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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子龙说我去吧我正好有事跟小言说。
门被严言从里面锁上了,直敲到姑妈都要拿钥匙了门才被打开,韩子龙进去后门又被锁上了。
一刻钟后,俩人出来了,严言精神很好,嘴红红的,一点头疼的样子也没有。
小言有咬嘴唇的习惯——严家爹妈也没多想。
老两口若是知道儿子嘴上的红是眼前这位大少爷咬的,还会不会忙不迭地拉着他亲亲热热的一起吃饭?
一顿饭,韩子龙赢得严家人好感,和严言一起走的时候——
严爸爸说有空就来,下次别买东西了。
严妈妈说有空多来,今天饭菜太简单了以后给你做拿手菜。
小月说有空常来,我比较喜欢prada的包包!
小飞抱着妈妈的腿看着韩子龙,叔叔你什么时候还来?
严言摸摸弟弟的头,叫韩大哥就行。
韩大哥你什么时候还来?我想要遥控轰炸机电动魔鬼车还有蜡笔小新。
从此以后,小飞最欢迎哥哥突然回家,因为韩大哥晚上会“顺道”过来吃饭,“顺便”接哥哥回去,当晚小飞就会收到上次点的礼物。
真是幸福的小孩。
……
“小言,韩先生几点来?”姑妈站在房门口,费了半天劲才把那些菜叶捡出来洗干净,儿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不和他计较了:
“你爸去接小飞下学了,我让他再买些菜回来,一会儿给你们加菜!”。
“不知道。”严言瞪着电话。
“你打个电话问问。”
“不打!”
“这孩子!不打就不打,你那么大声干吗啊?”
严言看着姑妈,不好意思地:“妈,对不起。”
要是小飞一定扑上去抱着姑妈撒娇,可自己就是做不出来,22年了,所有的撒娇好像都存了起来,只留给那个人。
“妈,您做什么呢这么香?小月怎么还不回来?”
“嘿,昨天我新跟王阿姨学了道菜,肉馅儿扒茄子,今天做给你们尝尝,小月这两天都住同学家复习功课,今天不回来了。”
严言拿出随身带着的笔记本:“妈,这道菜您教教我。”
笔记本上密密麻麻抄的都是严言从各处搜来的食谱,每道菜都被清楚的归类,山东菜、北京菜、四川菜……适合熬夜吃的菜、适合缓解压力吃的菜……准备慢慢地做给那个人吃,这么多菜,不花个几十年是吃不完的。
“我得盯着锅,你来厨房我教你。”
严言又瞪了眼桌上的电话……一步、两步,走到房门口又折返回来,停了两秒,把手机揣进裤兜里,向厨房走去。
学会肉馅扒茄子,电话没打来。
严言溜回房间,看着电话,再不打真生气了!
小飞被接回来了,电话没打来。
严言心不在焉地听着小飞说话,再不打今晚不理你了!!
电话终于响了。
“喂?!”急急地接起电话,早忘了上一秒刚说完再也不理人家了。
是同学打来的,快期末考试了,问严言借复习笔记。
失望的挂上电话,就听到小飞在客厅里喊:“哥——哥——哥,你快来看!”
啊?小飞什么时候跑客厅去了?
走到客厅,小飞拉住严言指着电视:“哥,你看,飞机坠毁了。”
新闻正在播放飞机残骸,画面一切,镜头对准遇难者家属悲痛欲绝的泪脸。
画面再切。
新闻变成某国地震,曾经繁华的大厦成为乱石堆,搜救人员正在全力以赴,镜头转换,对准在旁等待的受困者家属,绝望中带着乞求的泪脸……
这个世界充满变数!
没人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没人知道什么时候你最珍惜的人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能把握的只有眼前这一秒!
为什么还把时间花在这些毫无意义的赌气上。
因为喜欢被他哄!被他宠!
所以。每次。明明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还是要跟他赌气……
严言像被狠狠地打了一拳,心痛如绞。
跑回房间,拨了一个熟的不能再熟的号码,电话响了半天没人接,自动转到语音留言。
拨到公司,电脑值班。
拨回家里,是钟点工黄嫂接的电话:
“严先生啊……我正准备走呢……韩先生?……没回来过啊……”
拨给吴明明:“……韩先生?……他今天很早就下班了……”
重拨韩子龙的手机,求求你求求你千万别出事快点接电话,我保证再也不怄气保证把东南西北学明白……
还是没人接。
没事没事一定没事的,都是自己不好一有什么状况就往坏处想,他驾驶技术那么好一定不会不会有事。
可,浑身还是一个劲儿地冒
', ' ')('冷汗,心脏像被勒住一样,呼吸越来越不顺畅,再等下去严言就要崩溃了。
一转身,正好面对窗口,天啊地啊一辆全世界最可爱的蓝色bw正拐进小区,向这边开来。
边往外冲边喊:“爸、妈,韩先生来了我们有急事要处理不吃饭了过两天我再回来!”
姑妈追到门口,人早没了踪影,进屋冲老伴摇摇头:
“他爸,你看看小言,大学白念了,一点人情世故也不懂,叫韩先生上来喝口水也好啊!这么好的老板不好好相处,明儿打着灯笼也难找了……”
韩子龙三魂差点吓掉两魂半。
宝宝直直地奔着他的车冲过来,亏得他反应快,刹车好。
打开车门,宝宝飞进来,搂住他的脖子,紧紧地不撒手!
“宝宝,你要吓死我啊!”
“呸、呸、呸、不许说死!!!!!!!”
“好好好不说不说,宝宝你下次可别这么欢迎我了,否则你老公非得提前衰老30年!”
宝宝点点头,还是不撒手:
“快开车,要不该被妈看见了。”
“不上去了?我还特地去买了一堆东西。”
“不上去了!咱们快回家,我有事和你说。”
“好。”
韩子龙心底色色一笑,乖宝宝,我也正好有“事”要和你说。
但,前提是:“乖乖,先把手放开,你搂这么紧,我怎么开车啊?”
飞驰回家。
路程中。
严言终于看到了被他挤到一边的粉红猪。
“像你吧?”韩子龙笑问。
哪里像?!
严言嘟起嘴:“我有那么胖吗?!”
韩子龙笑的更开心了:“宝宝,你照照镜子,真的很像!”
严言低头不说话,车也开到家了。
韩子龙停车入库,抬起宝宝的脸:
“好好好不像不像一点也不像。”
“像像像你说像就像!”把粉红猪往后座一抛,宝宝又缠上来,不撒手。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宝宝的举动很反常。
以为你不见了!“刚才干吗不接电话?”
“刚才?”韩子龙四下瞄瞄,发现手机,拿起一看:“我去你们家门口的超市买东西,忘了带了。”
韩子龙一笑:“以为我丢了?”
还笑还笑!!!!以为再也看不见你了!!!!!
严言眼泪流出来,汹涌直下,心到现在还没恢复原位。
韩子龙慌了。急了。心疼了。
边拿面纸给严言擦眼泪鼻涕边恶心的发誓——宝宝亲亲好乖乖,下次我一定带着手机,别哭…别哭了,再哭…再哭…我可也哭了啊!
宝宝…乖乖…别哭了,下次我不管去哪都把手机钉身上好了吧?
“我今天提前下课了。”20分钟后。爱哭男哭够了,开始坦白。
知道啊,本来还想“罚”你呢,现在不敢了,韩子龙亲亲宝宝的眼睛。
“我以后一定不提前走了…还有…老公,我爱你!”
韩子龙摸摸宝宝的额头,不发烧,快四年了,都没听宝宝说过一句我爱你,叫上一声老公更比登天还难!
宝宝的爱都藏在日常相处的点点滴滴里,要韩子龙自己去发掘,他还以为这辈子直到入土那天才能听到那三个字呢,今天真是走运了,若不是因为太舍不得宝宝掉泪了,偶尔失踪一下也不是坏事。
好事成双,刚听完爱语,又听宝宝贴着自己的耳朵说:
“龙……我想要……”
“咱们回屋。”韩子龙嗓子哑了。
“…我…等不了了!”
现在就想要你,就想被你占有,就想和你合二为一。
严言声音发颤,抬起头看着韩子龙,脸红,因为血气上涌,眼肿,因为心痛落泪,嘴微张,因为渴望亲吻。
稍小的手微微抖着拉着大手覆在自己已然火热的骄傲之上!
哪个血气方刚的男人禁的起心爱之人的如此之举?
别说车库离楼门还有几百米的距离,就是只有一米,他们也回不去了。
密闭的空间里,滚烫如火,冷气渐渐被开到最大,仍是热,心热。
谁先吻上的谁,记不清了。
两张唇胶着在一起,交换唾液,舌头卷着舌头,啃咬吸含,牵扯出一道淫糜的丝线,顺着严言的唇角流下。
韩子龙舔了上去,直追着丝线的痕迹,舔过宝宝的下巴,在喉结处逗留了一会,听着宝宝发出受不住的呻吟,才渐次往下,脱去上衣,轮流咬住宝宝两边瑰色的乳头,狠狠吸吮——“啊…啊…哦…嗯…嗯…!”
自己上半身已经一丝不挂,韩子龙的领口还好好的系着,严言不干了,扯着韩子龙的衣服,他也要咬他,让他受不了,发热发狂!
