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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皇帝大怒:“兴庆侯府真是太不像话了!”
他是皇帝的,他的妃嫔岂能和寻常人家的妾相提并论?兴庆侯世子这般胡言乱语,肯定是在侯府里学来的,兴庆侯脱不了干系。
“现在就去将兴庆侯府把兴庆侯世子等给朕抓进刑部大牢!”皇帝猛地拍下,“朕倒是要看看他们兴庆侯世子到底有多么尊贵!”
刑部尚书没走:“那四皇子的案子?”
“朕自有论断!”意思就是放着不管。
刑部尚书告退,但他心里丝毫不慌,背后主使既然让林若告上了京城,就不会让这个案子夭折,必定是要让隋王栽个跟头的。
且瞧着吧,明日早朝还有得闹腾呢。
不过他现在要做的,是去拿兴庆侯世子。
……
成王府书房,萧恪听着手下人的汇报心情愉悦了不少。
“不光是兴庆侯,能揭出来的都揭出来,争取将萧华给困死。”萧恪沉声道。
只要萧华被困住了手脚,他才能放心地去塞北赈灾。
下方那人躬着身子,态度恭谨:“殿下放心,这次将隋王一脉的人给捅了五个出来,外加隋王倒霉,冀州有人上京来告他,怕是除夕前隋王都不会好过。”
萧恪冷笑:“他不好过那就最好。”使些上不得台面的下三滥招数,活该。
“塞北那边情况如何?”萧恪暂时不理会萧华的事,谈起了塞北。
“塞北雪灾确实严重,大雪压倒了很多房屋,修缮起来并不容易,不过有殿下的筹谋,今年戎狄并未趁机南下,减轻了塞北的负担,又有苏氏商号发粮发棉衣,没有起动乱。”
萧恪知道,苏氏商号这边是苏清意的意思。
苏清意的眼光看得很远,不光是一个只会做生意的人。
“你提前去探路,本王担心有人会在运送粮食时下黑手,你带上足够的人手,把路给清干净,要确保运送粮食的路途畅通无阻。”萧恪吩咐道。
那人领了命:“属下遵命。”
萧恪在书房又忙了许久,等到了晚膳的时间又去陪苏清意吃了顿晚膳。
吃饭时萧恪总是会频频地看向苏清意的肚子,苏清意穿着宽大的裙子,其实现在还看不出来,等他从塞北回来,苏清意肚子里的孩子应该就会动了,孩子会在母亲的庇护下长大,然后明年出生。
苏清意失笑,没想到萧恪在当父亲这件事上还是会有些紧张的心情,她放下筷子,拉过萧恪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等殿下从塞北归来,殿下再将手放在这里,孩子说不准会踢你一下。”
萧恪笑了起来,神情也柔和了不少:“那还是不能太好动了,不然尽折腾你了。”
他凑近苏清意的肚子,温声道:“小家伙,爹爹不在,你不许欺负你娘亲,听见了没有?”
苏清意:“现在哪里就能听得见了?”
