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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62(1 / 1)

州牧、扬州大都督、太子太师,别加实封二千户,赐物五千段,细马二千匹,奴婢十房,金银器皿二百事,甲第一区,良田三十顷。

李成器是在身后李隆基轻轻推了他一下时,才知道需要自己出班了,他踉跄走到殿心跪下,根本无法听懂那些赐于自己的荣宠与财富。待内侍宣读完毕,他模糊的意识里硬挣出几句虚弱的谢辞,支撑着叩头。李旦坐在高高的御座上,心中无限痛惜地望着儿子在下面挣命,他捧着笏板的手微微颤抖,仿佛那一块象牙有千钧重;他飘忽的声音说几句,就要停下来喘气;他想要起身,可是白皙手背上挣出青筋来,还是站不起来。李旦的双目有些灼痛,他说不出是怜悯儿子还是怜悯自己,谁能想到,他们家的人想要搏一点自由,竟是如此的艰难。

李成器跪在地上挣扎几次,双腿都使不上丝毫力气,无奈下只得向御阶上铜鹤旁的内饰低声道:“你扶我一把。”他声音虽极微弱,薛崇简却已听到,心中刺痛难忍,也顾不得朝堂上众目睽睽,当即越班而出,和那个内侍一左一右扶住了李成器。

李成器勉强在薛崇简的扶持下站起,反倒眼前一阵金星乱冒,再也无力支撑,依着薛崇简的身子缓缓瘫软下去。李隆基忙出班来扶,薛崇简心中有气,肩头一抗,便将李隆基挡在身后,李隆基被薛崇简撞了一下,微微有些发愣,随即换上了痛心恭敬之色,急切问:“大哥怎样了?”

李成器在薛崇简的怀中喘息了片刻,睁开眼见,望着父亲关切痛惜的神色,勉力笑笑道:“臣一时中暑……不妨事的,回去歇歇就好了……”薛崇简一咬牙,将李成器负在背上,道:“我送他回去。”李隆基忙攀住他手臂道:“立节王少待,今日还有给你的封赏。”薛崇简淡淡一笑,下巴朝身旁的内侍一扬道:“谢太子殿下,您赏我什么,我悉数赐给他了。”言毕,当即负着李成器大步出了含元殿。

李成器并未听见方才薛崇简与李隆基说了什么,殿外的晨风吹过他被汗水浸湿的额头,微带怡人的凉意,他的神智又稍有恢复,强睁开酸痛的眼睛,看见朝阳在周遭气象森严的巍峨殿宇上,披了一层宛若玛瑙光辉一般的流霞,又有无数金光在飞檐画梁之间闪烁不定。含元殿的御阶高数十丈,朦胧望去,整座长安城都弥漫在这片金光红霞中,宛若棋盘经纬的道路分割出一块块市坊。他看不见这张棋盘中芸芸众生的欢喜、哀愁、烦恼、辛劳,他却又清楚的知道,从今日起,他们劳碌的生活中,多少会多一些希望,寄望于仁慈的皇帝和年轻有力的储君,能够将清明与太平赐于这座繁华的京城,赐于大唐广袤辽阔的土地。他们便可在每日的劳作中,稍稍得一些喘气,免除了额外劳逸的民夫,便能和家人多一些团聚的时光。这佳气红尘里的胜景,与他当日站在瑶光寺上想象的长安真的一模一样,他终于是能和这个人一起,看到梦中长安了。

李成器恍惚记起,薛崇简的臂上还有伤,他低声道:“太高了,换个金吾来吧。”薛崇简一笑道:“多高多远,都是我背着你。” 李成器安然地叹了口气,他不愿再多说一句话,只是缓缓将面颊贴在薛崇简的脖颈上。

作者有话要说:[1] 西晋张华《情诗(末四句)》:巢居知风寒,穴处识阴雨。不曾远别离,安知慕俦侣。李旦用来追悼自己的爱情,并解释李成器辞位的原因。不过他不希望别人听懂。

[2]苏瑰十七岁就中状元(史上之最),是我们yy的那种青春年少的蟾宫客的原型。他有刚正的一面,比如李显一朝流行谁当宰相谁请客,称之为烧尾宴,上至皇帝下至同僚都要请到,比谁家的厨子牛逼,韦巨源留下的烧尾宴菜单就非常出名。只有苏瑰入相后没请客,皇帝对少吃一顿有点郁闷(李显你还能再出息点么),质问他为什么不请自己吃饭。苏瑰指着殿外头一个站岗的门卫说,他们中都有吃不起饭的,何况老百姓,我个宰相有什么脸面请客。但这样一个具有人文关怀的人,却又对自己的庶出之子非常恶劣残忍,以至于他做着宰相,他的儿子苏铤(一个更牛的人)竟然是在马厩里和马一起长大的。

[3]薛道衡《昔昔盐》中的两句,据说就是因为这两句太强大了,伪文青隋炀帝看着不爽,就把薛道衡杀了,还说,看你以后还能写出“暗牖悬蛛网,空梁落燕泥”不。当时关于诗句杀人的还有宋之问和刘希夷的传说,听说刘希夷写了“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他舅舅宋之问收购这句的版权,被刘希夷拒绝,于是宋之问对刘希夷施以酷刑,拿土袋儿把他压死了(这故事基本来自于古代的地摊儿文学,可信度不高)。

[4]汉武帝秋风辞。

[5]香炉乍热,法界蒙熏。携花花凤凤,焚香顶礼,恭贺文本插画大神、花花凤凤艳照门专家狐周周观音大士蟾宫折桂,进士及第。喜欢艳照的朋友们不要大意地提出要求吧!

第七十一章 专权判不容萧相(上)

薛崇简送李成器回到府中,太医随后而至,命婢女速速做一碗少加鸡汤的菜粥来,李成器这会儿已经醒来,躺在床上略带羞赧地对薛崇简道:“那日被陛下赐的羊肉撩着了,这几日倒甚是想念羊羹,不知道你还需忌口么?要不我们破点戒?”那太医笑道:“立节王的伤处的已经结痂,倒是无碍了,只是殿下胃气甚虚,那羊羹所用的饼子是死面的,不易克化,还该吃些软和养胃的。”

李成器遗憾叹了口气,薛崇简平生头一次看到表哥因吃不着什么东西这等怅惘,喉头还稍稍一动,似是在吞咽口水,心下又是好笑又是怜惜,向那太医道:“让他们把饼子换了就成,就用羊肉汤,煮一份我们平日吃的汤饼。” 他见那太医仍是沉吟,便微一躬身笑道:“求供奉就通融些,我替表哥拜谢供奉一饭之恩了。”那太医眼见得两位名下封邑过千户的亲王郡王,却在这里可怜巴巴求自己赐一碗羊肉汤,也觉甚是滑稽,耐不住笑起来道:“也罢,就煮得稀烂些,少用羊肉。”

厨房中羊汤现成,李成器饮了一盏参汤,羊羹便已煮好送来,薛崇简与李成器都是饿到了极处的人,薛崇简连尽两碗,李成器吃过一碗后犹有些不足,倒是那太医不许了,也只得作罢。那太医开了方子,交待了些好生休养的话,便辞了出去。

李成器漱过了口,向阿萝道:“我口中犹有些油腻味,你去取两粒昨日配的口香来。”薛崇简解开自己腰间系的丝囊道:“我囊中有鸡舌香。”李成器微微一笑道:“那个有些蛰嘴,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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