“心肝……别急!”韩子龙拉住宝宝的手,放到
', ' ')('唇边含住。
宝宝扭了起来,禁区处的裤子像个小帐篷似的顶了起来,一把扯下,骄傲弹了出来,韩子龙却碰也不碰,一劲儿吻着宝宝的大腿内侧,不理最最需要安抚的地方!宝宝受不住了,身体哆嗦起来,前端溢出透明的液体。
韩子龙轻轻舔了下液体,又往上亲吻着肚脐,就是不碰骄傲,宝宝焦渴到快发疯:
“嗯…龙…龙…我…受不了…了…嗯…嗯…”宝宝发出了似是哭泣的呻吟,双手胡乱摸索到韩子龙的裤子,拉下拉链,摸了进去。
韩子龙深吸口气,小妖精!
一口含住宝宝的玉球:
“…啊…龙…别折磨…我…了…要你亲我…”一边喊着一边双手动的更快。
“宝宝!咱俩…谁…折磨…谁,你摸我…哪…呢?”韩子龙把舌尖伸进宝宝的肚脐里,缓缓舔动。
宝宝喊的更大声:“啊…龙…龙…龙…要…”
“宝宝!你叫我什么?”
“老公…老公…”
“宝宝,要我亲…哪儿?说…不对…不亲!”韩子龙喘息的更加粗重,宝宝的手兜着他的玉球,揉搓起来。
顾不得羞,心里渴望的就要爆炸了,宝宝一口气喊了出来——
答案正确。
韩子龙低头含住宝宝的骄傲。
太满足了,宝宝兜住玉球的手不自觉地一紧,韩子龙差点射了出来。
一番吸弄!
“啊…要…射…了…老公…放开我…啊啊啊…”韩子龙使劲一吮,将宝宝的爱液全部吸入口中,吞咽。
咬牙摸出润滑液,挖了一坨送进宝宝体内,心肝宝贝正敏感着的身体颤的更厉害,呻吟声又起。
自从上回那次以后,韩子龙在两人可能会同时出现的任何地方,都放着足够的润滑液、消毒纸巾以及……不等用完,他就会及时补上新的,因为既舍不得心肝宝贝疼痛受伤又忍不住不要,就必须把准备工作提前做好。
一根…两根…三根手指渐渐都埋进了宝宝火热的紧窒里,抽插放松。
唇寻上宝宝的粉唇,狂野地深吻,直至两人都不能呼吸了,才松开。
“心肝…宝宝…”
“龙…老公…”圆眼睛要滴出蜜了,内里滚烫火热,柔软似绵,准备就绪。
韩子龙躺平,拉过宝宝贴在自己身上,掰开臀瓣,巨大冲了进去,狠狠撞击最敏感的那点,大手缚住骄傲摸搓套弄,前后夹攻!两人齐声发出似疯如狂般的呼喊!……呼喊……再呼喊……直至一起激射而出,看见漫天烟花!
过了一会。
俩人穿好衣服,整理干净。
都是韩子龙在做,宝宝只要负责躺好就可以了。
然后。
紧紧地抱在一起,一动不动,没人说话,也没人睡着。
抱了好久好久,久到夜深人静月亮都快睡了。
俩人才从车里走出来。
严言一只手抢着抱住粉红猪,因为他看着韩子龙看小胖猪的眼神心里很不是滋味。
拜托,宝宝,吃哪门子醋啊!那根本是韩子龙透过粉红猪在看你好不好?
另只手被大手牵着,向门口走去。
再也不要赌气了,严言转头看向身边人,把时间都用来相爱吧!
“我们老了也要像今天这样好不好?”手牵手在月光下散步,做一对恩爱的老头子。
韩子龙胸口滚烫。却故意的。坏笑:
“宝宝,你好色哦!七老八十了还要每天跟老公做……”一把捂住色狼的嘴。
“我不是那个意思!!!!!!”
拉开捂嘴的手,重新握好:
“宝宝别不好意思,我明白,明天起一定多上健身房,多吃补……晤”这会真说不下去了,色狼的嘴被害羞宝宝踮起脚用嘴堵上了,他才舍不得拉开哩。
车库到门口,一分多钟的路程,他们走了一个小时。
好在粉红猪不会抗议。
万幸万幸。
好在现在正是六月,夏夜很暖。
万幸万幸。
好在小院里灭蚊除虫的措施做的甚好极佳。
万幸万幸啊!!!
严言意外发现,“老公,我爱你”这句话有魔力,对付专制又不讲理的某人分外有效,强过蹭蹭、抱抱、撒娇、耍赖……百倍不止。
不想睡前喝牛奶,以往怎么说都不行,现在——
老公,我爱你。
“不想喝就不喝了。”
严言不知道,那是因为韩子龙听家庭医生说,最新研究显示,不爱喝牛奶的人喝豆浆、小米粥也能获得很好的养生效果,这几样严言都爱喝。
让一个路痴彻底学明白东、南、西、北,无疑比登天还难——
老公,我爱你。
“算了,别学了。”
严言不知道,那是因为韩子龙听于校长说,据李教官汇报:
', ' ')('虽然严先生东南西北分辨起来还是“有点”犯懵,但估计真把他一个人丢在哪个人深不知处也能找出家所在的方向,何况已经学到极限了,再较劲下去除了发神经进医院不会有任何进展。
十天后,严言顺利从驾校毕业,一个星期后,他通过交通部的考试,拿到驾照。
紧接着,龙腾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宣布正式收购sd,算是双喜临门吧,严言最近的心情,就像7月的天气,晴空万里,艳阳高照。
韩老太太的心情就有点喜忧掺半了,喜得是孙子十分有出息,韩家事业越做越大,如日中天。
忧的是孙子眼见是三十三岁的人了,不仅女朋友一个没有,连绯闻都闻所未闻,只有几个小道消息时不时传进老太太的耳朵里……
所有消息放在一起大致分为两类。
一类说,韩家大少爷是个同性恋,没听人说吗,这世间又好又帅又有钱的男人都结婚了,没结婚的十有八九都是同性恋。
一类说,韩家大少爷性冷淡,那什么根本不行!!
前一类消息老太太压根没信过,后一类消息可把老太太急坏了,先开始也是不信的,自家孙子怎么看怎么都是男人中的男人,人中之龙,不是老太太老王卖瓜,哪个老朋友不夸韩家长孙成熟稳重能力卓越英俊潇洒富有魅力,哪个老朋友不愿意把自家未婚的女孩儿嫁到韩家来?
可随着时间推移,总也不问风月事的孙子让老太太不得不开始怀疑他确实有什么说不出口的隐疾了,几次想问,又怕伤了孙子的自尊心,老太太始终还是没能张开口。
这次,借着龙腾正式进军百货业的机会,老太太在自家郊外的别墅开了个自助餐会,邀请政商两界的世交老友们齐来参加,请贴上写明请来宾带着自家孙女、侄孙女,干孙女、远房孙女一起出席,摆明了醉翁之意不在酒,老太太豁出去了,这回就是绑也得给孙子绑个女朋友上身。
韩子龙岂会猜不出奶奶的心思,本来他说什么也不回去参加自助餐会,但禁不住严言不停地讲道理。
30分钟后,韩子龙说好好好我去!!宝宝你要是太闲了不如我们做点“运动”吧……
严言也不是猜不出老太太的心思,但他心里一直觉得对不起老人,所以想出各种法子拖延着韩子龙摊牌的时间,何况这次即使去,也不会真的和谁怎么样,那又何必让老人不高兴呢——
“宝宝,你做“运动”不专心,该罚!!”
“啊…不要…嗯…那里…不能咬…啊…啊…”……
果然。
当天韩子龙和严言到别墅时,老太太已经先行筛选过一轮了,留住合眼缘的几个女孩在身边聊天,孙子一登场,立刻双手奉上,并带走了严言。
老太太从那次出院后,每次看见孙子,严言都在身边,但老人不仅没怀疑过俩人的关系,还谢谢严言小小年纪不怕辛苦,又是照顾孙子起居,又是替孙子工作、分忧,直夸严言是个好孩子,心里着实喜欢他。
见孙子如自己所愿被名媛闺秀们围得脱不开身,老太太笑了,拉着严言找了个能看清孙子活动的地方,亲亲热热地说着话,……半天过后,都是老人一个人在自言自语,严言压根一句没听见,好在老太太心思都在孙子身上,没在意。
不是滋味啊,严言心里是又苦又酸,苦的是,这就是他们的命运。
永远不能在阳光下光明正大的召告众人——
这是我老公这是我老婆!
我们已经结婚了!!
此人归我所有并受法律保护闲杂人等不许再打他的主意违者斩立决!!!
否则就是伤人伤己,亲痛仇快,不仁不孝不道德。
酸的是,看他被那些数量不断递增的女生们环绕着,真是很想冲上去赶人,再狠狠地踹他几脚咬他几口,谁让他对着那些女生们笑!!
严言啊严言,明明是你硬逼着人家来的,对客人笑是主人的基本礼貌,难道你要他对着客人横眉冷目号啕大哭吗?!趁着还有点理智的时候赶快离开这儿吧,省得一会儿做出什么让自己后悔的不好收拾无法挽回的可怕举动!
