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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他赶忙一字一句道,“沈青岚, 我想让你做我的女人,明白了?”他特意用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她。
青岚嚯地站起身来,脸颊上红了个通透, 却是一下子不知该说什么。
“那不成, ”她终于开口,“我要回大景去了。你的好我记下了, 但你说的那话我不能答应抱歉。”
她也不知道这种话该怎么回, 反正她不想做他的第四个老婆,更不想留在北颜, 那应该是直接一点告诉他比较好。
她说罢便低下头不再看他, 迈开步子就要往外走。
可脚才着了地, 她顿时觉得浑身虚软, 竟是直直地朝地上栽下去。
出博却是如早就料到一般, 探手环过她的腰肢, 一把将她揽过来。
青岚被方才失力的感觉吓了一跳,待反应过来却发现自己倒在出博的怀里,鼻腔里一股龙涎香的味道。
她想推开他,自己站起来,却发现半点力气也使不出。她现在俨然是个软泥捏的人了。
她心里慌乱,抬头看向出博,却见他平静得很,似乎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出博见她发怔,将她打横抱起来,放回她方才坐的那一侧,让她靠着里面的床围半躺半坐着,又给她塞了引枕。随后才坐回炕桌的另一侧,抬手抚了抚方才因抱她而牵拉到的伤口。
“你这些吃的有问题,”青岚瘫软在引枕上,隔着那张炕桌瞪着他,“你往里面下药了?”看他那神情,一定是早知道她会如此。
她边说边回想,方才夹菜的时候那双银筷子并没什么异样,莫非是在那杯茶里?
她抻着脖子看了看侍女送进来的那两盏茶,她自己喝了大半,留给出博的那盏他根本没动过!
出博微微点了点头:“其实原本也不用这么麻烦,有我一句话,你便出不了这王府。我只是担心他们动起手来伤了你……”
青岚气得胸前好一阵起伏:“那我还要多谢你替我考虑了难怪你肯告诉我那么多事,原来是根本没打算放我走!”她现在动也动不了,只有一颗心恼恨地狂跳。
出博叹了口气:“你这么聪明,怎么就不明白?跟那些事没有关系。我只是喜欢你,想让你留下来。”他极认真地看着她。
“可我不想!”青岚冲口喊出来,“我对你没有丝毫的喜欢,我也根本不想留在你们这。”
她想起从前伯雅伦偏要招她为婿的事,他们兄妹二人还真是相像,都是枉顾旁人意志,自说自话。
出博却似是受了她这话的伤,一双眼睛紧紧缠住她的目光。他将炕桌移到身后去,自己凑过来,俯下身子细瞧她。
“我不信你再好好想想。”他沉声道,声音里多了种绵绵的纠缠。
他的面孔离得太近,一呼一息拂着她的脸而过。微微眯起的双眼,在阴影之下竟隐隐有种颠倒众生的邪魅。
青岚从未和男子如此接近,浑身的汗毛都立起来,却还是顶着他的目光看回去。
“信不信由你,我对你从未有半点旁的心思!”她咬着牙道。
虽然那几次他突然靠近的时候,她心里曾有过一些异样的感觉。不过眼下那些隐隐约约的感觉已是荡然无存。
他的身子将屋里的光遮了大半,神色瞧不真切,半晌才听见他轻轻笑了声。
“无妨,”他托腮凝视着她,“我可以等。”
青岚更没好气:“等什么?你这样困着我,我只会更恨你。”
出博半晌默然,终于缓缓坐起来:“恨就恨吧。只要你能留下。”
灯火跳跃,映出他侧脸的轮廓,虽是俊美似仙人,却有掩不住的落寞。
青岚看在眼里,脱口问了句:“我真不明白,你这究竟是何苦?”
出博往后靠了靠,回手从圆桌上够来了酒壶和酒杯。
酒声潺潺,他给自己斟了一杯,一口送下去。
“你觉不觉得人这一辈子,便是在留住与失去之间徘徊?失去的东西,你难道不会想挽回?
“就拿你的事来说,你难道不想回到令尊出事之前,想方设法留住他,无论如何劝他不要出城?
“我和你一样,也曾经千百遍地翻来覆去地想过,我当初若是如何如何地行事,便能留住我最在意的人,就算和她做不成夫妻,至少能让她好好地活着,让我知道这世上还有她这么个人,还并不是那么了无生趣。
“但你也知道,这些都是枉然,失去的就是失去了。”
“可是老天怜我,又给了我一次机会,让我遇见了你你和她实在是太像了,所以不管留不留得住,我很想试一试。”他侧过头来看着她,眸光里灯火勃勃跳跃,执著而热烈。
青岚脸上挂着泪痕,轻轻吐了口气:“你口中的‘她’是那位叫叶苏儿的姑娘吧?我一个汉人又怎会与她相像?再说你不是已经娶了她的三个姊妹,她们才该是最相像的。”
出博摇了摇头:“我也是后来才明白,人与人之相似
', ' ')(',在心而不在皮相。”
歪理,青岚心里暗骂,就算她像极了那人,此事又与她何干。她原是觉得他有些执拗,如今看来他简直是疯了。
“王爷,我毕竟不是那位姑娘,即便我留在这,相处越久便会越显出不同,岂不还是让你伤心求求你,放我走吧。”
她坐不起来,只能侧过身,一手扒着炕桌,一手撑着身体,柔声软语地求他。
出博却将她扶着炕桌的手握到手里,伏着身子跪坐到她身前来。
“除了这个,我什么都能答应你。你若是惦记在大景的亲人,我便把他们接到这里来。你若是还不能接受与我在一起咱们当朋友相处也好只求你不要走,好不好?”
