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经历丧妻之痛的蔡邕经过深思熟练,以及跟曹操的商讨之后,便决定开始教她兵书。
“欣儿是我唯一嫡出子嗣,自是与他人不同。”如果可以,曹操自然希望女儿跟聪慧一些,毕竟她虽有奇遇,但也应该有自己的想法。多学谋略兵书,也是好的。
除此以外,曹操在阿姊跟女儿游刃有余的练完五遍五禽戏之后,就给她加了武课跟马术课。
曹欣一听到要学武,正要拒绝,但是听到学骑马,就有些动摇。
毕竟战乱年代,学骑马有利于逃命。
“你即是要行医,学会骑马也好。”曹操见孩子不说话,就开口劝道。
“好的,都听阿父的。”曹欣连忙答应了下来。
看到曹欣出现在校场,一身男装不伦不类,曹丕就皱了眉。
等看到她开始练习挥刀,便瞪大了眼睛。
“阿父,阿姊是女娘,岂能……”跟曹操见得多了,曹丕在他面前,也能说上话了,便小心翼翼道。
曹操眉头一皱,低头看着看着曹丕道:“女娘又如何?世人又没说过女娘不能习武?”
自己的欣儿,又不是普通女娘,如何习不得武?
“可是阿父……”曹丕皱眉,还是有些不能理解。从前不管是娘还是师傅都告诉自己,女子不该做这些,而他一直深以为然。
曹操打断他的话,开口训斥道:“你这个做弟弟的,怎么不想着让你阿姊更好?本事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才是好事情,把命交给别人,你放心,我都不会放心。”
见他还有话说,曹操极其不高兴的看着曹丕。
欣儿对庶出弟妹都无恶意,怎的小小庶子竟然不知感恩,还想插手嫡姐之事?
曹丕有些害怕的抖了抖,然后垂下头道歉。
“你阿姊都盼着你多学东西,还让我多教导你。你竟然还想约束你阿姊?你如此对你阿姊不敬,是不是卞氏在你跟前说什么了?”曹操认为庶子干插手嫡女的事情,就是有问题。
这段时间听多了袁鉴关于嫡庶的言论,曹操觉得很有道理,嫡出的女儿没有嫌弃庶出的儿子,结果对方竟然想要约束自己的嫡姐,什么毛病?
当然这毛病只能是卞氏的错。
曹操完全不讲道理,甚至还下令,不许曹丕再去跟女儿接触,省的把人带的迂腐了。
同时还让人将曹植抱离卞氏身边,省得她带坏孩子。
欣儿不似世间寻常女娘,从她平日的言行看得出,她的仙人老师并未约束她。曹操自然也不想约束女儿。
再者欣儿说过了,如今的儿郎当兵,女娘就要操持整个家,若是女娘秉性柔弱,那还能养家吗?
曹操一想到之前农桑之时,背着孩子在地里劳作的妇人,就很理解女儿的意思。
曹丕完全不能理解,为何自己不过说了世人都认可的事情,阿父反应会这么大?
“世人怎能与曹公比?”袁鉴可不觉得女子不如男,当初除董卓的事情里,若没有阿姊,怎么可能那般顺利?
“庶出跟嫡出就差别这么大吗?”曹丕真的很不甘心,他觉得一切都是嫡庶之别的原因。
“自然,妻者齐也,而妾……如何与妻比?”袁鉴毫不留情道。
曹丕咬着唇,第一次怨恨自己的出身,若他为嫡出,定然……
当夜他便做了一个梦,梦中娘被扶正,而自己成了嫡子。
曹欣每日忙的学习习武,稍微有点儿空,还要跟着华师傅去行医,完全没注意到,那个心眼极多的弟弟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自己及面前。
“曹叔父到底跟与旁人不同。”袁鉴叹口气,对曹茗道:“我到底还是错估了曹家妹妹的秉性。”
袁鉴觉得很奇怪,曹叔父跟曹家妹妹做法都超出了自己的预估。他原本设想的不是这样的。
“师傅是个极好的人。”曹茗冷眼看着他道:“如若你再敢打师傅主意,日后就不需要出现在我面前了。”
“阿姊,我没有想算计曹家妹妹。”袁鉴忙解释道:“我阿父当初对袁绍何尝不是宽厚仁慈,可他呢?若阿父早知袁绍心性毒辣……”
曹茗重重的将手里的药材摔到桌子上,瞪着袁鉴道:“师傅不是袁太仆,她生来良善,不善这些阴谋诡计。便是知道曹丕公子心不诚,也只会因为他年纪小,不与他计较,而是让主公去管。”
“阿姊,我错了。”袁鉴连忙道歉。
曹茗也是才知道曹丕去找师傅是袁鉴背后指示的,脸色就很不好,直到袁鉴表示他会亲自去给曹欣道歉,才不说话了。
袁鉴有些不明白,阿父那般照顾袁绍就是因为袁绍几乎是阿父一手养大的,并亲自为他改掉了一身的坏毛病,所以对他多有纵容,如今他让曹丕复制袁绍的路,却在曹家女娘这里走不通。
曹丕这孩子悟性以及讨喜的程度比当初的袁绍更甚,不是吗?
袁鉴想不明白,就亲自去曹欣道歉的同时问了出来。
“不是我比袁太仆更聪明,应该是曾经的袁本初对袁太仆也付出了真心吧?太仆那般聪慧,若不是真情实感,太仆也不会对他上心。至于后来,太仆应该是知道了袁本初的野心,但那个时候,他心中已经有了这个弟弟。”曹欣听了袁鉴给自己的道歉跟疑问之后,开口道。
曹欣是真的没想到袁鉴竟然在背后做这样的事情。
“为什么我会不喜欢曹丕?袁家兄长你说错了,我没有不喜欢他。而且丕儿不喜欢我很正常,阿父只有一个,他的心里我的位置重了,其他儿女的位置自然就轻了。”曹欣说了心里话,然后直直的看着袁鉴。
袁鉴有些纳闷,问:“你为何看我这般奇怪?”
“兄长很闲吗?”曹欣看着他开口问:“兄长你比我聪慧千倍万倍,做什么不好?嫡出也好,庶也好,难道不都是阿父的孩子,阿父不会喜欢别人算计自己的孩子的。”
“你看你,亲手为生父为族人报了仇,本该活的畅快自在,何至于总是被束缚?”曹欣想了想,道:“太仆应该会愿意看到活的畅快自在的你。”
袁鉴嘴角微抽,他只是曹家叔父跟曹家妹妹都太过良善,就跟从前的阿父一样。可此时却也明白他们不一样……
在陈留的日子岁月静好,让这几年习惯了凡事儿留后手,走一步思十步的自己,突然有些无所适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