严言正想着要怎么和老人告假呢,老太太就被老朋友叫走了,严言紧跟着也出了屋,来到花园里。
虽是七月,今天却不很热,正是适合旅游或朋友聚会的日子,严言却觉得的胸口很是憋闷,满园的好景色也无心欣赏,随便在角落里找了棵树靠起来发呆。
“hi~严言。”
是个陌生的声音,望过去——
一个高个的年轻大男孩,头发微卷,眼窝很深,看起来有点像混血儿,站在那里,冲着严言微笑。
严言很惊讶,完全不认识这个人,好在男孩笑的很友善又很快做了自我介绍,才没让一向对陌生人很忌惮的严言拔腿就跑。
“我叫伍哲仁,和你是一个学校一个年级的,只不过系不同。”
伍哲仁裂嘴一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
原来如此,严言心想自己不爱说话
', ' ')('又不够活跃,和本系的很多同学都不是很熟,何况外系,难为这个人还能认出自己,并叫的出名字。
既然是校友,又出现在韩家花园,想必也是韩家朋友的孩子,严言回了个微笑给伍哲仁:“你好!”
伍哲仁看到严言的微笑,眼睛一亮:“你是韩子龙的贴身助理吧?”
严言点头。这不是秘密,龙腾的人都知道。
“听说他的私人约会都由你负责安排。”
严言没说话,看着伍哲仁,不知道他想干吗。
伍哲仁开门见山:“我姐姐喜欢他,能请你帮忙安排一下吗?”
严言脸色一沉,转身要走,这个人实在突兀,一句话也不想和他多说。
伍哲仁拦住严言的去路:
“不愿意?吃醋了?你爱他吧!”
严言力持镇定,瞪着伍哲仁:“你想干吗?”
“别怕,我没有恶意,你看他的眼神……,我看的出来,我是gay。”
伍哲仁咧嘴一笑,又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一点没有不好意思自卑惭愧的样子。
认识伍哲仁的人都知道,这位伍家次男向来行事超凡脱俗,做人我行我素,没人会管也没人敢管。
伍家老爸是着名的生物专家,洋派开放,爱上个西班牙美女娶回家,夫妻俩人常年住在国外搞研究,放任一双儿女自由成长。
姐姐内向,刚刚大学毕业,考到经济报社做编辑,那天被跑外的同事抓去一起参加龙腾收购sd的新闻发布会,恋上丰姿俊朗的韩子龙,茶饭不思,想追又怕。
姐弟情深,伍哲仁发现后,一面骂姐姐胆小没出息,一面用尽一切方法调查有关韩子龙的一切消息。
没想到韩子龙隐私防护做的极好,除了众所周知的一些资料外,其余的根本是滴水不漏,无从查起。
但也不是一点收获没有,伍哲仁意外发现韩子龙的贴身助理严言和自己同校同年不同系,而且据韩子龙的秘书说,韩先生的私人活动完全由严助理安排,想在私人时间见韩先生,请先和严先生预约。
同校同年,有了这个便利条件,想找严言实在很简单。
但,伍哲仁没有马上去找,因为他发现严言正好是他喜欢的那一型,所以他在等一个更好的时机见严言。
12岁起,伍哲仁就知道自己喜欢男生。
也许因为桀骜不逊,所以伍哲仁总是喜欢那些看起来又乖又纯的男生。
一追,就到手,未尝过失败,也未曾珍惜过,交往时间最长维持不到一年,总是那么乖那么听话,到最后,他就腻了,换下一个。
正大光明的换,不欺骗。
以为这样就算对得起曾有的情爱,不知身后早是一地碎了的心,一身还不清的孽缘情债。
恋爱对于伍哲仁来说,不过是一场游戏。
发现严言,伍哲仁起了玩新游戏的欲望。
得知韩家要办自助餐会,伍哲仁想尽办法拽着姐姐前来参加。
没想到,严言也来了。
伍哲仁看严言望韩子龙的眼神就知道——
严言爱韩子龙,而且很深,那种眼神,伍哲仁曾收到过很多。
有挑战更好,伍哲仁兴趣愈加浓厚,征服欲更胜。
见严言因为韩子龙被女生包围,吃醋赌气,情绪全在脸上,伍哲仁很是开心,这小鬼,真真有趣,全忘了自己只有19岁,比“小鬼”小了将近四岁。
所以。
严言一出屋,伍哲仁也跟了出来。
角落偏僻,鸟语花香,还有比此时更好的时机吗?
果然。严言听了自己的要求不高兴要走。
伍哲仁岂会让机会白白丢掉,拦住严言,道出他心事,又挑明自己身份,趁严言呆住的时候,低头附在严言耳边说:
“暗恋他?太辛苦,不如跟我吧!”
说完,闪电速度在严言脸颊一吻,让严言不及消化反抗,伍哲仁乘胜追击,单手撑住树身,欲向严言嘴唇吻去。
严言反应过来,恶心,愤怒、害怕,齐攻心头,握紧拳头未及挥出,面前的伍哲仁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挥开,一拳揍到老远。
屋里一帮女人围的韩子龙烦到要死,一肚子邪火没处发,稍一转身,严言不见了,八成是闹脾气了。
宝宝啊,看你下回还逼不逼我来!
韩子龙好不容易找了个借口,脱出身来找严言,找到最后,竟见到有人意图非礼心肝宝贝,立刻醋海翻腾、邪火爆发、火箭一样冲过去!
所有理智灰飞烟灭,想一拳打死那个混蛋!!
伍哲仁从小到大,架打了没有百万也有十万了。
韩子龙的一拳虽然让他口内鲜血直流,躺了足足五秒才爬起来,仍是冲上去和韩子龙面对面的撕斗起来!
情敌相见,分外眼红,怕严言受伤,韩子龙早把严言推到一边。
伍哲仁越打越兴奋,原来严言不是暗恋,这场游戏,
', ' ')('越来越好玩了。
但没能让他们打多久,众人冲过来拉开了两人……
韩老太太差点昏到,这是她成熟稳重,含而不露的孙子吗?整个一个大街上打架不要命的古惑仔!
那些曾围着韩子龙不撒手的名媛闺秀们集体退后三尺,庆幸啊,幸亏没和他怎么样,怪不得那么好的男人娶不到老婆,原来他有暴力倾向。
自助餐会办不下去了,伍哲仁和他姐姐被韩家佣人客气地请走。
来宾们礼貌的留下一些客套话之后一一告辞了。
韩老太太气的直哆嗦,也不看孙子受伤没有:“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你,你好好反省反省吧!!”坐上车扬长而去,回大宅了。
整个别墅,除了留守的佣人,只剩韩子龙和严言。
俩人也不说话,韩子龙牵着严言的手进了屋,上到二楼休息厅,佣人送来药箱之后离开了。
还是不说话。
严言拿着酒精、药水小心地清理韩子龙的伤口。
伍哲仁这小子不是混饭吃的,虽然他全身都挂了彩,但,韩子龙的伤口同样也不轻。
严言擦着擦着,眼泪落下来。
韩子龙把宝宝抱坐到腿上,大手抹去他的泪水:“看着挺吓人,其实不疼!”
拿过无刺激的酒精药棉:“宝宝,他亲哪了?”
看着韩子龙如临大敌的摸样,好象三岁的小男生要保护自己最最心爱的宝贝,严言又想哭又想笑又心疼又没辙——
平日里威风凛凛的大男人,一遇到和他有关的事……
有的时候,就会变得比孩子还像孩子。
严言指指脸颊,确实要好好消消毒。
酒精绵轻柔地擦过,唇也贴了上来,吻过脸颊,又吻上唇,纠缠了好久好久。
严言告诉自己不能太沉醉,先查查韩子龙还有没有别的伤口要紧,平静了下,转开头,僵住了!
“宝宝??”韩子龙顺着严言的眼神望去,奶奶扶着管家站在门口,脸色惨白……
这是一个普通的套间,不足四十平方,包括——
一间房,空空如也,一间厨房,将将够站一个半人,里面有个煤气灶,不知道能不能使,一间浴室,里面只有一个坐厕,一个洗脸池,没有门。
韩子龙拧开水龙头,笑了,还好,有水。
看了眼布满灰尘,结满蜘蛛网的房子,有水也没法打扫,没有抹布,没有墩布,没有盆,没有床,没有……一无所有。
真是服了奶奶,只用了半个小时就能找出一所这样的房子。
据他所知,韩家旗下没有经营危旧房改造的产业。
现金、卡全被没收了,韩子龙摸摸西装的内兜,好,有它在就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表已经被没收了,只能估算一下时间,他们被送来这里,应该还没有超过十五分钟,现在应该还不到八点半。
刚才来的时候是坐车,虽然速度很快还是看见了那个标志,从那里开到这座居民楼大概4、5分钟的样子,跑步的话十多分钟足够了,韩子龙拉起蹲在地上整理东西的严言:“走,宝宝,买东西去。”
比起韩子龙,严言幸运多了,因为韩老太太有话‘凡是严先生的私人衣物都让他拿走’——
这话是韩老太太两个小时前在韩家别墅说的。
当时,韩老太太亲眼目睹了孙子和严言的‘亲密接触’,本来,看着孙子能对一个人浓情蜜意的,正是她心之所盼,不知该多高兴,多欣慰,可这个人竟然是个男的,竟然是严言!!!
