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熠华踩着夕阳的余光推开竹屋的门,嘎吱的声响在这余晖铺满的田园里添了一丝生动,却没吵醒床上睡着的美人。
海藻般柔软的青丝凌乱地垂在床沿,一丝微风带着卷儿地吹进来,卷起她纯白的纱裙跳跃玩耍了一番,才意犹未尽地从窗户缝里退去。
时熠华替她掖过薄被的角,温暖干燥的手捧着她苍白的脸,她那本就偏低的体温此刻更是冰得他心疼。
怕吵醒了她,动作轻巧地躺在了她身边,将她搂进怀里,捧着她的脸细细端看,忽地,掌心下的小脸循着手心的炽热缓缓蹭着,羽扇般的长睫微微在抖动。
她大概是要醒了,时熠华捧着她的脸,紧紧盯着,盼着那双猫样的媚眼里再度绽放光芒。
薄薄的眼皮缓缓睁开,直到显出她那层次分明线条精致的双眼皮,墨黑的瞳缓缓聚焦,直到他的身影清晰浮现。
“时熠华,你醒了。”
慵懒软糯的嗓音柔柔地响起,她那血色不足而显出娇嫩苍白的樱花粉的唇掀起了一抹美丽而温婉的笑。
咚、咚。
时熠华听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今天一整天,他都在听说着她的过去,那些他不曾参与,却又曾擦身而过的过去,再多的震撼与心疼在此刻,全都化作了满腔柔情。
他的小莫莉呵,迟到了这么久,绕了这么一大圈,原来他的归宿仍然是她。
“我为什么要担心你对莫莉的忠诚?你也不可能爱上别人,难道你就没发现?除了莫莉,你就没对别的女人动过心。那个傻丫头小时候就稀里糊涂地把自己本体第一次凝成的露给你吃了,荧族人原身的第一次凝露谁不是自己吃掉的?强身健体又免于以后出现乱七八糟的情债,否则你以为我姐姐为什么要抹去你记忆?你以为被她标记的你跑得掉?你以为你跟你老婆不能生孩子是什么原因?你注定就是我外甥女的,要生孩子自然也是跟她生,还想跟别人?笑话!行了,这事她自己都不知道,傻不拉几地跑人间去想报仇,想把她那姐姐身边的人抢了,谁知道还把自己搭进去了。要不是你本来就是她的,就你这睡过那么多女人自私自利的德行以为我瞧得上?”
蔺书墨的话犹在耳旁,他哭笑不得之际又恍然大悟,说不出心里的复杂滋味,只觉得,原来兜兜转转,他跟她,早已分不开了,真好。
“时熠华?”莫莉见他傻愣愣地盯着自己发呆,伸手戳了戳他坚硬的胸膛,冰冷的指尖旋即被一股温暖干燥的力道包裹,下一瞬,清冽好闻的熟悉气息袭来。
他吻得虔诚,小心翼翼地压抑着情动,极怕怀里这柔弱的人儿化了碎了,他就真的要孤独一生了。
“唔……”莫莉浑身软绵绵的,勾着他脖子的手也是软绵绵的,这软绵绵的娇哼听在他耳里却成了要命的催情药。
这刚分了她一半生命力新生的身体从醒来就像有万分精力充沛得用不完,此刻他的额角甚至泌出了一滴细汗,结束一吻,他喘着粗气拉开了距离俯身看着她。
“可以吗?身体……可以吗?”
莫莉眨了眨眼,嘴一瘪,垂下眸子把玩他长袍腰间垂下的穗子,“你都知道啦?”
时熠华浑身肌肉都紧紧绷着,闻言心里却蓦地一酸,默默地平缓着呼吸,小心地靠在她身旁,将她搂进怀里,低头吻在她发间,“抱歉,是我唐突了,不该不顾你的身体的。”
莫莉在他怀里翻了个身,与他面对面,她细嫩的指尖戳着他的额头,咬牙切齿道:“是谁说再也不见面的?现在见着我就想肏?打脸疼不?”
指尖的力道也是软绵绵的,多怀念她张牙舞爪生龙活虎的样子,他压下心上的疼,拢着她的手贴到唇边亲吻,低低地笑,“不疼,抱着你就不疼。”
“油嘴滑舌。”笑斥了一声,莫莉往他怀里又拱了拱,傲娇地命令道:“抱紧点。”
他像要将她揉进身体里一样紧紧箍着,怀里的冰凉这么会儿了却也没见暖起来。一半的生命力,她本就受过伤,如今还分一半的生命力给他,蔺书墨不说,他连想都不敢想,这对她的伤害有多大。
下巴在她丰密的发间轻轻蹭着,他匀出一只手往下探到她同样冰凉的小腹,她舅舅说当年的车祸里,这里是受了重伤的,想起她时不时犯上一回的生理痛,这一回,怕是又得加重了吧,回头得向他们请教,看有没有什么法子能让她养好一点。
对了,按蔺书墨的说法,他只有跟她结合才能生孩子,可是莫莉又从来不要他戴套,难道她真的不能怀孩子?莫非这也是当年留下的后遗症?
“唔,你揉得我好痒啊。”莫莉打了个哈欠,眼角湿润润的,煞是妩媚慵懒,手往下覆在他的大掌上拍了拍,“干嘛一直揉我肚子,舅舅跟你说了我被车撞的事?早八百年的事了,伤早好了。”
听她轻描淡写地提起,时熠华心中一动,顺着她的话问:“好彻底了?怀孕也不影响?”
“当然不影响,就偶尔痛个经,舅舅说慢慢就好了。哎,你问这个干啥?”莫莉仰着头看着他,忽然露出奇怪的神色,“你该不会以为我不能怀孕吧?”
时熠华默然,不能怪他这样想吧,每次都内射,还说什么要他别担心怀孕的事,是个人都会认为是她不能怀孕啊。
好吧,他那时候根本不知道她不能算是人类。咦?意思是她可以怀孕?可知道了她腹部受过伤,现在又因为他折损了这么多,他这心又提到了嗓子眼,闷闷地说:“不能怀孕也没什么,孩子可以抱养,荧族那么多花花草草也可以养只小妖精,我只要你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