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认你有点小能耐,不过想要与我为敌,还差些火候!”
尾字落音,他骤然伸手拍出!
黑雾和灵力在拍出的瞬间交织化为复杂晦涩的符箓,在画扇还未来得及看懂之前,符箓倏然变大,拍在虚空。
一道白影闪现,被符箓重重拍得往后摔去!
阿容禁不住发出一声呼喊,担忧之色溢于言表。
画扇扭头看她一眼,这小鬼什么时候搭上的修士,自己都不知道?
那白影轻飘飘落地,又是一张纸做的傀儡!
公子暗自恼火,目光私下梭巡,默默沉下气,不再轻易出手。
“道友这一手傀儡术,莫非来自南海擅长御物化神的南宫世家?”
他的语气不像方才那样高调,反是缓和下来,如老友叙话,亲切温和。
“道友与我无冤无仇,何必殊死较量,令渔翁得利?你想要什么,不妨说出来,如果能够满足你,我一定为你办到。”
就在这时,画扇听见有人在虚空说话,回应公子。
“道友出身名门,见多识广,难道还会猜不到我的来历吗?”
画扇的注意力被出身名门四个字吸引了。
难不成此人竟知道公子身份吗?
她忍不住偷眼去瞧,可惜光线昏暗,一身黑袍,兜帽低垂,只能隐约看见下巴轮廓,根本看不清公子的表情。
“可惜道友猜错了,我乡野村夫罢了,孑然一身,何来名门之说?”
公子眯起眼,漫不经心回答,实则在搜寻对方的位置。
他能肯定,对方就在自己周围,但此人障眼法甚是厉害,竟暂时将他也给蒙蔽了。
天下之大,藏龙卧虎不假,但只要是实力高强的大拿,就不可能当真彻底隐没,藉藉无名,总会有各种方式令对方一举成名,而只要成名了,公子自问十有八九都是知道来历的。
唯独眼前此人,却又不像南宫世家的人,煞是古怪。
南宫世家纵然擅长御物化神,也未能将傀儡幻术用到如此出神入化的境地,哪怕他们的家主,也躲不开自己的法眼。
这人,到底是谁?
“道友何必谦虚,以你身份,本该天下皆知,却隐姓埋名来到红萝镇,勾结梦魔狐精,看似滥杀人命,实则另有图谋。不如你先将你的图谋说一说,若能合作,我自会现身。”
对方每说一句话,声音就在不同方位响起,画扇恍惚竟觉得四面八方全是人,一时之间分不清此人究竟在何处。
公子眯起眼,不像画扇那样东张西望,反是身形一动不动,只有耳朵微动。
直到对方最后一句话入耳,他才猛地闪身,身形化为虚影,掠向画扇!
画扇眼睁睁看着公子杀气腾腾来到眼前,面露惊恐,却完全来不及后退,对方的手从她身侧滑过,她才发现公子针对的不是自己,而是自己身后!
身后有人?!
画扇回头的同时,金石撞击声响起,像是两把剑同时相遇,王不见王,至死方休。
剑光如虹,剑气肃杀,画扇只觉背后剧痛,身体自然而然跌了出去,在她落地吐血的时候,耀目剑光也突然收敛消失,无影无踪。
公子飘然落地。
他毫发无伤,面露冷笑,盯着地面。
画扇随着他视线望去,方才发现雪地上一处深色痕迹,细看竟是零星血迹。
“你受伤了。”公子道。
他方才交手,探到了此人的底细。
对方修为不如自己,所以才需要用这种飘忽不定的障眼法来拖延时间,正面较量的话,对方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
只要再让他抓到一次……
“我与道友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若肯现身,我必放你一马,道友既然受伤了,又何必苦苦支撑,那一道符箓打在身上,你初时不觉,渐渐只会手足如浸冰雪,奇寒入骨,针刺一般,难以忍受,只有我能解开。”
对方隐于暗处,似乎不为所动,始终没有出现。
两人现在比的是耐心。
公子觉得对方修为固然不如自己,但要是一直蛰伏不出,对他来说的确是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夜长梦多,还是尽快解决。
他的视线落在柴堆后面一个瘦小身体上,嘴角微弯。
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么。
公子忽然飘过去,出手如电!
阿容赫然一惊,还未回过神,便见公子要杀自己。
仓促之间她哪里来得及反应,连画扇都躲不开公子出手,她更躲不开了。
电光石火间,她隐约明白了,公子这是想借自己的命,逼前辈出来!
就算前辈不出来,她一条小命也无足轻重。
眼见杀机将至,旁边忽然拂来一股清风,紧接着身体被人轻轻推开,她不由自主倒向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