真是绝大的讽刺啊,老太太极度震怒失望之余差点失去理智,简直气疯了,风度也不顾了,冲上去劈头盖脸对两个人就是一顿打,但,一点儿也没碰到严言,被韩子龙一个人全接了下来,虽说老人力气不大,但架不住下下都是狠手,直打的韩子龙刚止住血的伤口又裂开了,老太太才住了手,瘫坐在沙发上,呆了近半个小时才开口问:“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韩子龙设想过无数个摊牌的场景,最坏的就是这一种——
毫无预警,被撞个正着!但他早有打算,已做好最坏的准备,并不慌乱,对着奶奶,把错都揽到了自己身上,是自己先爱的严言,追的严言,逼严言结的婚,也是自己叫严言隐瞒的大家,用词很委婉,尽量不刺激奶奶,只有最后一句话说的很坚决:“我们是绝对不会分开的!”
韩老太太听完以后冷笑:“你们就算在荷兰结了婚,那也不受中国法律保护,在我们这儿算不得数的。”
一听这句话,韩子龙知道,奶奶恢复理智了。
面对一个叱咤商界几十年的老人,这场仗不好打。
韩老太太知道和他们两人再多说也没用,命管家去请严言的父母,韩子龙拦着:
“奶奶,您和小言的父母谈,什么意义都没有,他已经成年了,父母无权干涉他的生活,您还是和我谈吧。”
“怎么?你们都敢做!还怕被他父母知道吗?!”
', ' ')('韩子龙不再说话,把严言的父母请来也好,早晚都是一刀,不如一次“砍”清,严言也没说话,无论是对父母还是对韩老太太,他心里只有罪恶感,无论他们中的谁要骂他什么,或对他做什么,他都准备接受,只除了要他和韩子龙分开。
严家老两口是面带喜色进的门,一听完韩子龙的话,全傻了,什么都讲不出,连生气都忘了。
老两口都是老实守旧的人,在他们心里两个男人在一起,和犯罪差不了多少,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儿子能做出这种丢人的事,人家韩家只有一个孙子啊,这不是恩将仇报,要人家断子绝孙吗?!
他们两个老的就是死一万次,也对不起韩老太太!
韩老太太却不怪他们,更绝口不提恩情,反而说千错万错都是自己孙子的错,请他们把严言带回去就好,别再在让韩子龙继续害严言了。
老两口哪看的出老太太这是违心话,只是为了让他们把儿子快点拉走,心里更是愧疚不已,无地自容,拉着严言就要走。
严言不肯走,韩子龙也不可能让严言走,两人的手握在一起,扯不散。
姑妈不看韩子龙也不听韩子龙说话,只是哭着对严言说:
“小言,妈求你了,跟妈回家吧!”
严言摇头,连声说爸、妈对不起,眼睛红了。
严大志火了,忍着心举起手,一巴掌挥向养了十多年、视如己出的儿子,男人盛怒中的手掌,韩子龙挡在严言前面生生接了下来,半边脸登时肿了!
严大志嘴哆嗦着说不出话,眼眶红了。
姑妈看着韩子龙的脸,泪流得更急。
老太太一时间也是老泪纵横,虽说自己刚才恨不得打死这两个孽障,可眼睁睁看着孙子为了保护严言被别人打,心疼啊,再恨再恨,那也是她的命根子啊。
严言更是心疼地扭成一团,不管长辈们怎么看,疯了一样的找药,流泪流的几乎顺不过气,也不管,只顾着给韩子龙上药。
抹去严言的眼泪,轻拍着他的背:“宝宝,我没事。”
屋里所有人清清楚楚地听见了韩子龙说的这五个字。
韩子龙看着三个长辈,尤其看见奶奶哭,心里也不好受。
但,只要他在:
“奶奶,伯父,伯母,今天您们除非打死我,否则谁也别想碰小言一下!”说完,跪了下来:“奶奶,伯父,伯母,对不起,我知道您们现在难以接受,但我求您们给我们一个机会!”严言也跟着跪了下来。
韩老太太看着孙子护严言的样子,听着孙子叫严言‘宝宝’,再听到孙子最后的这番话,知道现在再把谁请来,再说什么也没用了,命管家先把严家老两口送回去吧,严大志和姑妈临走留下话——
小言,你现在跟我们回家,就还是我们的儿子,你要是死活要留在这儿,我们就当没有过你这个孩子,从此,你再也别想进我们严家的门!
严言低下头,泪落到鞋上。
管家把哭的肝肠寸断的姑妈和面色抑郁的严大志送走了。
韩老太太坐在沙发上,好象老了十岁,她看见孙子正在安慰严言,眼神是那样的温柔疼惜……这会毁了他一辈子啊!
十分钟后。
韩老太太把俩人叫到面前,给了两条路——
要么韩子龙带着他这些年自己挣下的财产,永远离开韩家,离开龙腾。
要么韩子龙除了身上的这套衣服和身份证外,什么都不许拿,带着严言,住到她安排的一个地方,三年之内,他们挣了钱,随时可以换住处,三年后,他们只要挣出一份和龙腾一样大的家业,她不仅承认他们俩,把龙腾彻底交给韩子龙,还会替他们办一个婚礼,但若被她发现韩子龙创业的时候动用了他自己现在存下的一分钱,所有的一切都不算数。
说完,老太太面无表情,心里却是怕的,她真怕孙子选第一条!
两个人毫不犹豫,选了第二条。
韩子龙知道奶奶绝不会那么容易的放过他们。
这第二条看起来不讲道理,但对他来说却一点不怕,守业比创业更难,守业之后谋发展就难上加难,他在龙腾做到了。
所以,三年之内为了严言和他,创造出另一个龙腾,他一定,必须,绝对,能做到。
虽然奶奶这么做,八成是个缓兵之计,但有希望总比绝路要好,只要还要时间,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
韩老太太拿走了韩子龙身上的钱物,又跟着两人回到他们家,吩咐人看着严言,只许他拿走自己的衣物,课本,严言想多拿两个玩偶,老太太允许了,然后没收了他们的钥匙,对孙子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你若后悔了,随时都可以回家。”
接着,派人把他们送到了自己指定的地点。
所以,听韩子龙说要去买东西,严言说:“啊?银行都关门了,我们上哪找钱去啊?”
“傻宝宝,银行即使没关门,我们也取不出钱。”
严言给了韩子龙一个你才
', ' ')('是傻瓜的表情,转身从地上的书包里摸出个折子,递给韩子龙。
打开一看,里面的数字不算小,连带着添东西、吃穿,省着花,够他们过一段日子没问题。
“这是前几个月我把衣服退了存下的,刚才趁着没人注意搁进书包里,不是你存的,不算犯规。”
韩子龙一把抱住严言,亲了亲:
“老婆,算计不到总受穷,你比老公厉害。”
但要取也得等明天了,今天晚上他们也不能睡在布满灰尘的凉地上啊,再加上还没吃晚饭,韩子龙舍不得饿着心肝宝贝,怎么都得去那里,拉着严言就出了门。
“——去哪儿?”
“到了就知道了。”
20分钟后,严言知道了,他们来到了典当行。
韩子龙心里真是感谢政府允许当铺重新开张,拿出内兜的一只钢笔递进了窗口。
谁看都会以为这只是一只普通的钢笔,不在意,不知这外表普通的笔里面其实镶着碎钻,本来是用来收藏的,但因为非常好使,韩子龙特别的喜欢,几乎不曾离身,如今要用它给两人换饭吃喽。
严言一把拦住,眼眶都急红了,怎么也不肯,他知道韩子龙有多喜欢那只笔。
“傻宝宝,我现在又不使,东西不能用还有什么价值?!但它给咱们换了吃的,用的,价值就翻倍了,而且我保证,一个月以后一定赎回来。”
不用一个月,明天,明天我就给你赎回来。
严言在心底说。
笔买的时候值千金。
当了,立刻贬值,没换回多少钱。
但足够他们在街边的大排挡里美美饱饱地吃一顿,足够他们在药房里给韩子龙买些药,又在楼下的小超市里买了点减价的洗漱用品外加一把墩布一个盆,其他的,严言说什么都不肯再买了,说等明天到二手市场去买另外需要的东西,那里比这个小超市还要便宜。
韩子龙苦笑,这些事上他向来拗不过宝宝,只有依着他。
回了房间,先拿墩布扫了地,又拿墩布墩了地,都是严言干的。
不是韩子龙不干,先开始他怎么也不让严言弄,结果地越扫越脏,严言说咱们要是想早点休息还是我来吧,一遍又一遍,直到把地擦的锃亮,等干了以后,把秋、冬的衣服展开,多铺了几层,当床,再把春、夏的衣服叠好,当枕头,两个人洗了洗,严言又给韩子龙上了一回药,就睡下了。
又是伤心又是疲惫又是安心——
事情都摊开了,不用再提心吊胆的、惟恐被发现了,也不会再被分开了,听着韩子龙的心跳声,严言一会儿就睡着了。
一阵躁热,严言醒了过来。
枕边无人。
听到一阵流水声,水开的很小,声音细细的,然后消失了,借着月光,看见韩子龙端着盆走了出来。
不想让他担心,以为自己睡不好,严言仍装做熟睡的样子。
接着,听到水被一点点、轻轻地泼到地上……
感觉有布在轻缓地擦着自己额头上的汗,布很软,应该是拿了哪件纯棉的t恤衫……
每隔一会,这些动作就会重复一遍。
直到后半夜,有微风吹入,夜凉下来,一切才停止。
然后,枕边人躺了下来,手轻轻地搁在严言的腰上。
严言转过身,背朝着他,泪从眼角流出……大傻瓜!