萧恪:“不管能不能听见,都要先教一教。”
他对教养自己的孩子抱着十成十的热情,自己从小没有感受过父亲的疼爱为何物,他不想自己的孩子也走上一条自己走过的老路。
这一晚萧恪是在清疏院睡的,晚上就半搂着苏清意入眠,第二日他打算借故不去上早朝,免得又将火烧到自己身上,正好可以陪苏清意一觉睡到大天亮。
萧华自己管不住手下的人,当然,他本身也是爱作死的,这一次早朝能吵成一锅沸滚的热粥,谁沾上谁倒霉。
自然,最倒霉的肯定是萧华。
第二日萧恪是跟苏清意一块起的床,又一起用了个早膳,然后去了延鹤院。
张氏的身体虽然有细心调养,但是如今天越发冷了,出门对于她来说太过受罪,便躲在了屋子里,萧恪临行前该去看看她。
他当年征战回来便一直没有离开过京城,张氏也是在他回到京城之后才娶过门的王妃,也就是说张氏也没有留守成王府的经历。
“殿下这一去,除夕前能赶得回来吗?”张氏忧心不已。
要是萧恪不能在除夕之前赶回来,那么除夕宫宴,要么就是她这个病秧子去,要么就是苏清意一个身怀六甲的人去,不管是谁去,没有萧恪在,她们都不会好过。
“王妃放心,今年塞北雪灾是意料之中的事,早有部署,赈灾不会太难,很快就能赶回京城的,你尽管安心在府里养身子。”萧恪抱了抱自己这位身体孱弱的王妃,“等你身体养好了,我们还要一起孕育子女。”
张氏的眼睛一热,她闷声道:“那妾等着殿下平安归来。”
萧恪:“会的,到时候少了一根头发王妃都可以找我算账。”
没能在延鹤院陪张氏多久,散朝之后消息传回来,他就要决定后面的路该怎么走,忙得不可开交。
他只剩下明天一天的时间了,而萧华今天还在蹦跶。
他必须地抓紧时间。
苏季来了王府,将动向汇报给了苏清意。
即使早有准备,皇帝的
', ' ')('偏心还是让苏清意长了见识。
“陛下本来是想将诉状给销毁,然后把事情给悄无声息地压下去,他没有想到这件事的传播速度太快,今日早朝直接有官员上书,还获得了一致拥护。”苏季道。
“陛下以为销毁一张诉状就可以万事大吉了,却不知事关皇族,人传人只会传得更快,他高坐在皇宫大内自然是听不见看不见的,可能听见能看见的,还是大有人在。”苏清意继续绣着荷包的纹样。
“林若上京带了三份诉状,就算是这一份被销毁,也依然还有两份,咱们这位陛下,还是太自以为是了。”苏季言辞间对皇帝没有半分尊敬。
苏清意拿过剪子剪掉一截线头,头也不抬:“现在萧恪要去塞北,审理萧华很有可能会是萧睿主持,萧睿是皇长子,乃是各皇子的榜样,他会教萧华做人的。”
苏季笑了笑:“这倒也是。”
苏清意的纹样绣好了,她自己瞧着还是挺满意的,再给做成荷包就行。
萧恪可不能嫌弃她的手艺,这是萧恪自己要的。
出发
皇帝有心维护萧华, 但他也不能真的对群臣的意见置若罔闻,终于,在后一天的早朝上, 有谏臣以死相逼, 请求皇帝下旨彻查隋王害人性命一案,要是皇帝不下这个圣旨,那他们就撞死在大殿上。
如果有谏臣撞死在早朝上,这传出去的后果那可是相当严重, 就连昏聩了这么多年的老皇帝也很清楚这其间的份量。
群臣死谏跪了一片, 皇帝不得不忍痛下旨彻查萧华的案子, 由皇长子萧睿负责主审。
在皇帝看来, 萧睿是皇长子, 是萧华的兄长, 况且长兄如父, 必定会多加照顾萧华, 为他打算,让萧睿去查萧华,萧华肯定能少担点罪名, 少吃点苦头。
只可惜对自己的皇子们并不了解的皇帝打错了算盘,还长兄如父, 萧睿顶多算个后爹。
不过过程虽然波折了一下, 只要萧华落到了萧睿的手里, 就没有功夫再到成王府跟前晃悠了, 萧恪心里放心了不少。
兴庆侯世子杀了冯昭容的亲弟弟,而兴庆侯又偏偏摊上了他的主子出事儿, 无人能助他捞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儿子, 但是兴庆侯又一定会去求萧华帮忙, 要是萧华姿态放低一点,兴庆侯还不会怎么样,可若是萧华仍旧一副自己很了不起的鬼样子,那么难免兴庆侯到时候狗急跳墙不会咬上萧华一口。
要是自己能亲眼看见萧华倒霉那就更好不过了。
萧恪暗暗地想。
在出发前往塞北之前,除了收拾了萧华一顿,萧恪还对隆和郡公出手了。
