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瑶棠刚问出口,立即又联想到最近发生的,那些叫人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顿时脱口而出:“或许我应该问,为什么霍家会想娶孟若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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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江世子遣人送来了这个。”
“江然?”
闭目养神的皇后疑惑睁开眼睛,凤目望去,下一刻凝住。
片刻之后,太凝宫传来碟子摔碎的声响,清清脆脆,令一众宫人慌忙垂下了头,胆颤不已。皇后虽然总是看似和蔼可亲,实则发怒起来,叫人害怕。
周元昊刚走到门外,一块碎片飞落到鞋边,他顿住脚步。
“见过太子……”
宫人纷纷下跪行礼,齐齐的喊声响起。
皇后似乎才回过神来,收住略微狰狞的神色,恢复端庄雍容,靠回椅子上。
身侧的贴身宫女伸出手,继续为她揉按额角。
立时就有人上前收拾碎碟子的碎片,周元昊举步走入:“母后又头痛了?”
贴身宫女说道:“皇后娘娘大清晨就喊头疼,请了御医来看过,只是吃了那么多药,都不见好。说是娘娘郁结于心,这才导致头疼。”
周元昊问:“母后因为什么事烦忧?”
说着,他目光往四周扫去,停在下跪的小宫女身上,那名小宫女正端着托盘,手微微发抖,至于托盘上面的东西有些眼熟——那是一支金钗,做工华美精致,非常难得。
宫女道:“这是江世子遣人送来给皇后娘娘的。”
周元昊皱眉:“这不是本就是母后的东西吗?”
半晌后,皇后挥手屏退大半个屋子的人,淡淡说:“前不久,东西送给荣安县主了。”
“荣安县主?”
向来阴郁沉冷的太子忍不住露出诧异。
要知道,因为太后和永晋帝不喜欢长公主的缘故,聪慧的母后,一直以来都和长公主、孟家保持距离,对待荣安县主也总是淡淡的。
至于现在,长公主谋反被刺死,什么人不都是离孟家越远越好。
这世间就是如此势力,却也理所当然。
可母后却会在前不久赏赐荣安县主这么贵重的东西?
这实在不符合母后的作风。
周元昊忍不住问:“母后……您想做什么?”
皇后淡淡道:“已经做了。”
只可惜,没成而已。
一开始,周元昊还没反应过来,直到皇后嗤笑着说:“江然对明曦,倒还真是上心。”
一句话叫周元昊冒出难以置信的答案,又不得不肯定那个答案。他问道:“母后您的意思,明曦县主差点被江湖邪教暗害一事,是您的命令?”
“你父王最不喜欢江湖邪教,你母后会亲自去做脏了自己的手吗?”皇后看着自己儿子骤变的脸色,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还是说,“你想的不错,是我暗示孟若宛去做的。”
周元昊刚从永晋帝那里过来,知道了江然此次又立下功劳。
孟若宛及几个孟家人谋反的罪证,正是江然寻出。孟家之前借着长公主的势为非作歹,更是因为江然此次的果断有勇有谋,斩草除根了。
从小的时候,永晋帝就很喜欢夸江然。
只不过,江然嘛最终长成了个纨绔,人见人骂,人见人厌。
还以为永晋帝对他的疼爱会逐渐消失,谁知道江然却翻天覆地的变了。
甚至没有一位皇子有江然的恩宠多。
憋闷不已的来到太凝宫,又是重重一击扑面砸过来。
皇后冷笑地说道:“你知道母后为什么头痛吗?因为母后刚才得到消息,江然不会放孟若宛好过,他已经知道是孟若宛与九空教做的买卖,要害明曦。孟若宛现在吓得半死,竟然冒险偷偷寻人来找本宫!真是没用的废物,临死还要拉本宫下水!”
说到这儿,皇后面色阴沉如水:“前一脚刚踢开孟若宛,后一脚江然就将东西送过来了——这叫什么意思?警告本宫吗?告诉本宫他知道真相是什么,幕后黑手是谁吗?嗯?”
望着雍容华贵不在,因为愤怒而略略狰狞面孔的自家母后,周元昊很平静。
“要让明曦身败名裂,是母后的意思,还是荣安的意思?”
屋内寂静无声。
皇后转眸朝儿子看去,没说话。
周元昊道:“明曦只是一个小姑娘,您这么做,难道不觉得恶毒吗?”
皇后提醒:“那是程家嫡女。”
“就算程家功高盖主,有不良居心,却也不及我们如此恶毒对待这么一个小姑娘。”周元昊拔高声音,“儿臣实在不明白,母后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不明白?你到底有什么不明白的?”皇后拍桌,怒声,“程瑶棠就要嫁给江然了!你能阻止吗!你能吗!你难道要眼睁睁看着江程两家结亲么?”
“本宫看不下去,所以叫孟若宛让程瑶棠身败名裂!孟若宛没做到,本宫不怪她,又满足她想嫁给霍彰的心愿,为的是什么你知道吗?为的是孟若宛免去和亲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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