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是很理解这人的自来熟,不过萧征动了动嘴皮,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名字:“萧征。”
都跟萧征会上面了,康茂也懒得走屋顶了,直接和萧征一起去见苏清意,哦,还要拖着刺客过去。
康茂生得五大三粗的,一身腱子肉看起来就很不好惹,不过人很老实,面相也憨厚。
“王妃,侧妃,这位就是侧妃找来扮演假刺客的,康茂。”萧征上前,主动禀报道。
苏清意只知镇王府旧人不少,且能干者众多,却没有见过多少人,比方说这个康茂,她就是第一次见。
“您就是康茂大叔?”苏清意让下人给康茂搬了一把椅子,“今天晚上辛苦康茂大叔走这一趟了,请坐。”
康茂三下五除二地扯了自己身上的那层黑衣:“不如先替我将这一身给处理了,我接下来就待着这里装王府侍卫。”
苏清意点了点头,铃铛便走过去将康茂的夜行衣给捡起来,拿去焚烧。
至于康茂逮住的那个家伙……苏清意还是要审问审问的。
“醇国公派你来成王府的目的是什么?”苏清意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
刺客忠于醇国公,自然不会老实交代,还很有骨气地冲苏清意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张氏顺手摸了一个茶杯砸了过去,只是她的准头不太行,没能砸刺客的身上,只落到了刺客的身上,茶水洒了一地。
“你被我们抓了,便是一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还真是个有气节的,可要是你顺利潜入了成王府,没有被抓,你会痛快地杀了我们还是加以折磨?”
刺客愕然瞪大了眼睛。
张氏:“你瞪我做什么?我料中了?醇国公给你布置任务时,肯定不是叫你一剑送我们归天吧?”
刺客低下了头,不言不语。
这个女人说得对,主人给他布置任务时确实交代了要怎么做。
主人说,那个大着肚子的女人不能直接杀,要先杀她孩子再杀她,让她感受着自己孩子在死去,而那个病歪歪的女人要放到最后杀,因为得让她绝望,她身子不好,急火攻心之下能自己把自己给弄死。
他一向听从主人的命令,主人说要如何做他便如何去做,只是没想到这成王府的防守竟然如此厉害,而且他们自己人还假扮刺客,这是想干什么?
他的武功在主人的死士中也是算好的了,没想到在那个大胡子的手上竟然过不了几招,这才致使他的任务失败,不过无妨,他相信主人迟早有一天会达成目标。
“王妃,王府外的禁军和城防营开始冲门了。”宁福小跑着过来,虽然急,但是却没有丝毫的紧张之意。
苏清意这会儿已经想明白了,醇国公派了这么个废物点心过来,根本就没有指望这个死士能够完成任务,换句话说,这个死士就是一个用完就扔的工具,醇国公真正的动作,是放在禁军和城防营上的。
只要禁军和城防营进了成王府,趁乱之时要杀她和张氏,可要比派刺客来得手的机会大得多,关键是事后什么都可以推给这个刺客,所有的罪名都由这个刺客来背负,只要能够弄死她和张氏,死无对证,加之萧恪还没有回到京城,醇国公能够做的事情,那可真是不少呢。
醇国公这个老匹夫,是想剪除萧恪的力量,亦或是,想慢慢地整死萧恪。
“让王府的侍卫都不用在前边拦着了,都到延鹤院来,保护好王妃。”苏清意不敢确定那三个统领会不会当场发疯,在刺客已经被制服的情况下仍然攻击他们,所以她得提前做个打算。
当然,她也准备吓唬吓唬那三个人。
禁军和城防营蜂拥而进,将成王府堵得水泄不通,那领头的三个人嘴里还大声嚷嚷着“捉拿刺客”,实则心里打着一圈圈的鬼主意。
然而原本计划中,成王府的侍卫会跳出来阻止他们,侍卫和军队不一样,不会保持长期频繁的军事训练,而且王府的侍卫数量也不多,肯定不是他们的对手,所以按照计划,他们会突破王府侍卫组成的防线,然后——杀进去。
但是一路进来,连个鬼影都没有,他们也只好按捺下心中的疑惑,继续打着捉拿刺客的名义往更深的地方推进。
这一推,就推到了灯火通明的延鹤院。
苏清意让铃铛直接写了一份认罪书,上面写的是醇国公如何谋害成王府一众人巴拉巴拉,自然,不是那个死士交代的,而是她自己胡编乱造的,编完了之后强按着那个死士盖了个手印,然后就收了起来。
说不准哪天她还能用上。
而在那三个气势汹汹的统领穿过士兵们走进延鹤院时,看见的是苏清意手里高高扬起的剑。
这把剑很快就落了下来,杀掉了那个死士。
苏清意的脸上身上,又一次溅上了血迹。
看见那三人来了,苏清意提着正一点一点往下滴血的剑,缓缓地转过身:“不知诸位深夜造访我们成王府,所为何事?”