96个小时,四天四夜,可以改变很多事情。
比如,现在谁再进入这个普通的,不足四十平方的小套间,一定想不出它原来的模样——
一间房,墙壁是干净的淡蓝色,夏天,看见这样的蓝色,心头仿佛有微风吹过,凉爽爽的,很舒服,冬天,看见这样的蓝色,心头仿佛有白云飘过,懒洋洋的,很温暖。
亮亮的淡蓝,让巴掌大点儿的小房间好像也变的宽敞了许多。
墙上没什么旁的东西,只挂了一个相框,里面没有照片,镶嵌着一张纸,是某位曾经身居要位,突然赋闲下来无所事事的人的涂鸦——
画里有两个男生,一个嘟嘟嘴圆圆眼,一个又酷又帅,两人在打kiss,周围充满大心心,心里写着:
宝宝不要欺负老公,要相亲相爱一万年,切记!
没想到,建筑系的博士生,虽然后来改和商业打了近十年交道,还是没丢了当初画图的手艺,画的似摸似样,可爱的不行!!
唯一的观众却不买帐,看了眼屋内的某只玩偶,再转过头看画:
“嘴嘟的好难看!”还说只有傻瓜才画这种幼稚园小朋友都不画的画儿。
说归说,却打破预算买了个漂亮的相框,小心地挂在墙上,看着看着,嘴角就上扬了,半天也弯不回去。
真不知道——
画傻瓜画儿的,对着傻瓜画儿傻笑的,哪个更傻?
打破预算的不只这个相框,一向精打细算,不怕吃苦,节省成一绝的严言宝宝非说怕热,要买个风扇抱回家
', ' ')(',韩子龙不同意:
“宝宝,风扇管什么用?厨房没插座,你进去做饭,根本吹不着!买个空调吧。”
严言宝宝说他一做饭就精神高度集中,感觉不到热,晚上睡觉的时候吹吹风扇就行了。
韩子龙坚决不同意,钱能挣,人热坏了怎么办?非得买空调!
严言宝宝急的实话都快说出来了,他不怕热,中暑都不怕,就怕某个大傻瓜成宿成宿的熬夜不睡往地上泼水,给他抹汗扇扇子。
撒娇。耍赖。蛮不讲理。老公,我爱你。都使上了,好说歹说,俩人各退一步,选了个折中的法子,买了个正在做大促销的窗机搬回家,厂家还随机赠送了两桶食用油。
看在两桶油的份上,严言宝宝的嘴嘟的小了点儿,某个色狼还在旁威胁说:宝宝你嘟吧再嘟我就亲了。
这可是人潮汹涌的大型综合超市电器部……
宝宝立刻不嘟了,但,好像又有点遗憾,要是没人就好了。
哎,宝宝啊宝宝,到底谁是色狼啊?
不足四十平方的小套间,窗机一开全照顾到了,只有一点不好,噪音大。
但有两个傻瓜不这么想,噪音大好,虽说这小套间的隔音效果还不错,但以防万一,还是有些噪音好!这样,做某种“运动”的时候,不小心发出什么不该发出的声音,邻居不会来敲门,邻里之间,和睦相处,相安无事,多好。
房间小,放不下大床。
本来也没打算买床,多费钱,可着房间的尺寸,严言从早市买了一块厚厚的毡子铺在地上,再扯了几块素净好看又便宜的布料,把厚毡子包住,边角用粗针线绷牢,过段日子就拆换下来洗洗,再换上另一块布,每一块布的大小都是包完厚毡子,还够做个窗帘。
窗边、地下,一色,衬的淡蓝色的墙面,更美。
房间里还有一张凉席,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及堆放在左边角落里,叠的整整齐齐的一落衣服,这两天,又多了一落,那是严言给韩子龙买回来的,虽然和韩子龙以前的衣服根本没法比,但件件都是严言在服装跳蚤市场里,挑来比去,选了又选,每一件都是样子最好、料子最舒服的。
衣服买回来,都先洗一遍,尤其是内衣裤,严言先拿肥皂洗,又拿开水煮,才让韩子龙穿。
右边的角落里,坐着相亲相爱的粉红猪和瞌睡熊*****,两个家伙每天的坐姿都不一样——
韩子龙摆,*****和粉红猪面对面,玩亲亲。
严言摆,粉红猪倒在*****怀里,一起呼呼大睡……
小房间里的东西,统共就这么多。
还有,一间厨房,一间浴室——
墙壁都刷的白白的,墙上分别订了两个小架子,一个放洗漱用品,一个放柴米油盐,浴室多了面镜子,厨房多了个小柜厨,外加两个暖壶。
这样将将够站一个半人的厨房只能站一个人了,没关系,反正另外那人进来以后,除了破坏,还是破坏,正好谢绝他入内。
淡蓝的房间,白白的浴室、厨房,是某个“处处放光彩”的环保油漆的功劳,小小的两桶,四百大元,完全在预算之内,是该花的钱,该受的累,钱是严言取的,累是韩子龙受的。
除了进厨房做饭,其他的所有体力活,除了实在实在实在不会做的,其余扒墙皮、刷、搬、抗、运,都是严言指挥,韩子龙一人干的,本来30多个小时能做完的事,因为他不许严言插手,足足翻了两倍多。
只是饭他怎么也不做,非因奉行“君子远庖厨”的狗p名言,只因,他只爱吃宝贝老婆做的饭,没办法。
这样美美的爱的小窝,谁还认的出来?
96个小时,四天四夜,真的能改变很多事。
比如,龙腾集团换了老板。
韩老太太,已经72岁高龄,早已隐居幕后多年,如今重出江湖,虽然龙腾对外发布的消息是孙少爷自愿辞职,但风华正茂的年纪,干的好好的事业,哪个人会信呢?
一时谣言四起,连伤好后、一直在国外居住,只是偶尔才回国的韩家二老爷都有所耳闻,当晚,把电话打给了母亲——
怎么问,母亲也不肯说出侄子辞职的原因。
知道母亲有多固执,二老爷换了话题:
“妈,如果当年我出车祸没救回来,您会后悔吗?……
妈,我很后悔三年前为了赌气、报复,和您对着干。但我不后悔30年前坚持自己的决定,娶了小梅,我这辈子都庆幸能娶了她做太太……
我想,子龙都三十三岁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究竟想过怎样的生活……
妈,您那边还好吗?需不需要我回去?……”
老太太不说话,半响,听筒里传来嘟嘟的声音,话筒那边的人已经挂了电话。
还好吗?一点也不好。
毕竟不是20年前的商界了,老太太心有余,力不足。
好在,有个人用了十几页信纸把龙腾的近期规
', ' ')('划,发展方向,进攻策略,需要注意的事项,以及内部高层人员、外部竞争对手、合作伙伴们的特长和优缺点,等等等等,详详细细,清清楚楚地传递到了她的案头。
看着纸上熟悉的字迹,泪水从布满皱纹的眼角流了出来,真是老了,固执坚硬的自己变得爱掉泪了。
听见有人敲门,老太太忙擦去了眼泪,管家拿着一个信封走进来,是征信社送来的照片和说明资料,看完以后,她知道,写信的那人已经找到工作了。
学历证明没有,年纪三十往上,想找个好工作太难了。
韩子龙找了个在房地产公司做文案的工作。
小小文案,对韩子龙来说实在是太屈才了,但想在三年内创造出一个和龙腾一样大的家业,只有靠房地产才能做到,只有先进入,才能有机会,韩子龙毫不犹豫的去上班了。
职位不高,薪水不低,刚上班公司就给配了个手机。
就是太忙太累,最早也要8点才能进家门。
今天是韩子龙工作的第三十六天。
昨晚,通宵赶了策划,天快亮了他才睡。
一早,严言轻手轻脚地把早饭做好,洗脸水打好,牙膏挤好,衣服挑好,才去叫韩子龙。
躺着不肯起的人说,亲一下就起,结果,亲了又亲,差点亲的天雷勾动地火,幸好某个色狼知道自己身负养家重任,及时刹车,才没酿成因迟到被开除的惨剧。
吃的饱饱的,拿着满满的午餐饭盒,又在房门口订下了晚餐菜单,抱着宝宝亲了一分钟,韩子龙不得不出门了,不能当老板的坏处就是不能随便翘班了,哎……
因为窗机,因为舍不得让韩子龙吃差的,严言花超了预算好多,不能马上把钢笔赎回来了。
反正是在放暑假,他也想去找工作。
韩子龙不说因为怕严言辛苦,所以不想让他去工作,只是对着粉红猪说:
“累了一天,回来以后看不见老婆,没饭吃,真可怜。”
……
严言乖乖在家给韩子龙做好吃的,等他下班。
严言准备等韩子龙拿回来第一个月薪水,就把钢笔赎回来。
马上就要开学了,学费还没着落,但,严言并不着急,他不打算继续上学了,读大学是为了拖延摊牌的时间,现在没这个必要了。
想得挺好,没想到韩子龙根本没把薪水拿回来,直接把钱打到了严言学校的银行卡上,剩下的一些钱,留下菜钱以后,买了个热水器,虽说这些天拿盆给做完“运动”半昏的宝宝洗澡,着实锻炼了他的臂力,一点没因无法上健身房而耽误,但能偷点懒还是偷点懒好。
赎笔,暂时不可能了。
严言正坐在家里琢磨,开学以后在学校里找个什么样的挣钱工作……
敲门声响了。
他们搬进来的第二天,就换了门锁,两人都有钥匙,没人知道他们住在这儿,除了……
忐忑地打开门。
“哥——”小月站在门外。
“哥,你真差劲!”小月劈头就是一句。
严言脸色白了。
“这么大的事,瞒了我四年,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妹妹啊,害我一直以为红豆番薯是个大美女,真讨厌!……”小月边进门边抱怨个没完。
严言的心脏回了原位:“你怎么找来的?”严言看见妹妹又是惊喜又是伤心,本以为再见到家人一面,难上加难。
“我找到韩家老太太,告诉她,我要来挽救你,她就把地址给我了。”小月没说的是,她一共找了韩老太太8次。
严言低下头:“小月,我不能听你——”
话还没说完,小月摘下双肩背,往严言怀里一塞,沉甸甸地:
“放心,我才懒得管你呢,反正你也不信任我!”
