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容看了看他,没好脸色地说:“叫什么小姐,不知道明月已经嫁人了吗?”
周鸿光瘦而不弱,面上温润,如果周家没有破败,现在也是姑娘家竞相追逐的翩翩公子。而如今经历许多事情,傅明月竟然从他鬓角发现了一小撮白发。
思及此,傅明月道:“周公子不必介怀,您在此处是?”
周鸿光自觉唤了句夫人,“父亲病重已经去世,我料理完后事,就用剩余银钱盘下了这家店,打算从头开始,重振我周家。”
这句话惹来傅明月另眼相看,经过短暂的相处,她能看出来周鸿光品温和有礼,品行不凡,虽然落魄,但周身正气。她心里有了个模糊的念头,想了想又按下去。
“那我先祝周公子马到成功。”
周鸿光笑了笑,“不知夫人在此处是?可有我帮得上忙的?”
傅明月觉得此人信得过,隐去一些事情,简单跟他说了铺子的事。
周鸿光立马道:“如果夫人信得过,周某愿意帮您收拾这店铺,正好离得近,十分方便。”
李玉容听了半天,终于听到一句有用的,赶紧道:“那真是太好了。”说完还将傅明月袖中的钥匙递给周鸿光。
傅明月小声说:“这不太好吧?”
李玉容拉了下她,“反正他还欠你人情呢,再说了,你这铺子一日不收拾还影响他开门做生意,估计他找不到东家正着急,你也算是解他燃眉之急。”
话虽这么说,傅明月还是觉得不太妥当,还是周鸿光再三恳求,她才同意。
“那就有劳周公子了。”
第17章
铺子的事急不得,有了周鸿光帮忙,傅明月也轻松不少。没聊多少时间,几个人分开。
傅明月和知书到湛王府时,天还没黑,她刚要进去,便看见沈西洲迎面走过来,似是正准备出府。
见到傅明月,沈西洲挑了下眉,端正地打了声招呼。
傅明月回过礼,正想离开,沈西洲忽然道:“侧妃似乎经常外出?”
没明白他的用意,傅明月站定,抬头看过去,反问:“沈少卿有何指教?”
沈西洲道:“唔,侧妃误会了,下官只是想起每次见您不是在外面,就是刚回来,好奇问了下罢了,您别见怪。”
“沈少卿跟王爷走的近,应该很清楚王府,整日里无事可做,我便约闺中好友说些话。”傅明月说完看了一眼沈西洲,“而且这人您也认识。”
“沈少卿如果没别的事,我便进去了。”
“侧妃留步。”
傅明月转过身,等着他开口。
沈西洲捏了捏袖口,想了片刻道:“听闻侧妃和王妃关系融洽,下官这里有东西,想请您代交给王妃。”
傅明月终于明白过来,她说沈西洲怎么来跟她答话,想起上次无意听到的话,她抿了抿唇道:“您已经来了王府,何不亲自交给王妃?”
沈西洲苦笑了下,“下官言语无状,说了些不太好听的话,王妃此时应该不想见我,还请侧妃帮忙。”
说完,他从袖口掏出一柄檀木方盒,傅明月接过。
沈西洲走远,知书道:“小姐,我怎么感觉怪怪的?”
连知书都觉得怪,傅明月如何察觉不到,沈西洲方才的样子,确实不可言说。
“走吧,受人之托,我们先去一趟竹兰轩。”
苏宜人正在绣手帕,看到傅明月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眼睛弯了弯,“怎么有空来看我?”
“瞧您说的,都知道咱们王府清闲。”
傅明月看着苏宜人快完成的绣品,“王妃的兰花绣的真漂亮。”
苏宜人把东西放回筐子里,“打发时间而已,绣的多了,动作熟稔,谁都能绣的好看。”
傅明月道:“不是每个人都能如王妃这般通透,心浮气躁,半途而废者居多。”她说完掏出了檀木盒子放在桌上。
“方才偶遇沈少卿,交给我这盒子,让我给您送来,明月见他眉宇间失落,便没有拒绝,还望王妃不会觉得冒昧。”
苏宜人怔了怔,盯着盒子好一会儿,摇了摇头说:“不过是小事,我又如何会觉得冒昧。”
单单一个檀木盒子就纹络精致,更不用说里面东西有多珍贵了。更何况傅明月不经意发现了上面怡翠阁的标志。
怡翠阁里买的是顶级的首饰,甚至宫中贵人也会在此定制,李玉容没事的时候也会拉着她去瞧上一瞧,虽然有些买不起,开开眼也是好的。
傅明月不便猜测两人的关系,但也知道非比寻常,男人送女人首饰,代表的含义可就不一般了,别的就算了,可苏宜人是萧湛的王妃。
往常这种事,傅明月一定会拒绝的,她最是怕惹上麻烦。但一想到上次苏宜人坦然的样子,也就觉得或许是她想多了。
苏宜人看出来傅明月眼中的疑惑,叹了口气,“不知为何,王府里这么多女人,我就瞧你顺眼许多。这件事如果是别人,恐怕直接就找到王爷那里去了吧。”
有些话憋的久了,遇到一个可靠的人,就自然而然说了出来。傅明月没打断,静静听着。
苏宜人道:“不过,即便是捅到王爷跟前,他也不会管这种事。”
“或许你能够看得出来,我跟王爷之间,平淡地不像夫妻,事实也如此,王爷从来不会在我这里过夜。我占着他王妃的名号,有时候也会觉得愧疚。”
这话在傅明月听着便如同惊涛骇浪,苏宜人的话等于推翻了傅明月前世所有关于萧湛和苏宜人之间的记忆和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