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他们应该就生活在这里,里面有睡觉的稻草。”有个身材矮小的侍卫弓着腰,面色怪异地从里面钻出来,强忍着不适,冷静说道。
“里面有三十八个稻草堆,洞穴应该是人力挖的,矮小狭窄,常人不能站直,若是真的生活三十八个人应该很挤,也不能随意走动。”
侍卫面有难色,颇为愤慨地说着:“这里面根本就不是人住的,阴暗潮湿发臭。”
“这些人看模样应该还都是青壮年,若是一下丢了这么多人,我们的人不应该什么也没查到。”
旭阳脸色凝重,神情颇为不安,“这些人哪里的?”
“乞丐。”不远处的路杳杳靠着墙壁坐着,虚弱说道,“我入越州的时候让卫风查过,为何一路走来没有乞丐,以为是他们驱逐走了,所以让人去寻,可后来卫风回来却说找不到。”
路杳杳抬眸,琥珀色的眼眸在微亮的烛光下阴沉而愤怒,“整个越州一个乞丐也没有。”
她冷笑一声,眉目带来寒意。
原本以为不过是把人赶了出去,好歹留人一条性命,可现在看来到底是低估水千森的残忍,如此不把人命当回事。
“水千森在这里囤积官盐,导致越州私盐泛滥,但因为越州靠海,本就不缺盐,这才是越州盐价平稳的主要原因,虽不得知这些被囤积的盐要送去哪里,可运送需要人力,只有乞丐丢了才会不引人注意,还能博得一个清明的好政绩。”
温归远漆黑的眸底跳跃着火光,愤怒而厌恶。
“可这些盐哪里去了。”路杳杳抱膝问道,“一路走来盐价基本上都在高涨,反而是靠近江南一带,盐价平稳,按理既然缺盐,自然是从源头都要盐荒。”
“这些盐务被水千森之流吞没,然后当成私盐贩卖了吗?”旭阳抱剑,一向含笑的脸上紧绷着,锐利而冰冷。
“不知。”温归远眉心敛下,带来一点阴郁之色,“去查水千森……
“救……”咣当一声。
玄铁匕首落在石头上发出沉默的声音。
一直在入风口沉默的路杳杳突然发出短促惊恐的声音。
温归远脸色一变,一抬头,就看到路杳杳被一个黑色人影裹挟着,快速地消失在黑暗中,地面上只留下自己刚才递过去的匕首。
他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旭阳脸色大变,立马追了出去,结果到了门口时,那人已经消失不见,与此同时,他只看到另外一道黑影很快也消失在眼前。
是卫风。
他心中一松。
“人呢?”温归远低沉冰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你说什么,贩卖给邻国!”江月楼从小憩中睁开眼,眼睛微睁,露出不可思议之色。
旭日乔装而来,神色紧张不安。
“是的,这是台州太守交代的,这是他手中一部分的册子,他还特意交代了越州太守水千森的恶性,掠夺乞丐,顺着水路贩卖给邻国,罪行累累,罄竹难书,这是他的供词。”
江月楼眼皮子一跳,强撑着身子接过东西看去,脸色越发阴晦。
“他们竟然养了私兵。”
“以盐养兵,这是造反。”
大昇文武分治,太守管吏治,长史管军队,互不干预,相互制约。
“是,而且就在不久前,江仪越不见了。”
旭日脸色极差,两侧的拳头紧握,异常冷峻。
“我们截到一份信。”他从怀中掏出一张纸,牙槽紧咬。
江月楼手指一抖,眼皮子剧烈地跳动着,咳嗽几声,强压着喉咙间的痒意,喘息着说道:“不好,杳杳和元遥在石峰山。”
他一掀被子就要起来,叶甄连忙扶着他,苦口婆心地劝道:“不行啊,你这身子刚刚有点起色,不能乱来了。”
江月楼扶着他的手艰难齐声,脸色凝重摇了摇头:“水千森和江仪越阴险狡诈,我必得去。”
旭日见他这般虚弱,也是跟着劝道:“我已经带了全部精兵,一定没事的。”
江月楼抬眸认真看他:“在江南的地盘,不能硬来,替我把清宴叫来。”
“我们也该给他们送去一份大礼了。”
他一张脸苍白无血色只是淡淡说道,眼神却是阴郁。
路杳杳被人颠得脸色发白,被人放了下来,直接吐在那人身上。
“胡闹!”还未等她回神,就听到耳边有一个惊怒的怒斥声,“把她劫来做什么。”
竟然是江仪越。
她心中一凛。
“我胡闹,你也不看看现在越州成了什么样子,我越州城现在都叫那个清宴控住了,要不是我被人护着跑了出来,早就被他们抓了。”水千森咬牙切齿地声音响起,阴毒的目光落在她背上。
路杳杳做出痛苦虚弱的模样,扶着墙壁,娇弱无力的模样。
“清宴不是路家的狗吗,我就把路家人抓过来,我看她如何轻举妄动。”水千森冷笑着,怨恨地盯着面前可怜兮兮的人,“没想到吧,堂堂路家千金,东宫太子妃今日也会落到我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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