这三个统领是武将,哪怕跟萧恪这样在
', ' ')('沙场上驰骋过的人比不了,那也是日日和刀剑作伴的武将,可他们看着面似神妃仙子却拿着剑亲自砍人的苏清意,竟然心里冒出了一股股凉气。
“我们是来抓刺客的。”还是城防营的头铁,又一次站了出来。
“刺客?”苏清意歪了歪头,“说得不错。”
三人一愣,她在说什么?
“你们可不就是刺客吗?”苏清意丢了手里的剑,“来人,将刺客给我抓起来。”
幸好她让张氏先回屋子里去了,不然让张氏看见她的院子被糟蹋了肯定影响心情。
是她没有思虑周全,早知道就去萧恪的清静院了。
正快马赶回家的萧恪:“???”是谁在背后念叨我?
苏清意重新坐下,铃铛默默地守在她的身旁,萧征可康茂都站在前方。
“禁军和城防营的兄弟们,此事与你们无关,只是这三人和我家殿下私底下有仇,假借抓刺客实则闯入成王府意图徇私报复,你们是无辜的,还是退下吧。”苏清意朗声道。
禁军和城防营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很茫然。
“你个妖女,休得妖言惑众!”城防营统领怒吼起来,还试图给自己的手下洗脑,“我们是奉了上面的意思来剿除妖女的,众位随我杀了她!”
苏清意换了个姿势,继续安稳地坐着,没想到醇国公还真的是想直接弄死她,哦,还有张氏。
胆子果然够大,手上有这么点人就敢如此行事,要是权力再大一点儿,醇国公怕不是要直接造反自己当皇帝了。
精彩,太精彩了,这京城里的戏院子也别找小孩子从小学着走了,就让醇国公去唱,保证上座率满满。
然而未等到手下的人动,一个声音先从后边传了过来。
“你们要杀谁?”
萧恪一身玄衣凌乱,头发有些松散,一看就是赶路赶的。
苏清意不自觉地弯了弯眼睛,看,萧恪回来了。
“要么,从本王的王府里滚出去,要么,死。”
萧恪面若寒霜,即便在信中已经得知了苏清意会有动作,但他还是无法忍受,在他的王府里,她的妻儿,居然要受到他人胁迫。
哪怕这些胁迫并未成功,甚至是没有开始。
“本王只是不在京城,不是死了。”
奇葩
醇国公统率这些人靠的是皇帝给的权力, 而萧恪不需要皇帝给他权力,他仅靠他在军队中的威望便可以让这些普通的士兵臣服。
萧恪让他们离开,他们就算是迟疑了也会听萧恪的吩咐离开, 至于他们的统领, 他们已经顾不上了。
在他们进入成王府之后又不是没有人发现其中的诡异,而他们的统领今天行事也颇为疯癫,他们只是普通人,家里也有父母需要赡养, 也有妻儿需要照顾, 权衡之下, 无人会为了他们的统领而放弃自己的家人。
更何况他们的统领平日待他们也说不上好。
士兵们什么都不知道, 自然可以在萧恪的准许之下一身轻松地离开成王府, 只要萧恪不与他们计较, 他们什么事都不会有, 而这三个统领, 在萧恪平静而冰冷的目光之下,遍体生寒,脚下也仿佛生了根, 动弹不得。
萧恪的身上,跟那个怀着几个月身孕还敢亲自提剑砍人的疯女人一样, 有着同样的气质。
“三位趁本王不在, 欺负本王的妻儿, 似乎还挺快乐?”萧恪慢悠悠地走上前, 他每近一步,那三人就越害怕一分。
苏清意嗤笑道:“方才对着我喊打喊杀时刻不是这般姿态。”
虽说自己提剑砍人也确实给这三个人造成了一定的心灵创伤, 但这完全不影响他们依然想要冲上来杀了她。
“殿下, 这三个人同你有着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苏清意撇了下嘴, “妾身怎么看着,他们恨不得我们成王府全死干净呢。”
萧恪回眸,无可奈何地道:“清意,不要动不动的就把死挂在嘴边。”
话说……清意脸上和衣服上都溅上了血迹,而旁边还有一个穿着夜行衣倒在地上的刺客,这个刺客是清意自己处决的?
