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
我大喊道,回应我的是军鼓螺号。无数的骑兵飞驰在街道上,烧杀抢掠无处不见。当我一脚踩到街面上时,一摊鲜血正在我的脚下,它直接飞溅到了我的半腰。骑兵们还在四处劫掠,巨大的黑狼旗随着他们的飞驰而飘扬。
远处城墙上大火燃起,一片片黑暗遮盖天幕,仿佛魑魅魍魉,横死的人们回归殡天的景象。
“娘!”
我又喊道,突然听到同样的声音,却稚嫩的很。
“娘!——娘!——”一个小女孩被一骑兵横在马背上,不顾她濒死一般的哭喊,骑兵们越跑越远。
“笙儿!”
背后又传来女人绝望的呼喊,一转身看见无数的吕兵拦住了那女人。
“夫人危险!贼兵还在街上!”那些士兵喊道,期间又有人中箭倒地。如此混乱可怕的场景,却仿佛吓不怕那女人。
“快把夫人拉回去!”那士兵喊道,几个士兵便将那女人硬拖回了大寨门中。她尽力哭喊,就像是一块肉被撕扯下来了一般。
“我的笙儿啊!——”那声音不久便淹没在喊杀声中。
我看了看游过来的地方,被染成血红的江水另一面,依然是那片西域贫瘠的土地。远处的风景因为热气腾起而扭曲,大姐还是骑着马在原地,远远地看着我。
我看到的是地狱。
我想这样告诉她,让她不要过来。
“不见得吧?”
她远远地答道。
重新游过那片江水,大姐还是看着我,我却紧紧盯着更远处。大同小异的样子。
厅帐。
厅帐。
床头。
床头。
战场。
尸体。
暴力。
讥笑。
献媚。
厅帐。
厅帐。
厅帐。
是啊,我才发现。那里不是地狱。远处那片赤红的街坊不是地狱。
它只是地狱的门。
我见到的这些,何曾不是人心中最丑恶的部分。再光辉的人,来到厅帐中面对我就成了野兽。没有希望,本将可以把希望寄托在人身上,但它显得越来越荒谬。
我继续向前走去,又见到一处厅帐。
我被士兵压着,终于得到准许抬起头。她高高在上,饶有兴趣的俯下身子望着我。仿佛一瞬间,两个枝叶繁茂的树纠缠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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