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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归荑额前的碎发被浸湿,江宴行太抬手将那发丝捋开拨正,这才将脸帕放回银盆里。

待江宴行再次坐过来时,沈归荑开口问道,“我裙子全部都是你穿的吗?”

江宴行点了头,“怎么?”

沈归荑扁了扁嘴,轻哼了一声,“那怪不得,”

顿了顿,她才扒开自己的衣襟,指着外头那浅色的罩子下的里衣,“你看,衣服都穿反了。”

江宴行还没说话,沈归荑便又抢道:“你还说我什么都不会,你不也是吗,连裙子都能穿反。”

闻言,江宴行也顺着沈归荑指的地方看去,果然瞧见了那参差不齐的缝线痕迹,他便懒懒的收回视线,“那不若你脱了我再给你穿一回,这次便不会了。”

沈归荑听了连忙拢好衣领,抬眸看他,一脸的防备,“你想的倒美。”

见沈归荑这幅样子,江宴行眸子压出一抹暗色,指尖挑起沈归荑的下巴,语气淡淡,“怎么,昨天不是你勾.引的我么,今儿倒翻脸不认人了?”

这话确实不错,沈归荑被江宴行说得一哂,脸色也跟着一红,抬眸迎上江宴行晦暗不明的视线,抿了抿唇,理直气壮的承认:“是啊!”

说罢,顿了顿,理不直气也壮道,“但是陈太医不是说了吗,我身子弱,日后尽量少...就,你也听了的。”

江宴行本也没想真叫她脱,只是看她越说脸色越红,越说脸埋的越深。指尖便用了力道,抵在她的下颌,轻轻挑起,慢悠悠的问道:“陈太医说什么了,你脸红做什么?”

沈归荑下颌被江宴行挑着不能动,她便作势要抬手推开,可她刚一抬手,便见江宴行眸子微微一敛,视线好似落在了她的手上。

她便猛地一滞,才迟疑的把手缩了回去,再抬眸看江宴行时,眸子都委屈了不少。

江宴行瞧她这般小心翼翼又委屈,不由得觉得好笑,便松了手指,不再逗她,只问了一句,“渴么,要喝水么?”

渴字刚起了一个音儿还没出来,声音便戛然而止,沈归荑顿住时便想到了方才那太医说的水分消耗太大,她下意识的抬眸去看江宴行。

后者眸色平淡,可那平淡深处又带了些似笑非笑。

沈归荑终究是抓狂的啊了一声,“江宴行!”

她怒道:“你不要脸!”

第30章藏雀(三)是哪个要?

江宴行从外头出来,已经是半个时辰后了。

见江宴行和许若伶两人一齐除出了宫,鸦青边连忙进来,面上的忧色遮也遮不住,她一咕噜坐在床边,紧张的喊了一声公主。

沈归荑自是知道鸦青担心她,只是对她安抚的笑了笑,然后坐起身子解衣,吩咐道:“来搭把手,我这裙子反了,穿上别扭的很。”

鸦青只听话的凑上前帮沈归荑解衣,带她穿好之后,才突然意识到不对。

她愣了愣,惊讶的重复了一遍:“穿反了?”

还不等沈归荑开口,她忽的想到今早刘公公来要她拿裙子的事儿,脑子一蒙,有些难以置信,“公主,是太子殿下给你穿的??”

闻言沈归荑便抬眸看了她一眼,那眼神淡淡的,瞧不出端倪,可鸦青就是觉得那眼神像是在对她说不然呢?

沈归荑并不打算说话,然后又收回视线,便岔开了话题,“我又困了,让我先睡会儿。”说完就又躺了下来。

鸦青见沈归荑这般态度,便估摸着这事恐怕得八九不离十了,虽想说什么,但看沈归荑一副倦怠不太想听的样子,便只好欲言又止的退出了屋子。

这春蒐大概游玩四五日便要回宫,江宴行昨个儿离了半天的时间,今儿一早还没填肚子便去给永硕帝请安了,巧的是这会儿永硕帝正在用膳。

更巧的是,江怀拓也在。

好似真是许久不见江怀拓,又或者说是两人聊到了什么可乐的地方,永硕帝捏着筷子搭在碗沿上笑得开怀。

江怀拓也陪着笑,只是他笑更含蓄一些,薄唇微抿,一副谦谦君子的温润模样。

直到听到外头有人喊了一声太子殿下,永硕帝的脸色的喜色便稍稍放下,顺势看向门外。见到江宴行迈进屋后,才又浮上了笑。

“真是巧了,本还想唤你过来,你们兄弟俩也许久没见了吧?来坐下。”永硕帝对江宴行招手。

永硕帝年纪大了,经这几年病痛,也确实留下了不少的老态,对着江宴行笑时,眼角的皱纹被挤成三缕儿,瞧着沧桑许多。

他就爱笑,杀人笑,不杀人也笑,看活人笑,看死人也笑。

江宴行视线只在永硕帝脸上停顿了一秒,便又挪开,随后抻袍子挨着他坐下。

他前头刚坐,后头江怀拓便吩咐人给他布筷,体贴的很。

江宴行见他开了口,这才将视线转到江怀拓身上,笑问道:“四哥昨日功绩如何?”

话还没落,江怀拓也没接话,永硕帝倒先开口抢道:“怀拓果然没让朕失望,昨儿个清点时,就属他猎的最多。”

这话夸得江怀拓听了倒似有些不好意思,顿了顿,看着江宴行谦虚道:“父皇谬赞了,六弟若是在场,这彩头定是六弟的。”

两人一唱一和的,江宴行不动声色的略蹙了眉,他掩下眸子里的情绪,看向江怀拓,语气自也是谦让非常,“四哥骑射自小便出挑,便是孤上了,也是万万比不过四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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