隆和郡公行事缜密,很难抓住他的把柄,但是最了解他的人是和他一同长大,一母同胞的皇后,皇后都已经和萧恪站在一条线上了,自然不会吝惜自己手中的情报。
她对自己这个令人讨厌的弟弟无感,她早就同父亲说过,爵位交给他只会酿就祸患,父亲偏偏不信,放着品行端正又富有真才实干的小儿子不喜欢,非喜欢那个蠢货,现在好了,都叫皇子们给抓到把柄一道对付了。
皇后可不想自己受到牵连,同时也希望保住隆和郡公府的荣耀,所以她选择了和萧恪联手,共同对付隆和郡公。
一个萧华,一个隆和郡公,都在安排得明明白白之后,萧恪才放下心来动身北上。
临行前萧恪接收了朝廷筹措的粮食和国库拨出来的赈灾银子,粮食自是不必多说,临时筹措根本就凑不到多少,商户趁机涨价皇帝也不管,任由商户发国难财,而银子那就更少了,就给了五万两银子,都没有装几箱,还真的是拿苏清意的嫁妆当国库用。
萧恪再次对自己的这位父皇感到无比恶心。
不过有一点,既然他不愿意出这个银子,那么他也别想塞北还能拥戴他这个无能的皇帝。
他会将哪里用的是苏清意的银子一点一点地给算清楚,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欠了苏清意的。
苏清意说得对,既然皇帝不仁,那就不要怪他们将军心民心皆收于自己囊中。
“殿下,在北边有一家钱庄,名为度北钱庄,你拿着银票去那里兑现银。”苏清意将装着银票的盒子递给萧恪,“妾身已经命人准备好了这次赈灾的银子,粮食和棉衣也早就叫人运了过去。”
萧恪抱住了苏清意,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清意,多谢。”
苏清意给了他赈灾的底气,而他也不可能无所表示,他将自己的亲令交给了苏清意。
“见此令如见我本人,有了它,我手下的所有人都可供你差遣。”萧恪把那枚古朴的铜牌放到苏清意的手中,“我和清意,推心置腹。”
苏清意没有推辞,她收下了萧恪的亲令。
她原本只是奔着萧恪最有可能坐上龙椅,才会选择萧恪作为合作的对象,刚开始她也没有想过能和萧恪走到这么信任彼此的一步。
“妾身还有一物要给殿下。”苏清意把连夜赶工的荷包拿了出来,“先前殿下不是说要一个妾身
', ' ')('亲手绣的荷包?喏,绣好了。”
萧恪接过荷包,一脸认真:“清意这是绣的山川河流?”
苏清意眨了眨眼,作势就要去把荷包给抢回来:“殿下要不还给妾身吧,左右殿下也认不出来妾身绣的是何物。”
萧恪自然不还,还直接系在了腰上:“我不过是逗逗你罢了,当真了?”
他自然是能看得出来,苏清意绣的是吉祥纹。
苏清意的女红水平确实很一般,不过也不至于差到连绣的是什么都瞧不出来。
萧恪再次抱了抱苏清意,给苏清意拢好身上的披风:“你回吧,如今天气凉了越发的冷,苏扬是四季温暖之地,你肯定受不了京城的温度。”
苏清意摇摇头:“妾身目送殿下离开。”
要是换作之前,萧恪叫她回去她必然回去,只是如今不一样了,萧恪在对她交心,她便不会再将萧恪视为工具。
毕竟他们很有可能,就要相守一辈子。
萧恪眉目舒缓,他扬声唤道:“萧征,照顾好侧妃。”
萧征抱剑领命。
苏清意眼睫轻颤,萧征可是萧恪的贴身护卫,武功高强且忠心耿耿,萧恪就这样把人派给了她。
“宁福来荣,待会儿你们好好护送侧妃回府。”萧恪是去赈灾的,自然不会带宁福和来荣,所以将他们二人也留在了京城。
嘱咐完之后萧恪三两步走过去翻身上马,青色的披风在他的身后打起一个潇洒的弧度。
萧恪拉着缰绳调转了马头,下令出发。
队伍从城门口慢慢走远,苏清意在原地站了许久,方才等到队伍彻底看不见。
城墙之上,萧睿和萧远注视着这一切。
萧睿道:“真是羡慕五弟,能得这么好的一个女子相伴。”
萧远不可置否:“对于女子来说,更重要的从来都不是丈夫的地位和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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