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时,江王爷谈论起一件事。
“五皇子请命,想跟着阿然一同练兵。”
江然毫不留情嘲笑:“就他那三脚猫的功夫,以及半点耐性都没有的性子,他是自寻死路吗?”
“几位皇子为储君之位一直争夺不休,如今,是该有个突破口了。”江王爷淡淡的道,“太子出身尊贵,聪慧好学,储君之位他还坐得很是稳妥。四皇子温文儒雅,有贤名……算下来,就五皇子并没有什么长处,唯有生母宠冠六宫……但恩宠易失,恐怕五皇子也是等不及了。”
这点倒是可以理解。
但江然半点兴趣也没有,懒洋洋道:“陛下不会答应了吧?”
江王爷瞪他一眼,道:“五皇子一席话说得倒是诚恳,虽然十有□□不是他自己想说的话,但到底背得很顺畅,陛下感动不已,自是答应了。从明日起,五皇子就会到屯营内,和将士们一齐训练,你得多帮衬着一些。”
“这件事,恐怕儿子难以办到,还得请父王出马?”
“这件事,为父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的,要相信自己。”
父子俩虚情假意一番,推来推去,最后江王爷见说不过自己的儿子,干脆搬出永晋帝来。
江然:“……”
他默默转头看向自己的弟弟。
江照立即说:“我可不像哥哥喜欢打打杀杀,还是舞文弄墨有意思些。”
这倒是实话,这兄弟俩一武一文,最近还开始传出些佳话来呢。
见躲是躲不过了,江世子干脆厚颜无耻起来:“我就知道,还是我盖世无双,这样的任务,舍我其谁?”
大家对于他不要脸的举动,已经习惯了,闻言纷纷翻一个白眼,继续低头吃菜。
晚膳后,程瑶棠和江然在园子内漫步消食,风吹来时,已经有些寒凉,微微刺骨,但却很醒神。
程瑶棠对于江王爷说的话有些担忧:“五皇子性子张狂,就怕跟去练兵,要闹得鸡犬不宁。”
江然立即道:“是有些难办,唉,该怎么办呀?阿棠,我需要你的鼓励还有亲吻。”
“……”程瑶棠忍无可忍,“好好说话,否则我一脚将你踹进湖里。”
旁边就是一座湖,闻言,江然不动声色离湖边远了些。
“阿棠,我也想要你的温柔以待。”
“你的意思,难道我不够温柔吗?”
一道来自自家娘子的送命题。
江世子只好岔开话题:“我的意思是说……五皇子定要闹腾一阵子,不过,我还是有把握处理好的。况且,五皇子此举,必定引来皇后和太子的心中不适,自有他们会抢先对付。”
程瑶棠道:“哦,所以我不够温柔吗?”
看来这个话题是岔开不了了。
“温柔,阿棠是世间最温柔之人。”江然转过身,一把将人打横抱起,星光疏朗下,眉眼不甚清晰,如蒙上一层水雾,却能见到里头的灿烂之意。
“令我愿倾尽所有温柔,予以阿棠。”
程瑶棠轻哼:“油嘴滑舌。”
江然:“……”
做人,实在太难了。
十二月,雪,漫天漫地淹没了过来,整个长安笼罩在白雪皑皑之中。
程瑶棠嫁过来江家之后,再也没有睡过懒觉,非常有使命感的早起。
但今日落了雪的缘故,冰天雪地寒风刺骨的,程瑶棠还是有些睁不开眼,还是使命感催促着她快些起床。
她闭着眼,由着丹华帮忙穿衣洗漱,整个人还有些想要睡过去。
丹华絮絮叨叨道:“世子爷半个时辰前就醒了,洗漱后便在院子中练剑……”
程瑶棠抱着小暖炉推门而出,果然看见在院子中练剑的江然。
她知道江然每日清晨都有练剑的习惯。
但她没想到这冰天雪地的,江世子仍没将这个习惯落下。
雪花如柳絮般纷纷扬扬,江然只身着单衣,长剑于手中轻巧翻转,收放自如。
他还有着少年的意气风发,却不失沉稳与坚毅。
程瑶棠看着看着,不由得愣住了。
“噌——”
长剑挥出,枯树上的积雪纷纷落下。最后一个动作完毕,江然利落的将剑收回剑鞘内,笑着朝程瑶棠快步走去。
他的墨发上到底沾了一些雪。
程瑶棠踮起脚尖,伸手轻轻将发上的雪抚落,又伸手握住他的手。
习武之人就是好,身着单衣在雪中练剑,手仍是温温热热的,比抱着暖炉还舒服。
程瑶棠很快松手,接过婢女拿的外袍,为江然披上,道:“快去梳洗换衣,别着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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