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陆倒是习以为常,对江御也向来有问必答,
“你说的没错。只不过我强于他人的自愈能力并非源自白虎血脉,而是遗传自我们的母亲,上一任鸦川的主人。”
他顿了顿,又道,
“因为我的父亲所属的白虎一族当年并不得势,我刚出生就被流放至了大河那头的苦寒之地,自有记忆以来我身边便没有任何血亲家人,这能力是母亲留给我的唯一一样东西。”
“你找到我,除了想要我护你飞升,也是想问我有关你母亲的事吧。”
江御叹了口气。季凌纾和商陆共同的母亲季娅确实是在他面前死去的,但有关那时的记忆他却迟迟未能回想起来。
商陆轻轻点了点头,转而继续道,
“你刚刚说我身上不见任何伤疤,就连此刻也不过是一点小伤就急着来医治,肯定会觉得我小题大做吧。”
江御没有言语,商陆便自顾自又道,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想要统一鸦川,就必须要向母亲那样拥有能够服人的强悍本领。我继承到的自愈力便是部下服从于我的根源,如果我的身上出现伤口,便不再是一个能够服众的君主,而是变成一个谁都能取而代之的猎物。”
“……短短数百年你能有此修为,天赋是一回事,更多的则是来自你的将士们对你的信仰。”
江御在心里冷笑。
怪不得商陆总预感他的飞升是一场劫,原来是明宵星君感觉到了威胁,是怕鸦川里再生出第二个於菟吗?
“不过代价也是有的,”商陆笑了笑,“也是继承自母亲的,我们的痛感也十分敏锐。”
他用的不是“我”,而是“我们”。
这其中也包括了季凌纾。
江御眉梢微挑,听商陆说道:
“我知道你此行还为了找回他的痛觉,但你有没有想过,快两百年来从未感觉到过痛的人如果有朝一日忽然恢复了比常人更加敏感的痛觉,季凌纾他能受得了吗?”
“我不会让他……”
“呃啊————!”
听到了季凌纾的名字,一旁本安静呆滞地收拾着药渣的蛇女忽然痛苦地捂住额头,厉声尖叫起来。
江御袖中的小狼被她凄厉的哀嚎吓得汗毛竖起,惊恐万分地抓着江御的手指,而那蛇女抬头看见它时,竟然叫得更加惨厉,眼眶下甚至渗出了点点猩红的血泪。
她痛苦地呜咽道:
“季……季娅大人……季娅大人的孩子……不能……求您别杀他……别杀他啊…江御大人!”
蛇女扑通一声,跪倒在了江御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