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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曹光砚坚持不懈的补习下,蒲一永终于记得自己准备橡皮做的骰子来应付曹光砚布置的作业——谁叫他一看到题目就两眼发昏要晕倒?有了骰子后,一永的英文和数学终于爬到二三十分的“好成绩”,虽然离每门课60分的目标遥遥无期,但可比之前的个位数分数强太多了。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当他们一个浑水摸鱼一个兢兢业业时,一年一度的愚人节来了。
曹光砚走在学校的时候一路都能看见愚人节恶作剧的风景,他最讨厌这种既无聊又浪费生命浪费时间的节日了。
“光砚!愚人节快乐!”
他一到座位上就收到了同桌的礼物。
曹光砚面无表情地直接把礼盒对准同桌的脸——“砰!”弹簧小丑直接一拳打在对方脸上。
“光砚你怎么这么聪明,每次都能猜到啊?”同桌捂着脸说。
曹光砚面无表情:“你们太明显了吧,这种低智恶作剧真搞不懂为什么你们总是玩不腻。”
“光砚你也来试试嘛,很好玩啦。”
“不要,我最讨厌愚人节了。”曹光砚说。
愚人节连老师都没能幸免于难。
姚老师上课的时候习惯性一掏粉笔盒,没摸到粉笔,摸出一只癞蛤蟆。
“蒲一永!陈东均!李灿!”他的河东狮吼都从三班传到一班,“谁给你们的胆子捉弄老师!”
陈老师哼了一声,摇摇头:“哎呀,班级与班级之间亦有差距,你们看三班那些不学好的,只想着捉弄人,恶作剧都玩到老师身上去了……”他一边说一边预备站起来讲话,可是怎么站都没站起来,定睛一瞧,椅子居然被学生涂了胶水。
“谁!哪个小兔崽子捉弄我!”
陈老师的声音也从一班传到三班。
总之,热闹非凡。
一天课上下来曹光砚都看得有点累了,因为愚人节,今天蒲一永都没来天台补习,估计是跟东均李灿他们疯玩去了。
晚上再检查好了。
曹光砚反省自己对蒲一永是不是太严厉了,但是不严厉又怎么让他考大学呢。
下午放学时曹光砚陷入纠结。
今天他不能回家吃饭。
因为他之前跟永妈他们说要和朋友一起去过生日,但其实他压根就没有约人。
没错,他讨厌过生日,因为他运气不好,竟然是在愚人节这天出生。从小到大,因为这个节日,他不知道受了多少笑话,虽然那些人并不是有心捉弄,只是想开小小的玩笑,但他不觉得好笑,更不觉得好玩,他讨厌愚人节,讨厌所有的恶作剧,更讨厌愚人节的生日快乐。
所以每年生日他都是能翘就翘,要么去参加志工活动,要么去参加竞赛,总要把生日挪到其他时间过。偏偏今年高三临近考试,什么活动暂时都压了下来,害得他都没有借口可以改时间,只好推辞说要和别人一起过生日。
那就去图书馆看书看到打烊再回家好了。曹光砚自我安慰。
但老天一定是在跟他作对,等曹光砚走到图书馆时,才发现大门贴着一张告示——本馆因整理馆内藏书暂且闭馆一周。
怎么好巧不巧偏偏他过生日的时候闭馆啊!
曹光砚欲哭无泪。
他只能改主意去咖啡厅点一杯咖啡坐下来写卷子,但是他平常很省钱,平常上学的日子几乎是根本不带钱的,因为他给人补课的钱要用作生活费还要去买那些情趣道具和其他东西,根本没有预算用以平常的吃喝玩乐消费。
曹光砚点了最便宜的一杯冰美式,然后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写完卷子写要给蒲一永出的作业,出完题目又替蒲一永做起补课的笔记。
他不知道自己写了多久,手边的冰美式都不怎么凉了,脖子也写的酸痛。咖啡厅里的人来了一群又走了一群,终于天擦黑了。曹光砚看了看手表时间,觉得差不多了,准备收拾东西回家。
今年的生日也是平平安安过去了——不出意外的话。
一般来说马上就要出意外了。
曹光砚回家时永妈和曹爸还没回来,他就直接上了楼。
他确实有点累,所以想赶紧收拾好自己就躺下睡觉,谁想到才上楼就看见茶室的墙壁上画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影。
“啊!”曹光砚尖叫一声。
满茶室都是红通通的血迹,墙上还有一个血淋淋的手掌印。
曹光砚的尖叫声几乎是一下子穿破整栋楼的墙层。
蒲一永笑得乐不可支,拍着大腿笑:“被我整到了吧!哼!”
