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书叫了马车,傅明月和李玉容焦急不安地坐上去。
“周鸿光呢,为什么昨晚的事他今天没有派人跟我说,咱们的铺子刚开始,东西都没有准备妥当,会挨了谁的路?”
马车停,傅明月迫不及待下车,看到铺子的情形,她眼前阵阵发黑。
她的这间铺子和周鸿光盘下的在一起并排,现在两个铺子无一例外成了焦黑,架起来的牌匾挂在上面摇摇欲坠,而周鸿光不见踪影。
李玉容暴脾气,气得两手叉腰,“会不会是周鸿光得罪了什么人,然后他跑路了,把这烂摊子交给我们?别让姑奶奶逮住他,看我不给他好果子吃!”
傅明月眼泪差点下来,她本以为靠着自己能够做点事情,可现在摆在她眼前的事实证明,她什么也做不好。她之前信誓旦旦地跟林紫帆说的话现在成了笑话。
脑仁突突地疼,她甚至想,会不会是邱语琴不想让她如意所以才来这么一出。
李玉容发泄完,见傅明月一言不发死死盯着铺子,心里也不好受,劝道:“反正也没几个钱,咱们就当做善事了,你要想开铺子,我那里还有余钱,咱们重头再来。”
傅明月深深吸一口气,然后正色道:“不。”
李玉容愣了下,“那你想怎么办?”
周围都是看热闹的平头百姓,渐渐围成一个圈,对着傅明月们几个指指点点。
傅明月没有理会这些,她抬起头道:“我要报官。”
李玉容也是没遇到过这种情况,被气得没想到,她听到傅明月这样说,猛地锤了下掌心,“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傅明月恨极了放火的人,但她眼下不能胡乱猜测,以免冤枉了人,但她也不愿意饶过作恶的。
从刚开始的眩晕,现在傅明月也冷静了下来,她眼神坚定地说:“不管是谁,我绝对不会放过这个人。”
她身后跟着两个一起来的侍卫,想了想吩咐他们,“你们以我的名义,去大理寺找沈少卿,让他带人来一趟。”
两个侍卫对视一眼,然后遵命。
李玉容对沈西洲的芥蒂依旧没能放下来,说了句:“你找他干什么?”
傅明月知道这种事其实不用麻烦沈西洲,但她直觉铺子被烧与自己有关,普通的官差恐怕不敢处理。
她缓缓道:“沈西洲欠我一个人情,交给他我比较放心。”
沈西洲收到手下通知时,有些不可置信,掏了掏耳朵,特意又问了一遍,“你说谁的铺子被烧了?”
手下顿了顿,如实又说了一遍。
他倏地站起来,带了几个人往西街。
开玩笑,萧湛走的时候特意交代让他看好湛王府,虽然没有说完整,沈西洲又怎么会想不到萧湛说的哪一个。
女人都娇弱,承受不住打击,等萧湛回来,这女人往萧湛跟前哭闹,他还不得被扒层皮?
但沈西洲没想到,他到之后傅明月一滴眼泪也没掉,见到他还客气地说了声,“麻烦沈少卿了。”
沈西洲揉了揉鼻子,“侧妃客气了,这是本官应该做的。”
沈西洲查看了两个铺子,根据傅明月指的另外两个铺子也让人去查,结果是全都烧了。
沈西洲眯起眼睛,“侧妃之前可有得罪过什么人?”
傅明月说没有,还将周鸿光的事一起说了。
李玉容从沈西洲来开始就没有说过一句话,她一边竖起耳朵听两人的话,一边眼睛盯着人群看有没有可疑的人。
突然她一顿,又定睛看过去,被里三层外三层围住的圈中一个人拼命往里挤。
她怒气上来,大步跑过去,将人群推搡开,将那人拉了进来,“好你个周鸿光,让你看着铺子你跑哪里去了,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你得罪了人?”
周鸿光昨天出门谈生意,他需要大量绸缎,而恰好他认识一个伯父,是他父亲以前的朋友,伯父答应会给他让利,两个人相谈甚欢,吃多了酒就睡下了。
没想到回来会看到这样的情况。周鸿光踉跄几下,双腿一软坐在了地上,半响起不来。
傅明月看他这样,就知道跟周鸿光没关系。她什么也没说,过去将人扶起来。
周鸿光脸色绷得极紧,握着拳头将自己的去向和沈西洲交代清楚。
沈西洲办起正事不像平时那般吊儿郎当,命手下将围观的老百姓弄走,凝神想了片刻,问:“那你这两日有没有见过可疑的人在附近徘徊?”
周鸿光摇头。
沈西洲对傅明月道:“可以肯定此事是冲着你来的。”
傅明月早有预感,笑得很勉强,“看来是我得罪人了。”
一招不慎,她这段时间的心血全都白费了,甚至还连累了别人。
此时,人群已散尽,她对周鸿光说:“这件事因我而起,是我对不住你,如果你相信我,等事情查清楚,找出了这个恶人,我们再重新开始。”
周鸿光从心底就没怨过傅明月,自然听傅明月的,将他知道的说完,先回了自己的家。
这时候,对面传来一声惊呼,“姐姐,这不会是我们侯府的铺子吧?”
傅明月回头,是傅明烟。
她身后一个男人穿蓝色锦纹袍子,护在傅明烟身旁呵护备至。
傅明月只看了一眼,浑身的血液凝固。
她仿佛还身在那个不见天日的牢房,知书的尸体已经腐烂,同一个天牢里还有几位犯人,他们不高兴的时候就对她拳打脚踢。
她还记得那鞭子打在人身上有多痛,执鞭的人也是一身这样的蓝袍,五官渐渐与眼前的人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