清意果然与旁的女子不同,这么勇敢。
苏清意笑了笑,双手在嘴巴前比了个叉,示意自己不说了。
萧恪温煦地对苏清意笑着:“等我一会儿,处理完了就带你回去好好洗洗脸。”
说罢,转过头就变脸,又是一张黑云压城的臭脸:“本王也很好奇,哪里得罪了你们,才会叫你们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夜闯成王府。”
城防营的那个统领一听,也顾不上怕萧恪了,瞬间就将自己这些年的委屈与不平全部倒了出来。
“成王你这个人简直虚伪至极!当初我明明能够升迁,你却让吏部压了我的升迁,还说我干不了!你凭什么这么说!你就是想在把自己的人往上扶持,所以排除异己!”
萧恪皱了皱眉,良久,他问道:“你谁?”
', ' ')('不好意思,他的脑子里素来不记像城防营统领这样的人,本事没有几分,还自诩了不得,所以即便自己压过他的升迁,他也记不住。
城防营统领差点没让萧恪这句“你谁”给气死。
“你装!你继续装!我倒是要看看你能装多久!要不是为了皇位你能装得看这么久?”
这话别说是萧恪了,就是苏清意都不爱听。
“我家殿下装什么了?他自小在军营中历练是装的?他身上的伤疤是装的?他去塞北赈灾去燕北济军是装的?”苏清意挺着个大肚子愣是走了过来,指着城防营统领骂,“你有能力你怎么不装一个出来让天下人看看?你不过是在宣泄你自己的不满而已,充什么大义凛然?”
要是萧恪是装的,那她岂不是个拿着几十万两银子陪萧恪装的冤大头?她看起来是脑子不好使吗?要用几十万两银子去打水漂?
萧恪赶紧安抚苏清意:“好了好了,清意不要同此人一般见识,不气不气。”
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苏清意这么生气,这混蛋是戳到了苏清意必炸的点上了。
苏清意平生最恨的就是该作为而不作为之人,主要就是恨老皇帝,这个城防营统领跟老皇帝一样一样的,自知从自己出发,全然看不见大渝,看不见一国百姓,苏清意不讨厌他讨厌谁?
“来,我们过去坐一会儿。”萧恪先将那三人给晾在了一边,护着苏清意回去坐下,好一阵安抚。
安抚好了苏清意,萧恪继续问:“你们两个,又是因何记恨本王,说说看吧。”
禁军左右威卫的这两个,理由也很简单,一个是因为自己的兄长曾经在西南军,和萧恪一道出生入死,然而他的兄长死了,萧恪却仍旧活蹦乱跳,凭什么他的兄长战死沙场,萧恪就能好好活着?
萧恪不仅还好好活着,还获得了他们一家人都难以想象的荣华富贵,在老皇帝那里得到了不少的好处,而他的兄长呢?
“每一个战死沙场的将士都有抚恤,你若说你家里没有领到,那是本王的过失,可你只指责本王还活着而你兄长战死,却只字未提抚恤,想来应该是得到了的。”萧恪很平静地陈述道。
那人哪里能听得了萧恪这么平静地说话,他立即反驳起来:“二十两银子怎么可能够用?我的父母年老,我的孩子又小,二十两银子眨眼就花没了!”
苏清意一噎:“是不是我掏银子给塞北燕北掏得太爽快了,所以有人以为挣钱不难?”
她能拿出来那么多的银子,或者说,她的父母能将生意做得那么大,是因为他们有镇王府的底蕴,镇王府传承至她这里,本身花出去的就少,攒下来的自然也就多了。
二十两银子,这是大渝普通百姓家一个家一年能赚的银子了,而且还是有三代劳动力的家庭才能赚到二十两。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