今天早上他不意外地又差点睡过头迟到了,曹光砚跟他不一样,每次都是最早去学校的人。
好在今天是愚人节,学校里的人都没心思学习,早上就开始嘻嘻哈哈互相恶作剧,他就偷偷趁着教导主任被喷了一头一脸的礼花看不清人时偷偷溜了进来。
yes,没被逮到就是胜利!
因为节日的特殊氛围,这天学
', ' ')('生就算再调皮,只要不太过分,老师基本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都还是象牙塔里的孩子嘛。所以蒲一永也十分理直气壮地翘掉了中午跟曹光砚约好的补习,反正模范生也要过节的吧,一班那些书呆子都在恶作剧了,他这是大发慈悲,放曹光砚去过节日开心开心啦。
“永哥,今天愚人节,你回家要不要整那模范生给他一个小小教训啊?”东均给他出馊主意,“要是他生气了,你就跟他说愚人节快乐,他就没理由发火了。”
蒲一永听着很有兴趣:“这样可以吗?”
“可以啦,愚人节可是一年里唯一一次可以正大光明报复仇家的节日欸,过节嘛,谁会那么小心眼上纲上线的啊?”李灿也在旁边帮腔。
蒲一永心里也有点痒痒的,自从认识曹光砚以后,每年愚人节他都想捉弄一下对方,可曹光砚实在太忙了,几乎每年愚人节都不在家,今年好不容易他要在家里了,可不能这么轻易放过他。
但没想到放学以后曹光砚没回家,打电话问永妈说他跟朋友去吃饭了。
哼,一直看他独来独往的,还以为根本没朋友,原来还是有人跟他一起过节的嘛。
蒲一永一边莫名生气,一边想既然曹光砚不回来,那他就玩的大一点,反正永妈在理发店上班要很晚才会下班,曹爸在开店也不会很早回来,家里就他一个人,有十分充足的犯罪动机。
这才有了茶室这一出“恐怖密室”的吓人场景。
曹光砚被这么一吓,脚下踩空,下意识用手去撑地,手腕都卡了一下,生疼。
蒲一永还不知道自己闯了祸,还在那边笑:“吓到了吧?我画了两小时呢!”
曹光砚红着眼瞪了蒲一永一眼:“无聊!”然后爬起来,揉着手腕要回自己房间。
“哗啦”一下,门上的黑板擦掉了下来,砸在曹光砚的脑袋上,扑了他一身的粉笔灰。
蒲一永差点都要笑岔气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怎么这么笨啊!这么老梗的机关都能中招。”
他还以为曹光砚要跟他发火了,两个人又像以前那样吵一架——哼,他才不怕呢。
结果曹光砚压根没冲他发火。
他哭了。
蒲一永的笑声笑到一半就卡住了,嘴角僵在原处不知道怎么办。曹光砚满脸都是白色的粉笔灰——那只黑板擦还是他从学校里偷拿出来的,上面全是各个老师长年累月留下的陈年老灰,被这么砸一下,整个人都被拍成雪人。
曹光砚就这么哭了,不声不响,红了眼眶,两道眼泪流下来,脸上冲出两条细细的白色小溪,他也不能拿袖子去擦,因为满脸都是粉笔灰,很容易把灰擦到眼睛里头。
他就这么哭着用力关上门,门被关上的声音也重重在蒲一永心上敲了一下。
蒲一永后知后觉地心虚起来,站在满茶室的诡异氛围里挠挠头。
我是不是玩太大了?
他有点怕被永妈算账,所以赶忙在曹爸永妈回来前把茶室的“血迹”弄干净了——那就是调过的红颜料,乍一看很唬人而已。
蒲一永很不安,因为以前再怎么欺负曹光砚,曹光砚也没当着他的面哭过,他顶多就是……做那种事的时候会爽哭。
他有点犹豫要不要敲门去道歉,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没错。
今天愚人节啊,愚人节本来就该恶作剧嘛。都是曹光砚太小气了,这么点恶作剧都要生气,不是他的错,都是曹光砚的错!
这时永妈和曹爸终于回来了:“我们回来咯!一永,光砚,你们在吗?”
蒲一永连忙当无事发生,把还没来得及洗掉颜料的手藏在背后:“曹爸,老妈。曹光砚他……呃,今天比较累,已经睡了。”
他才不要给曹光砚告状的机会!
永妈有点失望:“今天这么早就睡啦?那礼物只能明天给了,本来还想说让光砚吃个生日蛋糕再睡呢。”曹爸提着一大盒的生日蛋糕,说:“没事啦,我们家光砚本来就不爱过生日,蛋糕让他当甜品吃就好啦。”
蒲一永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什么什么?
今天是曹光砚的生日?
曹光砚的生日是愚人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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