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aiter打开精准包装的盒子,把绿萝凑到傅淮面前。
傅淮满意地点点头:“你是个懂事儿有心的孩子。”、
“爸您喜欢就好。”晏栖说起夸赞的话来就很狗腿样,她都快心里憋屈一万次了。
傅淮看了眼金表,别有用意地说道;“宴会还没有开席,格列那酒庄后门出去有个很大的后花园,你们年轻人可以去转转。”
天寒地冻的,后花园有什么好看的?
表面笑嘻嘻,内心p的晏栖抓紧了傅之屿的袖子,硬生生挤出一个笑容:“爸,你们慢慢谈,我们先去逛逛,再去酒庄的地窖挑几瓶上好的酒。”
傅淮招了招手:“之屿,你留下。”
晏栖:“……”被排外就被排外吧,她领着那些个小屁孩出去晃悠,一个个跟在她后头,左一个姐姐,右一个姐姐的,她像极了孩子王。
带他们打起雪仗,晏栖一时也来了兴致,跟着玩的不亦乐乎。
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后花园的假山后面,她只看到了男人的背影,穿着一袭深灰色西装。
“小姐,打扰了。”他慢慢转过身来,皮肤是病态的白,瞳仁却如泼墨般漆黑:“我腿脚不方便,不知道怎么转悠到这里了,可以送我到酒庄里面休息吗?”
晏栖定了定神,瞧着他身姿挺拔,不像是腿脚不便的人,奇怪道:“既然是这样的话,您还是打电话找waiter帮忙吧。”
他说的很遗憾:“我手机落在里面了。”
晏栖的防备心仍然很重,不太敢轻易帮助这样这样一位陌生成熟的男性,沉声道:“那您先站在原地,我去叫waiter。”
谁知男人一把握住了她的袖子,长年养病的不见天日让他眼窝深陷:“小姐,你确定么?”
傅之屿知道了些什么后就急乎乎赶了出来,听一个小朋友说晏栖在假山后来,他就径直过来了,结果撞上这样的场景。
他眉心微跳,太阳穴附近的青筋直突突,走近去警告:“傅湛,闹够了就放开你的手。”
“话我不说第二遍。”
晏栖这才反应过来,身体僵硬立在原地,大脑却在飞速运转,原来这就是她从没有见过的傅家大哥,傅湛。
见她还愣着,傅之屿揽过她肩膀,目光逡巡一遍后确认是毫发无损才放下心来。
傅湛的确到了身体能承受的上限,他装的是假肢,可今天这样的雨雪天,行动极其不便,走了一段路就需要回到轮椅上休息。
看着傅湛直喘粗气,傅之屿按在她肩头的力度只增不减:“傅湛,我警告你,别打晏栖的主意。”
那话的意思仿佛是在说,你他妈的敢动我的人,一切后果均需自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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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晋江独发
晋江独发
晏栖也是头一次见傅之屿动这么大的气,安份地任由他拢着,在静默的瞬间试图理清楚两人的恩怨纠葛。
“这么多天不见,傅家二少爷倒是好大的脾气。”傅湛一手扶住一旁的假山,是在咬牙忍耐假肢撑不住的痛苦。
傅家二少爷,这个称呼过于客套,又带着很强的讽刺意味。
傅之屿在口舌之争上一向沉得住气,他不是当时那个十八九岁的毛躁大男孩,明争暗斗里,早已修得一身保护甲。
“傅湛。”他眼神幽暗,是在回忆过往的种种。
十七岁那年,舒育青去世,他的人生更添黑暗。甚至在学费和生活费没有人资助的情况下,他都差点濒临辍学的境地。
同年,比他年长一岁的傅湛在玩赛车的过程中突发事故,造成另一辆车内的人直接死亡,傅湛则是从鬼门关里捡了一条命回来,但永远地失去了两条双腿,注定终生与轮椅、假肢为伴。
自此,天之骄子的傅湛像跌落神坛一般,也形成了身体和心理不同程度的创伤。
但傅氏集团不可能只奠定这一位接班人,尤其是在傅湛确定要截肢后,家里人的态度是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变化,立刻将目标转移成那时候沉默寡言的另一位少年,傅之屿身上。
原本,他和傅湛的人生都是两条单向轨道,有可能一辈子都没有交集,却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发生了相向而行的人生轨迹。
傅家人将傅之屿接回老宅居住,那之后,他一扫跟着舒育青时的贫困。吃穿用度都是按照傅湛以前贵公子的标准制定的,其他的还包括上大学、出国学编导、投资试戏等等费用。
由于前路铺的是康庄大道,傅之屿得承认他在这条路上走的的确比一般人顺利许多。
可刚上酒桌,有心人但凡打听一下身份都会疑惑,傅家最年轻的一代男孩子里面不就一个大少爷,哪儿来的二少爷?
豪门的恩恩怨怨说不清,不过傅家的老爷子发了话,为了傅氏的颜面,关于傅之屿的身世不得再多透露风声,以后有人问起,统一说他是在国外长大,成年后才接回中国居住。
傅淮在结婚后与妻子感情并不深,所以在她生完傅湛撒手人寰后,傅淮虽说没有另娶,但也有点游戏人间的意思。。
暗无天日的恢复时间里,傅湛怎么可能对外界的风声置若罔闻。接受不了这样大的心理落差,他也不是一次两次派人从中作梗,甚至恨不得傅之屿在哪次意外事故中死去,恨意的堆积,成为两人中间永远不可逾越的鸿沟,这么些年,恩恩怨怨理也是理不清了。
格列那酒庄的室内装潢是偏欧式的复古风格,傅淮闻着隐隐约约的檀香,品了一口晏家送来的上好的茶:“建材的事情我会帮你们打通人脉,都是一家人嘛。”
是啊,靠商业联姻凑起来的一家人,自然是各怀鬼胎,都是为自己的利益而活,这话怎么听怎么虚伪。
安女士低低附和了几句,眼神却瞥向巨大的落地窗,外面白雪皑皑,似是塑造成了银装素裹的世界。
“七七这孩子怪贪玩的,怎么还不回来?”她拿起价格高昂的手包,举止优雅:“亲家,要不然我们一起下楼看看?”
傅淮放下沉甸甸的玉制茶杯,终究还是起身了:“好啊。”
傅家大伯一家和晏家小姨都跟在了后头,一行人看起来声势倒挺浩荡。
傅淮凝视着纷纷扬扬的雪花,长叹了声:“江城今年的初雪来的比往年早一些。”
傅家大伯乐呵呵说:“是啊,瑞雪兆丰年,希望来年的生意场上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