严言急急地抬头:“不是,小月,你听——”
“得啦,得啦,逗你呐!”
“小月,你这装的都是什么,这么沉?”严言放下大书包,进厨房给妹妹端了碗冰糖绿豆汤,韩子龙最爱喝的降暑饮料。
小月一口气咕咚咚喝干,快热死渴死了,背着这块“大石头”,她可是从公车站跑过来的。
“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哥,小屋收拾的够干净的……你们铺地毯啦?这布真漂亮!……啊!!!!!!!!哥,这只猪真可爱,我喜欢!!!!!!”小月把鞋随便一脱,冲着粉红猪就飞了进去。
严言打开书包,呆了,里面放着酱油、醋……一瓶瓶调味品,还有洗发水、浴液……边边缝缝放着各种非处方药……直把个大书包塞得满满当当,一滴富余都没有。
严言胸口热热的,眼眶红了。
“这些都是使的上,放长点时间也不怕的,你慢慢用吧。”
哥哥的个性,小月很了解,给钱,打死也不会要,她就按自己估摸的,他们过日子会需要的东西买了整整一大包。
抱着粉红猪,小月走到严言面前:
', ' ')('“哥,我求你,你可千万别哭哦,你不用太感动,我都记在“嫂子”的帐上了,嘿嘿,将来让他慢慢还我。”
小月就是又嘴硬又爱胡说,严言红着眼眶,不好意思地说妹妹,什么嫂子不嫂子的。
“不是嫂子?哦,我知道了,哥,是“哥夫”吧?嘿嘿,你在下面对不对……哥……你脸红了哦……”
兄妹俩聊不完的知心话,严言问妹妹,妈好不好?爸恨我吧?小飞身体怎么样?……
小月笑着说,哥,妈不止一次叹气说韩先生多好的人啊,给谁做女婿,哪个丈母娘不喜欢的紧?怎么看上我们家小言了?
其实,妈心底满意着呢,她就是不承认罢了……
严言转到厨房给妹妹做饭,小月就是这样,说什么都没个正经。
这里离严家不近,小月吃完哥哥做的下午餐,早早就回去了,遗憾没能等到“哥夫”回来,说以后有时间就要过来骚扰他们一下。
把小月送上车,严言漫步回家。
路上,想着小月临上车前的那番话,这个丫头难得那样的认真严肃不胡说八道:
“哥,你们好好努力吧,其实爸、妈最大的心结就是觉得对不起韩老太太,她若是肯接受你们,爸、妈那关就好过多了……
哥,我看着你们墙上挂的那张画,觉得你们一定能挺过来!……
哥,虽然你们现在挺难的,可有个人那么爱你,你也爱他,我觉得,你真的挺幸福的,真的。”
严言到家做好晚饭,韩子龙回来了。
韩子龙先亲亲严言,再去洗澡,洗完澡,俩人边吃饭,严言边和韩子龙说了下午小月来的事。
吃完饭。
韩子龙坐在桌前开始写策划案,案头上放着建筑、设计方面的书籍,虽然,放了那么多年拣起来不容易,但因为喜欢,就不觉得辛苦。
进入8月末,天气冷热没个准儿,策划案没写多少,外面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严言关上窗户,又给韩子龙披了件外套。
想再去给他到杯热水,被韩子龙一把抱住:
“小暖炉,哪里跑?”
天凉了,小“暖炉”随时随地被主人抱在怀里取暖,又香又暖,主人喜欢的不行,一辈子用定了这个,不退不换,谁要也不给。
“暖炉”坐在主人怀里,被主人抱的紧紧的。
主人工作的很认真,目不斜视。
“暖炉”才不在意。真的不在意吗?真的,“暖炉”很忙,忙着研究主人的耳朵——
他每次都喜欢咬自己的耳垂,其实他的耳垂才好玩……“暖炉”咬了一口,舔舔,主人抖了一下。
他每次都喜欢咬自己的鼻头,其实他的鼻子又高又挺……“暖炉”咬了一口,含含,主人粗喘一下。
他每次都喜欢亲自己的喉结,其实他的喉结才诱人……“暖炉”亲了一下,用舌尖亲的,主人抓狂了。
一把把“暖炉”扔到厚厚的毡子上,扑了上去,粗声指控:
“宝宝,你勾引我?”
“我没晤晤晤……”热吻到差点脑缺氧,宝宝还死不悔改:“…没勾引你…嗯…啊…啊…”
真的没勾引吗?
鬼才信!
“啊…讨…厌…啊……”讨厌,他竟然舔人家脚心,虽说刚洗完澡,可是添那里,又痒又麻,血液直往一个地方集中、把裤子撑高。
“宝宝,你…承认不承认?!”韩子龙含住宝宝的小脚趾,宝宝手、脚都算小的,韩子龙爱到不行。
“…哦…大…色狼…大变态…嗯…啊…”对,遇到宝宝,他就变了,变的既是大色狼,又是大变态,变态的恋着,迷着宝宝身上的每一个地方。
“…不…哦…”不行了,裤子要破了。
两只大手“好心”地爬上宝宝的裤扣,解开,拉下拉链,褪下内裤,脱下外裤,骄傲直挺挺地冲了出来,大手挽救了裤子。
骄傲颤微微的挺着,焦渴着,需要爱抚,一只大手“好心”的覆上去,上下搓动,另只大手捧着宝宝的小脚,含住脚趾,吸吮,两边一起疯狂的刺激,宝宝受不住了:“…龙…”一道白光,快乐胜过神仙。
虽然射了出来,但仍觉得空虚,想要爱人的填满:“…龙…”
韩子龙覆上去,咬要宝宝的耳朵:“…宝宝…叫我…”
“…老公…老公…老公…”粗手指抹着凉凉的东西探了进去,滚烫滚烫的。
……
宝宝等不及了,扭动起来,双手抓住阔背:“…老公…啊…啊……”
“别急…心肝…马上就来…”一鼓作气,巨大冲进宝宝绵软火热的紧窒里,合二为一,两人齐喊出来,韩子龙马上低头含住了宝宝的呼喊,今天没开窗机,万一,被邻居抗议就不好了……
两个小时后,被韩子龙用买了没多久的新热水器洗的香喷喷的严言,和韩子龙挤在一个被子里。
趴在韩子龙宽阔的胸膛上昏昏欲睡,严言又想起
', ' ')('妹妹的话……
很幸福,真的很幸福!
真的很幸福!
如果不是再次碰到伍哲仁这个小子的话。
真的很幸福!
