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者之间,一派剑拔弩张的气势。
见赫云舒走出,李文瀚迎上来,道:“赫捕头,陛下请您到宫里走一遭,汇报大蒙和亲公主闪清舞被杀一案。”
赫云舒瞥了他一眼,道:“云轻鸿中了毒,现在正在里面解毒,走不得。”
“可陛下有令……”
“李寺卿!”赫云舒打断他的话,直视着他,道,“闪清舞已死,云轻鸿是这个案情中唯一的生者,如今他中毒在身,不宜挪动。这一点,还请李寺卿明白。”
李文瀚的脸色暗了暗,道:“赫捕头,云轻鸿与你是何关系,本官明白,你要护着他,这无可厚非。可如今是陛下下旨命人将他带走,你若是一意孤行,便是抗旨不遵,其罪当诛。”
赫云舒冷哼一声,道:“云轻鸿中毒一事,千真万确,没有半分的虚假。李寺卿,云轻鸿在此案中如何重要,你心里应该清楚。难道说,咱们效忠的这位陛下,只管按照自己的心意做事,如同盲婚哑嫁一般,不管对不对,也不管是与非吗?”
闻言,李文瀚脸色大变,这话,他可不敢接。他身为龙影卫,从来只知道君命天下,陛下是第一位,至于旁的,他们从来不去想,也不敢想。
这时,刘福全上前,乐呵着一张脸,道:“赫捕头,陛下有旨,请您去宫里走一趟。方才咱家请人去里面请您,说您不在。”
赫云舒心下了然,这位可是个不折不扣的笑面虎,笑里藏刀这四个字,最是适合他了。
赫云舒看向刘福全,道:“原来刘公公也在啊,是我怠慢了。方才我在里面审问犯人,这监牢里的光线不大好,只怕是他们一时着急,没看清楚吧。”
刘福全仍是笑着,道:“兴许吧。赫捕头,您请。”
赫云舒一笑,道:“刘公公,您也知道,如今这监牢内外都是铭王殿下的人在看守。此前铭王殿下有要事要做,临走之前命我在此全权负责。此番我若是走了,只怕不好对铭王殿下交差啊。”
刘福全的脸上,笑意不减:“赫捕头这话说得有理,只是陛下是陛下,但凡是大渝境内,所有人都须臣服于陛下。铭王殿下身为陛下的亲弟弟,更应该维护陛下的威严,赫捕头,您说呢?”
赫云舒看着他,神色微顿,这个老狐狸,说话处处是陷阱。
如此,她若说对,那便是承认在大渝燕皇才是最大的统治者,她听铭王的话不假,但是首先,要先听燕皇的话。那么,她就该交出云轻鸿,跟着刘福全去宫里。
可她若说不对,那便是置燕凌寒于不忠不义之地。
她若是顺着刘福全的话说,无论说对与不对,都不是明智之举。
赫云舒却是笑笑,避重就轻地转移话题:“刘公公说话,当真是风趣。”
尔后,刘福全开口,脸上带上了几许冰寒:“赫捕头,咱家等人从宫里出来也有一段时间了,只怕陛下已经等急了。若是陛下心生怒意,这帝王雷霆之怒,只怕你我都受不得。”
这话,半是劝告半是威胁。向来,帝王之怒,浮尸千里。
只是如今,赫云舒顾不得这么多。眼下,她只能设法保证云轻鸿的安全,保住了他的安全,闪清舞的死才能有查清的那一日,才能免了大渝和大蒙之间可能造成的纷乱。
这一点,事关重大,牵一发而动全身,所以,在这个时候,除了保证云轻鸿的安全之外,她可以什么都不管。
迎着刘福全的目光,赫云舒坦然道:“我会去见陛下的,但不是现在。”
刘福全笑着后退,再未说什么。
而原本在他身后的那队禁卫军,却是步步上前。
他们手中的长剑早已出鞘,剑身散发着冰冷寒肃的光芒,颇有几分骇人。
然而,赫云舒神色未变,只冷冷地看着他们。
这时,燕凌寒的人步步上前,想要挡在赫云舒面前,摆明了要护着赫云舒的意思。
赫云舒抬手阻止了他们,今日他们一旦交手,此事必然会传扬出去。到那时,若是传出燕皇和燕凌寒不和的消息,对大渝不利。
所以,她不能让二者交手。
那么一切,便只能靠她自己。
禁卫军挥剑上前,赫云舒回头,对着燕凌寒的人吩咐道:“全部退到监牢里去,守好监牢,不要放进去任何一个人!”
于他们而言,赫云舒的命令便等同于燕凌寒的命令。故而赫云舒如此一说,他们齐齐后退,进了监牢,从里面锁死了监牢的大门。
禁卫军上前,长剑劈向赫云舒。
赫云舒闪身便躲,身形疾速。
她只守不攻,并未取出自己的武器,只设法躲着禁卫军的攻击。
这一交手,赫云舒便觉出这队人实力超群,并非一般的禁卫军,如此,她先前的猜测便有可能是真的。这帮人不是禁卫军,而是燕皇的龙影卫。
他们胜在人数众多,你一剑我一掌,很快,赫云舒就有些招架不住。
慢慢地,她的额头上渗出薄汗,气息也比最初粗重了几分,脚下的步子也有几分凌乱。
禁卫军见状,知道胜利在望,不禁加快了攻势。
然而,不远处的一棵树后,有一人手拿弓箭,箭头随着赫云舒的移动而步步紧跟。
那强弓已经拉满,只消稍稍一松手,那利箭便会飞驰而出,射进赫云舒的身体。
突然,见赫云舒稳住了身子,那人松开弓弦,那利箭如同射出的子弹一般,直奔赫云舒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