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来了,现在放下刀,我保你们不死。”她环顾周围,坚定又认真地说着。
“听她胡说什么,她爹可是路寻义,杀人如麻的路寻义,你们这样对他的女儿,还打算活命吗。”白月如见有人退缩,不可置信地大喊着。
路远晨不耐烦地呵斥道:“闭嘴。”
“反正大家都活不了。”白月如癫狂地笑着,“你可知我过得是什么日子,不过没事了,反正你死的比我早,早一会也是一会啊。”
“疯婆子,是你爹送你进来的,和我姐有什么关系。”路远晨受够了她,直接用剑让她闭嘴,“我姐死了,我就先送你上路,早一会是一会。”
“死就死,杀了她啊,杀了她,就是荣华富贵啊。”白月如抓着剑刃,任由剑锋割破双手,鲜血直流,声音宛若指甲划在白字上,沙哑而尖锐。
原本僵持的白家人不知是谁先冲了出来,对着路杳杳冲过来,平安一个飞跃,直接利用自己的重量把人才踩到在地上,那人看着近在咫尺狰狞的狗脸,吓得大叫,眼睛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很快就有很多人围了上来,路远晨挥着三脚猫功夫艰难地把人隔开:“殿下就在山下,快跑。”
绿腰拉着路杳杳朝着山下那条路跑去,只是刚刚迈出几步,就被人拦住。
那人高高举着刀朝着路杳杳劈下,绿腰把人抱在自己怀中。
只听一声尖锐鹤唳长鸣。
白羽还在风中微微颤动,羽箭已经贯穿胸膛,与此同时,原本黑暗的树林中出现一个个身影,带着杀气的森白箭头对中白家众人。
路杳杳看着小道上出现的北衙禁军,一口气终于松了下来。
温归远骑在马上,手握弓箭,紧绷的弓箭还在发出不堪重任的铮鸣。
“全都拿下。”他冷冷说道,视线自那具血肉模糊的尸体上扫过,之后面不斜视地下马,一步步走向路杳杳。
大红色披风兜面而下,把人裹在其中,他把人紧紧抱在怀中,连着手臂都在微微颤动,却依旧没有卸下一点力气。
“没事了。”他自言自语,也不知是安慰路杳杳还是宽慰自己紧悬了一天的心。
“没事了。”路杳杳被人禁锢着,只能仰头看着他,一双眼睛明亮如珍珠。
温归远伸手,小心擦拭着她脸上的血迹,漆黑的眼睛背对光显得沉默而深邃。
“我就知道你会上山。”他庆幸又慌乱地说着。
“我就知道你会知道。”路杳杳小心翼翼地握着他紧攥的手,冰冷的指尖触得两人皆是一怔。
温归远从失而复得的狂喜中回神,满腔担忧焦虑在此刻只化成自责心疼,能做的只有把她的手牢牢握在手中。
“我们回家。”
“嗯。”
第104章
路杳杳被绑的事情, 声势浩大的开始,悄无声息的结束。
路家对外公布是被一伙潜藏在静安堂的歹人劫持,幸得殿下及时解救, 五十三个歹徒被当场斩杀,静安堂被一把大火烧了, 至于白家那位绞了头发, 被关在静安堂的五娘子无人敢问。
当日早朝,白家义愤填膺,要求严惩歹人, 顺势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圣人病了许久, 脸色蜡黄, 冷淡地看着地下的闹剧,最后面色冷淡的退朝。
“太子妃当真是吉人自有天相。”白平洲笼着袖子,快步下了白玉石阶,上前, 对着路寻义庆幸说道。
三三两两散朝的官员看着并肩走在一起的人,皆是面面相觑, 各自后退了一步。
路寻义只是笑着点点头, 一如既往地温和:“自然,倒是可惜了白家五娘子,误被奸人牵连,不幸遇难。”
白平洲长叹一声,扼腕说道:“我那女儿但凡有太子妃一般运气也不至于落到如此下场。”
“杳杳自小心善自然得天地眷顾一些。”路寻义站在宫门口,对着白平洲认真说道, “白相也不必伤心,好歹还有一个女儿。”
白家重嫡极为严重,虽然有几个庶女, 但嫡女如今可就一个了。
白平洲和蔼地点点头:“自然,路相可是要去东宫看看,带我问好殿下和太子妃。”
跟在两人身后的众人看着两人在宫门口和和气气地分道扬镳,不由都轻轻松了一口气,白路两家的冲突在各自退让一步之后,逐渐沉下水面,圣人召集御医的频率越发密集,对着朝臣越来越不吝颜色。
九天阊阖的红墙一眼望不到尽头,紫泉烟霞弥漫的长安城笼罩着令人窒息的气氛。
春日姗姗来迟,却无人有心庆祝。
路寻义来东宫看望动了胎气,在床上静养的路杳杳时候,她正心不在焉地给平安包爪子。
平安整个人娇气地躺在路杳杳的腿上,哼哼唧唧地举着胖乎乎的爪子,被火燎了的大尾巴光秃秃的一截,前爪子被裹得像一个粽子。
“这么肥,怪不得城门口的狗洞挤不进去。”路寻义坐在她边上,正好和无辜狗眼睛的平安对上视线。
平安下意识整个人埋进路杳杳怀中,宛若一条死狗。
“也不是很肥。”路杳杳捏捏它的肚子,心虚地说着。
“还难受吗?”他问。
“肚子早就不疼了,是你们太紧张了。”路杳杳不悦说着,“我现在都不去在花园里闲逛,大好春光都浪费了。”
路寻义伸手撸了撸平安的脑袋,平安乖乖地梗着脖子,僵硬地好似一条石头。
“这狗也算没白养。”他难得正眼看了眼平安,却见平安的耳朵都是贴着脑袋的。
“你怎么今日有空来这里啊。”路杳杳看不下去了,把平安从腿上抱开,拍了拍它的屁股,平安立马撒开爪子头也不会地就跑了。
“看看你。”路寻义接过绿腰递来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我怕你有事憋在心底,把自己憋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