如果不是再次碰到伍哲仁这小子的话。
当时。
严言大三刚刚开学一个星期,正在为找个什么样的工作赚钱而发愁。
他想过去做家教。
可他只有死记硬背的科目好,其他的则羞与人言,做家教没人请。
他想过利用一些没课的日子去做搬运、清扫、侍应生……等等等等。
可他家户主三番五次、明令禁止他从事体力劳动。否则,哼哼,结果就不详细说明了,总之很“惨”!!大概要休假个十天半个月才能上学,还是不要以身犯险才好。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想来想去,自己只剩做饭这项特长了。
晚餐多做些,然后放到迷你冰箱里,再带到学校……
迷你冰箱是韩子龙用第二个月的薪水添置的,因为严言要开学了,所以,韩子龙买了个小冰箱,为的是不让严言天天做饭,怕他辛苦。
可,冰箱添置快半个多月了,严言还是天天都让韩子龙吃新的。
严言在班里贴了个小广告,可以帮住校的同学准备午餐。
原以为只有三、四个人报名,毕竟学校里有5个餐厅,其中一个还包给了小吃一条街…没想到,竟然有三十多个同学来报名。
严言同学不知道的是,他每天都花心思给韩子龙做好吃的,所以自带的便当一直是色香味俱全,引得同学们垂涎已久。
可他向来又乖又安静,大家也不好意思抢他饭吃,如今一见小广告,马上前来报名。
家里没有那么多锅,严言答应了前7个报名的同学,刨除成本,每天可以挣到50多块钱,这样,用不了一、两个月,他就可以把钢笔赎回来了,看着订金,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到一声:
“加我一个。”
抬头一看,原来是那个全世界第一混蛋伍哲仁,严言握着的拳头之所以没挥出去,因为伍哲仁的右胳膊正打着厚厚的石膏。
伍哲仁那天被狂怒中的韩子龙打的着实不轻,回家的路上发现胳膊不会动了,直奔医院,一照片子,内外伤一堆,外加右胳膊严重骨折,生生在家躺了一个暑假。
即使对方有恋人,伍哲仁只要看上就一定能追到手,从未尝过败绩的他一向自命不凡,不信追不到严言,刚能上学就跑过来了,恰好看见严言贴的小广告。
严言根本不理伍哲仁,收好同学们交上来的饭盒,低头走出教室,下午没课,他还要去银行、买菜……有很多事等着做。
伍哲仁追着严言出了教学楼,挡在严言面前,用很诚恳的声音说:“对不起。我那天太冲动了。但,”伍哲仁举起右胳膊一笑:“我已经接受惩罚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
既然道歉了,虽然还是很讨厌他,严言仍解释了一下:
“已经订满了,所以不能加你。”
“多一个人多不了多少的,我也不是很能吃,而且我愿意付双倍价钱。”百分之百没怀好意,他怎么知道严言做饭好不好吃,开口就说愿意付双倍价钱。
“不——”严言也看的出伍哲仁醉翁之意不在酒,要开口拒绝,伍哲仁却抢着说:
“3倍。”
因为姐姐在报社做编辑,伍哲仁很早就得到了韩子龙辞职的消息,他隐约猜到些什么,估计他俩现在还在一起,而且很需要钱,伍哲仁就用加钱来说服严言。
“好。”伍哲仁刚想笑,严言接着实话实说:
“如果你出30倍的价钱,并保证不再出现在我面前,就加你一个。”
说完,不看伍哲仁表情,严言转身快步离去。
韩子龙常常对严言耳提面命——
宝宝,对伤害你的人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对坏人心慈手软等于对好人心狠手辣……
看来,教育颇见成效。
而且,伍哲仁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打伤了严言宝宝的心头肉。
兔子急了也要咬人啊!
事实证明,见着伍哲仁准没好事。
严言买完菜,接着去了离家不远的书屋想给韩子龙买本书,上回他俩逛书屋,韩子龙看上一本书,但看了看价钱又放回去了。
今天收到订金,严言准备把那本书买回去,掏钱的时候,发现钱包没了,抱着一线希望沿着原路返回菜市场去找,来回足足找了三圈,直到彻底失望。
钱包里是家里仅剩的一点现金,外加今天刚收的订金——
严言只得安慰自己,幸好没去银行取钱。
可心里还是觉得别扭。
但,仍是急急地先回家做了饭,再别扭,也舍不得饿着那个人啊。
何况,今天多要做出7个人的饭,不快点做好藏到冰箱里,被发现就“惨”了。
', ' ')('天越来越晚,韩子龙还没回来。
严言看了眼桌上的闹钟,九点了。
这个闹钟,是那天——
严言买东西回来,看到路口的快餐厅准备从7月20日开始,推出一款儿童套餐,前20名买儿童餐的顾客,只要另加30元钱,就可以获得一对新款的猫咪公仔,两只猫猫圆滚滚,眼睛大大,穿着海军服,右手相牵,左手向前共捧着一个圆形闹钟……可爱到爆!
严言看了好久好久,越看越觉得那对猫公仔像对情侣,越看越觉得它们相爱,越看越舍不得移开……7月20日,正好是自己23岁的生日,儿童套餐虽然不是顶贵的,但不在预算之内,想了又想,还是忍痛回家了。
20日。
正好是周六,韩子龙和严言说好了,俩人要去公园一边野餐一边看花吹风庆祝生日,严言早早就爬起来准备食物。
起身发现,枕边人不见了,桌上搁着一张纸:
宝宝我出去办点事我要吃,老公。
严言看看天色,推算了下时间,也就将将6点,他能去哪儿啊?
但不及多想,把纸收好——严言有个小盒子,里面全是韩子龙写给他的便笺,他都细细地珍藏了起来。
然后,忙忙地去厨房准备了。
准备好吃的,收拾好屋子,天光大亮,韩子龙才回来,抱着一对猫公仔拎着一套儿童餐,宝宝幸亏我去的早排第一,否则真抢不过那些公公婆婆爷爷奶奶——
那天,韩子龙远远地就看见宝宝盯着快餐厅的橱窗,盯了好久好久,一脸渴慕,连他站到身后都没发觉。
等宝宝满怀心事地离开后,韩子龙站在橱窗前研究了一下……知道原因了。
20号,韩子龙早早地就来排队,快餐厅7点开门,万一,他前面正好有21个人来吃饭,那不糟了吗?!
果然,他没估算错。
那天在他身后站了数十个领着孩子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公公婆婆……
平日里赖床不起的小祖宗们这会一个个精神抖擞,像只多话的小麻雀,真是苦了那些睡不够的家长们!
想着一个大男人,大早上不睡觉,排在一群带着孩子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公公婆婆的最前面。
严言的嗓子就发紧……大傻瓜!
傻瓜说宝宝礼物这么可爱有奖赏没有?宝宝踮起脚亲了一下。
野餐都准备好了,公园正在向他们招手,所以,真的真的真的真的只打算亲一下的。
只是。结果。
能出门的时候,公园已经关门了。
只好,俩人找了个街心花园,趁着月黑无人夜,闻了闻花香,吹了吹微风,
吃了吃野餐,玩了玩亲亲……度过了难忘的23岁生日。
又看了眼闹钟,九点半了,九点四十五,十点,十点十分,十点二十,十点半,十点四十了。
严言坐不住了,韩子龙每天再晚再晚十点也到家了。
早上走的时候,他还说今天可能回来的早,严言越想越坐不住、越坐不住越胡思乱想、越胡思乱想越胆战心惊!!!
打开门冲了出去,关门的一刹那,严言想起自己身上一分钱也没有,快急死了,什么都顾不了了,也忘了怕生,敲了邻居的防盗门。
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打开了里门。
奶奶您好我住606我有急事找您借50快钱行吗?明天我就还您。
人家要是把他当成神经病或者骗子怎么办啊?严言都快急疯了!
没想到老太太什么都没多说,拿了50元钱,打开防盗门递给了严言。
谢谢奶奶!严言拽了钱就跑,老太太在后面喊了什么一点没听进去,奶奶对不起您就是后悔了我现在也不能把钱还给您!
韩子龙本以为今天能早点回家,结果临时增加的工作一个接一个,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做完最后一个工作,拒绝了同事夜宵的邀请,急火火地打车回家,怕心肝宝贝着急。
到了小区口,付好钱下车,感觉鞋带有点松,韩子龙蹲下系了系,正这个时候,一个人带着风,像火箭一样从自己身侧冲了过去,追着开走的车:
“出租车——”
韩子龙蓦地站起来:“宝宝——!!”
严言站住、转身、看见韩子龙,顿了一秒钟,冲了过来,跳到韩子龙身上骑住,像无尾熊抱着尤加利树,紧紧紧紧地,不撒手!
幸好不是第一次,也不是第二次,韩子龙的底盘早炼的稳稳的,没有摔倒,接住之后往上托了托,让宝宝待的更舒服。
知道宝宝急坏了,韩子龙边解释回来晚的原因边安慰他,心里还想着,这几天怎么也得给家里安个电话了。
其实刚才,严言只要冷静冷静,到邻居家借个电话打一下就没事了,可一遇到韩子龙的事,严言就慌了乱了,什么理智也没了!
