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远晨兴致冲冲地抬起头,脸上笑容突然僵硬,眼睛睁大,不可思议地大喊着:“三不知!”
路杳杳一愣,没想到在这里能碰到殿下。
温归远见了路杳杳便笑。
“你怎么在这?”路远晨没察觉出两人的不对劲,只是歪着头,小脸紧绷,不解地问着。
被他点名那人,穿着简单朴素的青色长袖,脸皮极白,单薄狭长单眼皮无辜地下垂,整个人好似一只无辜可怜的小白兔,此刻因为众人的注视,涨红了脸。
“路郎君。”他拱手行礼,声音斯文清雅。
那人穿着的是东宫官詹事的青色制服,一看便是今年科举时太子收的人。
“你认识?”路杳杳问。
路远晨大眼睛眨了眨,捂着嘴:“就是我酒楼碰到的人。”
他初冬还故作风流地摇着扇子,皱了皱鼻子,补充了一句:“给一本正经我解释纨绔是什么意思的书呆子。”
“我会不知道!”他气极。
路杳杳噗呲一声笑起来。
他声音不小,那人脸色越发通红了,头都要埋到胸口了。
“这是今年新进的詹事,名元瑜,字幼澄。”温归远笑着解释着,紧接着又介绍了身后其余三位詹事,都是今年新入的人。
三人齐齐朝着路杳杳行礼,不卑不亢,彬彬有礼。
“起来吧。”路杳杳的视线一扫而过,最后落在温归远身上,“妾声正打算去寻殿下,宴会要开始了。”
路远晨眨眨眼,看了一眼路杳杳。
“正打算把人交给詹事府,再来找你一同去赴宴。”他开口说着。
三个詹事中明显年纪最大的人,连忙躬身行礼,自行请辞。
“啊,我带他们去吧,我认识路。”路远晨大眼睛水汪汪的,一直看着元瑜,主动揽住这个事情,也不等太子开口,就拉着元瑜跑了。
温归远无奈,知道对着剩下两人点点头:“今日事后,一定摆宴致歉。”
等不相干的人都走远了,温归远这才扭头看向路杳杳,惊讶地说道:“杳杳这是都准备好了。”
路杳杳半路被人拦下,没单独走成,心中惋惜,脸上还是笑盈盈的模样:“打算在车内等着殿下。”
“殿下还是赶紧换成衣服吧。”她开口把人打发走。
温归远见她脸上毫无异色,心中知道她未必是愿意等自己的,但嘴上还是示弱开口挽留着:“杳杳可以陪我一起去更衣嘛。”
漆黑剑眉末端微微下垂,倒是有点无辜可怜。
他主动伸手牵住路杳杳的手心,低头在她唇边轻轻饮下一个吻,唇上多了点艳丽的口胭。
路杳杳犹豫片刻,最后点头应下。
原本轻柔握着她的手立马加重了点力气。
“走吧。”他朝着路杳杳,笑起来,眉目含笑,明亮耀眼。
路杳杳眼波一闪,最后沉默地移开视线。
等两人上了马车到了大殿已经是半个时辰后的事情。
宴会上推杯换盏,其乐融融,白家最近消停了不少,皇后在宴会上板着一张脸,到也没给人难看,倒是淑妃拉着路杳杳笑脸盈盈地讲了许多,相谈甚欢。
事情是发生在散会之后,温归纣喝醉了酒,不小心闯到淑妃的马车上,衣衫不整,姿态难看,被圣人当场撞上,圣人气得脸色大变,让人直接把静王脱下来。
静王被当头浇了一盏热茶,这才勉强清醒过来,一睁眼就看到圣人黑着脸坐在自己面前,吓得跪了下去。
“怕是醉了不小心,圣人不可为了妾身伤了父子感情。”淑妃坐在圣人身边,柔声劝慰着。
圣人握着她的手,脸色依旧难看。
静王醉得厉害,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只会连连磕头认错。
“儿臣也是被人引上马车的。”他醉眼朦胧间扫了一眼路杳杳,指着她身后的绿腰说道,“是她迎我上的马车。”
东宫那边的人皆是脸色一变。
绿腰直接跪在地上,声音轻柔又坚定地说着:“殿下认错了,奴婢一直跟在娘娘身边,一步也不曾走开。”
“胡说,就是你,穿着东宫的衣服。”温归纣仔细打量着她,一口咬定。
路杳杳用帕子遮住嘴,柔柔说道:“可绿腰确实一直在我身边,半步不曾离开啊。”
“那必然也是东宫的人。绿衣梅纹,才不会看错呢。”温归纣嘟囔着。
皇后也是皱眉,一张脸板着:“今日宴会来的都是大宫娥,东宫是绿衣,中宫是青衣,暮霭殿是靛色,这颜色必然不会看错。”
路杳杳温温柔柔地说着:“殿内只带了绿腰一人,其余人都在殿外候着呢,东宫宫娥管束严苛,呆在原处是从不会乱走的。”
“那你是觉得我儿看错了。”皇后瞪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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