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晙为她理了理衣襟,笑道:“你不想,我也不想。”
“不该管的事情不要多问。”
清平注意到她换了自称,垂下眼皮,忽然道:“吴盈的信是你截的吗?”
楚晙身形一顿,转过身来疑惑道:“什么?”
清平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道:“自我去云州,便与她通信往来,后来时间长了,也就失了消息。但这期间仍有人模仿我的笔迹与吴盈通信……我不求别的,只要一句真话。”
楚晙眉头拧起,双手收袖,思索了一会才道:“没有。”
“我还不至于用这种手段对付一个人,何况区区小卒,也不必这般刻意而为。”
她说完推门离去,清平僵硬的肩膀终于垮了下来,她踱回桌边,只觉得四肢酸麻,头昏沉的厉害。
都到了这个地步了,楚晙也不屑骗她。清平浑浑噩噩地想,如果不是楚晙做的,为什么吴盈当时会这么说呢?她为何如此笃定,认为是楚晙指使人所为。
还有张柊,他究竟与楚晙说了些什么?
今夜发生的事情太多,令她感到格外疲倦,未知如一张巨大的网,在这网的后面,究竟藏着些什么?她怀着这样的困惑,倒在屏风后的床榻上,将自己卷进被中,祈望能得到短暂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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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夜色的遮掩马车驶进皇宫,楚晙在寝宫洗漱完后吩咐刘甄道:“从前在府中备下的那些人呢,现在还在重华宫吗?”
楚晙从前身为信王,哪怕再清高孤傲,也需暗中迎奉往来,后院添了几个侍君,权当做做样子,一是有人送些乱七八糟的人进来时好婉拒,二是留着日后备用。
宫中地暖烧的旺,她沐浴后只披了件单衣,坐在案边批阅奏折,朱笔勾出一句话来,道:“将这人一并归进里头,就顶了那个张氏的名头罢。”
刘甄迟疑道:“可若是陛下登基后,这人都是要充进后宫封赏赐位份的。”
楚晙挑了挑眉,道:“那就赏赐位份,按照宫中的规矩来。”
刘甄不知这人究竟是谁,但看楚晙如此重视,便下去亲自着人布置好,而后将人请了进去,调派了几个机灵谨慎的宫人服侍。
这男子形容憔悴,怎么看都不太像个姿容出众的,刘甄侧身避让,扫过他的发饰,发觉是已出嫁郎君打扮,堂堂刘尚女,险些一个趔趄绊倒在门前。
陛下真是什么人都敢往宫里放,她心有余悸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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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枢在殿中站着,楚晙带着丝绸手套,一页一页翻过那本账本。天枢小心地瞥了她一眼,感觉皇帝的脸色比离宫前好看了许多,甚至隐约透出一丝莫名的轻快,难道是抢了人家未婚夫的缘故?这事若是传了出去,和臣子抢男人的名声岂不是很难听?
不过从古到今,这种事也不算少,都是帝王家事,轮不到她这种护卫插嘴,应该交给不要命的大臣和谏官来说。
真没想到平常一本正经的陛下竟然还有这种爱好,咦,为何陛下嘴唇好像破了些呢……
她在这边对着皇帝那张清冷端庄的脸浮想联翩,光明正大的走着神,楚晙已经看了她好几次,见她走神走的十分厉害,撕了张纸团成球砸到她头上,淡淡道:“胡思乱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