长记着自己的人,凭等级暂时命令着。”
“这怎么打仗,我看外面防守的兵力十分不足,我轻而易举就溜了进来,若是敌军细作流入,那不就坏了大事。”
“这事不是我能左右的,我的职务最多保护我那一队人不受欺压,姑爷,这便是军营的时事,前面就是疗伤处了。”
好几个简陋的帐篷分三排排列,到处都有医师走动,伤痛者的叫声和治疗者的传唤交汇在一起,喧闹至极。钟路远道:“还没有战斗,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伤患?”魏勋提了提手,将刘仲域稳在背上道:“姑爷有所不知,边境三天两头的出事,要不有些魔兽偷袭,要不就是蛮族袭扰,或多或少造成伤亡,而且最近不知怎么的,大批流亡者跑到北风关请求收留,但军营这边实在容纳不下了,不是地方不够,而是资源不足,缺药,缺粮,却人手,我看到大将军派了好多次骑兵传信,但无一例外的是,得到的物资总是只有上报的百分之一。”
魏勋说到这儿,钟路远大概懂了,流亡者的来源很简单,西方的两强国打到了秦国,自然是所到之处,遍地焦土,流离失所的人们便朝华夏聚集;而物资的话,很明显,层层剥削下,所得之药只剩残草,所得之粮,仅剩谷壳,至于其他多的,更是别想。最致命的一点是,北风关的军队在这里似乎很闭塞,对于外部消息,基本不知,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如果什么都不了解,这么大的沙场上作战,岂不是和瞎子无异。
钟路远无奈的叹了口气道:“那现在看来,似乎没人有空来帮我们。”
这时,一位年纪大概在二十八岁左右的男子走来。他穿着白色的大褂,虽然忙得不可开交,但是仍旧保持着善意的微笑,皮肤很白,偏瘦,留着短发,似乎为了防止头发影响炼药才这么做的。他对魏勋说道:“军爷,有什么可以帮得上的吗?”
魏勋道:“我这里有一个农夫在运粮的时候被魔兽伤着了,想求个疗伤的地方。”
男子为难地说道:“这样啊,可是疗伤处已经满员了,要不您去药房登个记,然后到我帐下歇歇,我来瞧瞧如何?”
“那就劳烦您了。”
“哪里哪里,您时常照顾我们,这点小事,不算什么。”
男子说完,便转身离去。钟路远警惕地问道:“可信吗?”魏勋回道:“此人是附近有名的神医,我的一个弟兄就是他给治好的,说来也神奇,当时我们去北风关外做日常巡检,被一伙亡命徒袭击,我那兄弟被人用矛捅穿了,愣是被他从鬼门关救回来,除了肚子上有道疤,第二天就生龙活虎,简直厉害。”钟路远道:“看来我的小老弟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