被爱人抱着,严言所有的伤痛都涌了上来,想起等他时的煎熬,想起钱包丢了,想起今天
', ' ')('回来做饭时发现、菜贩子趁着没注意在菜里搀了些坏菜,想起……登时觉得委屈犹如滚滚江水扑面而来,抱着爱人的脖子,变成了爱哭男。
以前,没遇到他,就是天大的痛苦,莫大的委屈,自己都能忍受。
后来,只要在他面前,顶点儿的委屈疼痛都迅速的翻了倍,一刻也受不了、忍不住,都要他抱,要他哄,要他来心疼……
韩子龙真是心疼坏了,他发现宝宝根本没穿鞋就冲了出来,赶忙找了个石椅,放下宝宝,查查他的脚受伤没有,还好,入秋了,袜子穿得够厚,没受伤,提着的心才放下。
一查完,宝宝重新又扑了上来,紧紧抱住老公再也不放了。
韩子龙抱紧宝宝——
任他絮絮地说着委屈,哭了说,说了哭,任他把鼻涕眼泪糊了自己一脖子。
幸好,现在是深夜11点多,小区里没人,否则如果有人看见一个大男人像抱孩子似的抱着个男孩,男孩还哭的淅沥哗啦的,不知道这人会怎么想,估计报警的可能都有。
韩子龙摸索着翻出纸巾,给宝宝擦了擦脸,把外套脱下来披到宝宝身上,又抱起他继续在小区里走来走去,直走到,宝宝哭累了,说够了,闻着安心的味道,沉沉地睡去,韩子龙才上了楼,上到三楼的时候,韩子龙想起今天新进的同事问他是身材是怎么炼出来的?选的什么健身中心?找的哪个教练?……韩子龙侧头亲亲宝宝的额边,笑了下,继续上楼。
睡的很安稳,严言是自然醒来的,桌上的猫公仔闹钟有液晶显示功能,抬头看,4点52分,又窝回温暖宽阔的胸膛,闻着喜欢的味道,睁着眼睛,因为窗帘是拉着的,所以黑暗中什么都看不真切。
眼睛些微有点酸涩,昨天哭着哭着就睡着了,但,后来被放到枕上之后有段时间,在迷蒙中感觉到他在用湿毛巾给自己轻敷,所以,还好,不是特别难受。
更紧地偎向他。
仔细听,小屋里有钟表滴答的声音和他轻微的鼾声,不用看,就能想象出他熟睡的样子,微笑爬上嘴角。
渐渐,闻到了雨的味道,接着听到细细的雨声敲打着玻璃,又下雨了,最近总是下雨,天变凉了,楼里还没开始供暖,却感觉不到寒意,他总说,他只要有自己这个“小暖炉”就足够了,其实,他才是真正的暖炉,比什么都暖,只要抱着他,从头发丝到脚趾头,都是热呼呼的,舒服的不得了。
稍稍把头往下移了移,砰砰砰砰,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很好听,一百年也听不够。
好想去摸他浓密的头发,深刻的面庞、五官、还有耳朵,脖子,喉结……但,不想扰醒他。
于是,悄悄握住搁在自己腰侧的温厚大手,轻轻的抚摸着。
这双手,平日里呵护宝贝着自己,不许自己的双手长一点点茧子……经过四年多的精心照顾,保养,当自己的手茧慢慢都消失的时候,这宽厚的掌心却生出了薄茧,小心地把大手放到唇上,细细吻过手茧,就像以前他经常对自己做的那样。
每次早早醒来,都会像今天这样,做着这些动作,百做不厌。
然后贪恋着他的味道和温暖,不想动,可闹钟显示已经6:02了,该起来做早餐了,想着他吃东西的样子,心融成了一片。
曾说过,只要能和他在一起一天,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如今他们这么相爱,朝夕共度,老天的惩罚仅仅是让他们一起捱穷,实在是太幸运了!
只要能看到他、抱着他、有他在身边,比起失去他,过再穷再苦的日子也不能算是惩罚,简直就是恩赐……
亲亲他,小心翼翼地爬起来,迅速轻声地洗漱完毕,打开冰箱,取出昨晚切好的火腿丝和牛奶,走进厨房,打开小柜厨,取出面粉,鸡蛋、丝瓜和胡罗卜,他不爱吃胡罗卜,却爱吃糊塌子,于是就把胡罗卜切的细细地加在面里,他每次都能全吃光。
和面,放进盐,鸡蛋,丝瓜丝、火腿丝、胡罗卜丝……锅烧热了,开始烙,一张,两张……最后一张就快出锅了,开始热牛奶,厨房的门被推开了,嘴角弯起——
大懒虫今天表现的还不错,不用三催四请,自觉起床。
把最后一张搁到盘子里,牛奶也快开了,懒虫从背后抱住自己,下巴抵住自己的肩颈,咬了一下自己的耳朵,“老婆——”。
颤抖了下,向后撞了撞,催他去洗漱,准备吃饭。
他根本不听,反而越咬越起劲,又含住了耳垂。
颤抖的更厉害了……不幸,不、不、是幸好,牛奶开了。
先把糊塌子端上桌,又回厨房端牛奶,他一直抱着自己的腰,一会儿含耳垂,一会儿轻舔脖子,跟着自己来来回回。
再搞下去,别想吃早餐了。
拉开围在腰上的胳膊,握住大手,拽进浴室,推他到洗脸池前,命令他赶快洗,刚放开手,他又抱上来,没办法,只得挤好牙膏,打好洗脸水,然后再拉开胳膊,转过身,给他刷牙、洗脸、刮胡子。
真不想把他打理的这么帅,于是又
', ' ')('把他的头发弄的乱了一点,但,这样一看好象又更酷了,哎,每天都为这个烦恼。
算了算了,还是按正常的梳吧。
收拾停当,拉着他出来吃早餐,食物刚好放成温的,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他把自己抱在腿上,喂着自己,也要自己喂他,要不然就不吃了。
自己不爱喝牛奶,所以,只给他热了一杯,正好可以省钱。
可他每次一定要自己分享,要不然就不喝了。
就是这样,三十三岁的大男人,不仅爱撒娇蛮不讲理还总是威胁自己,有的时候,比三岁的小孩还不乖,可就是爱他,爱到不行!
哎……捏捏他的鼻子,咬一口。
吃得好饱,拽着他到浴室又漱了漱口,被他不怀好意地坏笑:
“宝宝,你“搭帐篷”了。”
“…别…别摸…啊…讨…厌…”讨厌讨厌,刚才被他又抱又摸又咬,能不“搭”吗?
“你…该…迟到…嗯…”讨厌讨厌,耳垂又被他偷袭。
“宝宝,刚7点05……”
就知道,他每次早起都有预谋。
“你晤晤晤——”
嘴被堵上了,不能继续抗议,就只能全力以赴了。
窗外,雨停了,彩虹出现,窗内,春意盎然,真是很美丽的早晨。
八点,他要出门了。
临走,他说今天有个很重要的会议,或许会有好消息,亲亲他,给他打气。
被他紧紧抱了下:“宝宝,晚上我要吃”
送他出门后,回到小房间。
桌上他留了钱,说银行太远了今天别跑了。
其实虽然今天没课,中午还是得去给同学们送饭,正好顺便去银行,但,没法告诉他。
想去还钱,时间有点早,还是等会吧。
拿起角落里打了一半的毛衣。
快到穿毛衣的时节了,可跳蚤市场里的款式都不好看,不想让他穿,买了几件颜色好的,回来洗干净拆了重新织,他在的时候总是捣乱织不了多少,趁着有时间,争取赶快完工一件。
靠着*****,织了没两行,敲门声响起。
这么早,不会是小月吧?
打开一看——
“严先生,老太太让我来找您——”韩家的老管家,笔直地站在门外。
6点50分。
韩老太太坐在书房里,管家请了很多次,她还是不想去吃早餐,最近胃口很不好,吃不下东西,偌大的餐厅,只有她一人,吃着吃着就觉得心寒,真是老了,越来越怕孤独,以往孙子隔三差五就会带着严言一起回来,乐乐呵呵地陪她吃饭说话……
韩老太太的左手边是征信社这几天送来的照片和资料,看着照片上,俩孩子在一起,亲亲热热的拉着手,老太太心底酸涩——
小言,你要是女孩儿该多好啊!
右手边是孙子写来的一些信,和最初的那封一样,都是些关于龙腾事业上的处理意见等等……
细细地读着这些已经读了几千几百遍的信,看着熟悉的字迹,老太太想起了昨晚,又接到的,二儿子的电话:
“……妈,三十年前,您说我一定会后悔娶小梅,可今天我是后怕,万一我没娶小梅怎么办……妈,儿孙自有儿孙福,儿孙也自有儿孙的冤债,该是福或是罪,都是儿孙们自寻的,您就别为难自己了吧!……”
那天,孙子也说过类似的话:
“……小时候,我很恨我妈,现在我能理解她了,其实我和她是一样的人……如果我娶了深爱的女人,有了孩子,一个总被父亲忽略的小孩会幸福吗?……如果我终其一生都没能找到所爱的人,永远都不知道幸福是什么……奶奶,上面这两种人生,您希望我过哪一种?……我怎会后悔遇到小言?!想起若万一我从没遇到他、或错过了,我只会后怕!!!……”
韩老太太不明白,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儿子,孙子都不能守在身边,她只是不想看着他们走上不归路,吃苦受罪啊!
但,他们却一个个宁愿吃苦受罪,也甘之如饴无怨无悔,老太太泪落如雨,突然很想好好地痛哭一场,这一刻,她不再固执坚硬,只是一个怕孤独寂寞,思念儿子,想念孙子的老人罢了。
老太太哭够了,擦干眼泪,取出一个锦盒装进信封里,锦盒里装着那天从孙子和严言身上摘下的项链、戒指,按铃叫来管家——
“把这个给子龙他们送过去,我老了记性不好,还是由他们自己保管吧。”
老管家拿起信封,走到门边。
“等等……”
听到老太太的声音,老管家回转身。
“…如果…如果…他们有时间…不勉强的话…请他俩回来…过中秋…”
老管家眼睛湿了,匆匆领命而去。
韩老太太走到窗边,窗外风停雨驻,旭日东升,推开窗,空气很清新,彩虹挂在天边,很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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