啷一下，手中的簪子落在地上，唐晓福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满是鲜血的双手。
他下意识的看向对面的栾哥儿，也没比他好到哪里去。
鸾哥儿一头一脸的血迹，脸上还被打的种如猪头，仿佛地狱来的修罗一般。
“呕…呕…”
唐晓福一屁股坐在地板上，不住的恶心干呕。
“杀人了！我杀人了！”
鸾哥儿瞪大眼睛，丢掉手上的剪刀，疯疯癫癫的念叨着。
肾上腺素剧烈爆发之后就是强烈的疲惫感。
唐晓福瘫倒在墙根边，看着鸾哥儿那个模样，再看看自己满身的狼狈，也不由得笑出声。
“哈，他是个恶人，杀了就杀了，为民除害了。”
可是鸾哥儿仿佛没有听到一般，疯疯癫癫的惊声尖叫，不住的去用衣服擦自己的手，仿佛那上面有什么脏东西一样。
“好脏，好脏呀！我杀人了，嘿嘿嘿，杀人了。”
唐晓福怕他的精神尖叫引来外边人的注意，连滚带爬的到他身边，捂住鸾哥儿的嘴。
“我的天，祖宗，你可别叫。人来了，咱俩谁也别想跑。”
“嘿嘿，杀人了，坏人死了！”
鸾哥儿被捂住嘴，还是嗡声嗡气的嘟囔着，整个人有些疯癫，眼神也有些飘忽不定，唐晓福微微皱眉。
这人别不是疯了吧？
他看了一下鸾哥儿脸上手臂上满是青紫伤痕，上衣被扯开了，好在没受到更多的伤害。
唐晓福也不知他是真疯，还是假疯。
他拖拽着鸾哥儿来到房间的另外一角，离赖三儿的尸体远远的。
他捂着栾哥的嘴，低声说道：“我不知道你是真疯还是假疯，但是我家向北与你哥哥本就是同袍，你莫要因为自己那点小心思坏了这份情意。看你几次行事，莫不是看上我家向北了？”
栾哥儿靠在唐晓福的身侧，疯疯癫癫自言自语，仿佛没有听到一般。
唐晓福也不管他能不能听得懂，起身替鸾哥儿将衣襟整理妥当，遮挡住露出的大片肌肤。
“你本就是世家出身，样貌家世样样不差，日后必等能找到一个门当户对的良人。你一个世家小公子，真的让你嫁入农户家，住那几间泥草房，有一个刁钻的婆么么，还有两个又毒有坏的叔子，想来你是一天也受不了的。”
唐晓福说到这里，感觉两个自言自语的声音小了下去，他轻轻勾起嘴角。
“他也就是卖相好一些，内里与寻常男子无异，偶尔也会霸道独断，打隔说梦话，爱吃蒜头，经常练武练的满身汗，要抱抱。虽然他有很多的优点，同样也有很多的缺点，但是不管是优点还是缺点，我都十分喜欢的。将今天你和赖三儿在这间屋里发生的事情，我当没看见。退一步，你也日后不要来打扰我，如何？”
高在唐晓福怀里念念叨叨的栾哥呼呼的声音，一顿漆黑的眸子看向唐晓福，第一次的这般认真，这般专注。
忽然，外边传来了马蹄踏踏踏声音。
紧接着就是许多兵士喧哗闯进楼子里面的声音，唐晓福脸上一喜。
“来了！他们来了！”
唐晓福连忙起身，跑到窗边，戳破窗子上的纸朝外看。
只见外边大队的士兵手握着长矛钢刀，将这地方团团围住。
走廊里边也传来了嫖客的惊声尖叫。
唐晓福惊喜的站起身。
只听哐当一声，这房间的门就被人踹开，一个黑影扑到了唐晓福面前。
一双铁臂，将他牢牢的抱在怀中。
赵向北低沉微哑的声音，在唐晓福耳边传来。
“小福，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让你受苦了，以后我再也不让你离开我的身边了，都是我的错。”
唐晓福眼眶发酸，视线忍不住的被泪水模糊了。
他死死抓住赵向北后，脊背的衣裳，趴在他的脖颈处呜呜的哭了出声，仿佛要将刚才的惊恐害怕都宣泄出去。
“呜呜，你怎么才来呀？吓死我了。”
“我的错，我的错。”赵向北心疼得无以复加，像抱小孩子一样，将唐晓福抱起来就往外走。
“是我来晚了，是我不该因为一些不相干的人放开你的手，以后再也不会了。”
鸾哥儿呆愣愣的看着唐晓福与赵向北离开的样子，瞪大眼睛。
这会儿萧磊也冲了过来，见到屋里的情形，先是一惊，再看到鸾哥儿，浑身是血的倒在地上，连忙上前。
“鸾哥儿，鸾哥儿，你怎样了？”
唐晓福这才想起来，连忙拍拍赵向北的手臂跳了下来。
“这个姓赖的刚才把我们抓过来，分开关着，我打晕了那个看守我的人跑出来。见到鸾哥儿逃跑被抓住，我们两个一起杀了这个混蛋。”
改成浑身狼狈一身的血，再加上倒在血泊当中的赖三儿，这情况显而易见，狼哥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靠在萧磊的怀里面，可怜巴巴的哭泣。
“呜呜，哥哥真是吓死我了。今天要不是唐晓福帮忙，只怕我就见不到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