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会?”温归远闭眼前问道。
路杳杳梳着头发,信誓旦旦地保证着:“很简单的!”
只是过了许久,温归远睁开眼透过铜镜看着自己的头发,不由笑问道:“还没梳好?”
身后的路杳杳早已没了笑意,额头冒出一点汗来,面上严肃说道:“我酝酿酝酿。”
梳头这个事情,看着简单,入手却又极难,明明看绿腰的时候,见她动作麻利又简单,随随便便就能挽起一个发把式,怎么一到自己动手,怎么连如何抓头发都不会了。
可是话已经说出口了,现在说自己不会,脸都要丢尽了。
下不了台路杳杳苦闷地揪着那缕头发,在手中笨拙地绕着,奈何头发一点也不听话,没一会就尽数散了。
温归远看着噗呲一声笑了起来,学着一开始路杳杳的口吻:“抹点发油啊,发膏也行啊。”
路杳杳脸颊微红,把手边的一罐发油塞到温归远手中,带着一点恼怒之色地说道:“闭嘴,我有点忘了,一会就想起来了。”
“你右手先把头发往后绕去吧。”温归远索性盘腿坐起,开始指导着。
路杳杳啊了一声,嘴角露出笑来:“好像真的是。”
“然后左手抓过来再搭到头发上去,咦,那我这个手指怎么收回来。”路杳杳喃喃自语。
温归远也是皱眉,想了片刻说道:“收回来,好像抓住刚才的第一缕头发。”
“啊,对哦。”
两人对着温归远的头发,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路杳杳在背后笨拙又缓慢地打着辫子,偶尔都碰到不会,就索性破罐子破摔,任由身后之人折腾。
“好像打坏了。”
“这里怎么塌下来了。”
“咦,发油摸多了。”
路杳杳从铜镜中,瞥见面前之人低着眼,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心虚地用手指擦了擦他的鬓角,把多余的发油悄摸摸地搽干净。
温归远嘴角露出一点笑来,在一抬眸,看着镜中好笑的模样,耳边是路杳杳絮絮叨叨的声音,好似再也没有比这个还要轻松愉悦的事情。
这样的场景,只是看着便让人欢喜。
“娘娘,邓州太守刘章,隋州太守李晋来了。”门口,旭阳沉声说道。
路杳杳一惊,手中的发髻便散了,连忙说道:“上来说话。”
一直松弛的温归远突然紧绷,只是还来不及多话,就看到旭阳动作利索地掀开帘子入了内。
果然是武功高强的人,帘子一起一落,外面的光都还来不及透进来。
温归远瞬间冷漠。
“邓州太守刘章,隋州太守李晋只带了亲兵……”
旭阳刚一抬头,就瞬间突然呆在原处,看着角落中面无表情的太子殿下,瞪大眼睛,难得失了态。
太子殿下满头乱七八糟的鞭子,发油抹得也是一块亮,一块黒,发髻歪歪扭扭地垂着,看上去狼狈又滑稽。
“别,别看别看。”路杳杳也发觉不对劲,连忙挡在他面前,张开手,磕磕绊绊地说着。
旭阳慌乱又忍笑地低下头,深呼吸一下,继续说道:“刘章、李晋只带了亲兵一同来负荆请罪的。”
路杳杳忍不住向后看去。
“ 不是说只请了刘章吗?”她小声问道。
“倒是有趣。”温归远顶着着满头小辫子,突然笑了笑,嘴角含笑,眼底却是带着森冷。
路杳杳苦恼着:“那我要怎么说啊。”
“别说,让张怀说,张怀说什么你都应下。”温归远冷冷说道。
路杳杳点点头。
“叶大夫是路相送的。”
“江月楼是叶大夫的徒弟。”
“让绿腰把他们的马车牵到你的马车后面。”
临走前,温归远意味深长地对着路杳杳说道。 ,,
第73章
邓州太守刘章乃是白家门生, 身形清瘦修长,脸色白皙,留着短小的八字胡须,穿着紫色官袍斯文而严肃, 而隋州太守李晋则是李家旁支, 高大壮硕, 面皮发黑, 见人便是带着三分笑。
张怀站在两人对面不卑不亢, 脸色看不出喜怒,只是淡淡地说着话, 且无论如何都不把话题提到昨夜遇刺的事情上。
三人尴尬又平静地说着话,谁也没动,谁也没打破这个氛围,直到路杳杳来了。
路杳杳一见三人的气氛便觉得棘手, 暗道张怀只怕会束手旁观, 不能顶用。
果不其然, 三人见状, 纷纷行礼,张怀瞬间后退一步, 站在她身后低眉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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