仝从鹤有些懊恼地擦去了鼻尖上的细汗。
江御倒语气轻松:
“无妨,第一次能让它动起来已经算有天赋。”
他忽然一顿,转头看向不远处的芦花丛。
仝从鹤闻声也侧耳听去,却并未发觉有什么不对劲。
江御状似无意地回过身来,又与仝从鹤交待了些控驭神雾的要点,
“你自己再领悟几次,有不懂的问我便是。”
仝从鹤点头,刚想问江御是不是有什么急事,他还没来得及开口,一阵清风拂过肩头,江御已经离开了此处。
芦花丛畔,水满草深,湖光洌滟。
江御放轻了脚步,没一会儿就寻到了有对儿毛乎乎的灰狼耳朵从苇杆的空隙中冒了出来。
他不觉弯了弯唇,三两步走到跟前去,一把抓住了季凌纾的耳朵。
“……师尊!”
季凌纾吓得立刻拔了剑,那时他的身段还远没有江御高,轻而易举就被拎了出来,看清来者是江御后才又垂下胳膊,放下了手里的剑。
江御饶有兴致地捏了捏他的耳朵:
“躲在这儿干什么?”
“我,我才没有偷看,我只是路过!师尊喜欢吃鱼,我给师尊钓鱼吃。”
江御失笑:
“偷看我?还是偷看仝从鹤?”
“说了不是偷看……!”
季凌纾委屈巴巴地塌了耳朵,看着笑眯眯等着自己交待的江御,又闷闷改口道,
“师尊你,是不是要收别的徒儿了。”
“我见他有慧根,又命途多舛,只是指导他一二,让他不至于命如草芥罢了,”
江御顿了顿,把季凌纾的狼耳朵扶了起来,
“不是你昨日夸下海口,说为师能帮他讨回公道吗?我帮你做好事,怎么你还不高兴了?”
“我没有不高兴…”
季凌纾双手交握,捏着手指头。
他只是怕师尊像捡他一样,把仝从鹤也捡回去了。
那仝从鹤模样清俊,又瞎了眼,看起来可怜兮兮的,而且……而且他都听到师尊教他怎么炼化神雾了,师尊可是从来不愿教自己这些的。
想到在客栈里听到跑堂的说仝从鹤一大清早就在厢房门口候着师尊,自己却睡到了太阳晒屁股,季凌纾的危机感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