她自然也是与叶苏儿有许多不同的,他一直都知道,却竟然不介意。他也想不清其中的缘由。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不想放手。若她因可怜他的卑微而肯留下来,那也未尝不可。
青岚听得又急又怨,仰天长叹了一声,眼泪都要涌出来。她想把手抽回来,可他握得紧,她又全没有力气,干脆把头偏过去不看他。
出博等了半天听不到她说话,知道她心里恨他。
恨就恨吧,这些年的痛苦他受够了,如今他要自私一回。再说,那么多女人都爱他,她也一定能爱上他。即便不爱,也至少能长长久久地陪着他。
他也和她一样在床围子上靠了一会,见她一点声响也不给他,终于道了句:“天已经晚了,早点歇着吧。”
便坐起身子,朝她俯身过来。
作者有话说:
528早改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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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服
◎◎
“你要做什么?”青岚紧张地脖子都僵硬了。
此刻还不到亥时, 纤竹应该还没有去向布赫求援,她现在又完全无法反抗。
出博笑着靠近了,并不回答。
青岚更害怕:“我好歹也是大景特使的随行, 你这般待我, 李大人一定不会放过你。”
出博噗嗤笑出来:“即便李大人真的如此在意你,我也自有办法,你就别操心了。”
青岚心里一沉,她也是有这个感觉的。今日来之前,李大人对她与出博的关系已有了些别样的揣测。他若是借此编个故事,说不定李大人真的会信以为真。
这厮总是悄无声息地埋下引线,狡诈至极。
她觉得身子一轻, 他将她一把抱起来,往房间外走。
“你要带我去哪?”
他一双眼睛笑吟吟看过来:“你说呢?”
青岚一直没有回驿馆, 急坏了等着她的纤竹。
才将将到了亥时,纤竹便即刻问驿馆借了马,带上小姐给的刀鞘, 按她所说的方位, 奔向布赫的府邸。
纤竹在门上敲了半晌,终于听到些动静, 有人跻拉着鞋走过来。
“谁呀?这都什么时辰了。”
角门吱扭一开, 一个小厮探出头来,手提着灯笼, 睡眼惺忪地打量纤竹。
“这位小哥, 我表哥沈青岚是布赫将军的朋友。他现在受困, 亟需将军救助。”纤竹从袖子里掏出那支刀鞘, 递给那小厮看, “将军只要见了此物, 定会明白。”
那小厮接过刀鞘仔细观瞧,见其上的装饰十分考究别致,一看就不是凡品,心里便有了些判断。
可是之前听内院的说老爷已经睡下了,况且“沈青岚”这个名字也很陌生,若是错扰了老爷休息,他可担待不起。但若老爷真有这么个朋友,此时不给通报,那老爷事后追究起来他更是吃不了兜着走……
他立时想到一个人,问她拿主意保准错不了。
“行,那你等着吧,我去给你通报一声。”他拿着刀鞘,提着灯笼进去了。
不一会,门又开了,小厮提着灯笼走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位妩媚的姑娘。
这姑娘披了件大氅,只露出中衣的白领子,乌发只随意挽成一个漆黑油光的纂儿,显见是刚被人从床上唤起来的。
她对着纤竹一笑,朦胧的光下,更显得皓齿明眸。
纤竹向她福了一福:“这位可是颜芝姐姐?”
小姐提到过,布赫家有个貌美的侍女,想来便是她。
“是我,”颜芝笑着点头,“方才听说姑娘的表哥遇到些难事,不知是怎么一回事?”说着便从小厮手里拿过刀鞘,递还给纤竹。
她方才听小厮说起沈青岚这个名字,心里就是一紧,这不就是今日来过的那位俏丽的沈小姐,和布赫有聊不完的话的那位。满以为她明日就远远地走了,结果竟在这个时辰找上门来。
', ' ')('“我表哥沈青岚日落之时被康郡王府的人请到家里去了,到现在人也没回来,他走之前说若亥时他还没回驿馆,必是不好了,让我来求将军搭救他。”
颜芝心里一惊,此事竟还牵扯到康郡王。既如此,布赫又能有什么办法,他还能闯进王爷府里要人不成?
她笑得和蔼:“这位姑娘,我家老爷若是知道此事,定会相助,可惜他今日不在……况且,沈公子许是已经出了王府,只是回去的途中被什么事给耽搁了,不如你再回驿馆等等看?”
那小厮闻言偷偷暼了她一眼,见她笑容可掬,眼睛都不眨一下,便又默默低下头去。
纤竹却还清清楚楚地记得方才那小厮的反应,若是布赫不在,那小厮方才为何不说。
她抿了抿唇,竟扑通跪到颜芝面前:“人命关天,求姑娘行个方便。我表哥从不随便给人添麻烦,只是此事的确关乎他性命,将军绝不会袖手旁观!”
颜芝被她吓了一跳:“你你……你这是做什么,你要我家老爷如何……我方才不是说了,老爷今日恰好不在啊!”
纤竹抬起头来直愣愣看着她:“若将军此时不在,何时能回来?”
“这……这实在不好说,十天半个月也是有可能的。”
依着布赫的性子,说不定真会领着兵将上王府要人。他如今在朝堂上已经是举步维艰,若再和康郡王结了梁子,往后的日子更是不堪设想。
他们这些不相干的人,只知道有了事来求他,可知他今日的荣光、地位,没有哪一样不是他拿命换来的。十多年生生死死换来的功绩难道要为了一个女人葬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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