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定这天晚上和贾申芬见完面他虽不愿承认却是迫不及待地拆开那封信。
那位亲自书信:
“君のしたことは君の能力を証明している。大日本帝国の优秀分子として、有功者だった。十月に帰国すれば、君は少尉の阶级で陆大に进学することができる。”
走在大雨中,打着伞,,只感觉酐畅淋漓。
福海里。
一身墨绿旗袍坐在窗边,楼下客看的眼馋她也不在乎,自顾自悠悠地抽烟,让他们只能看摸不着。
宋定上来了。
福海里待久了,佐藤熏的嗅觉比以前更加灵敏,察言观色的本事炉火纯青。只看他的脚步生风,哪怕眉眼还是那样呢,也知他心情不错。照旧倒一杯热茶请他歇息。
宋定也不瞒她,把那封信拿给她看。
“十月份之后你要回日本?”佐藤熏没想到这么快。宋定让她选:“你是要呆在这里,还是要同我一起回去?”
听见他问,她却浑然不觉般发起愣来,圆润的杏眼里空茫一片,直到指尖被烟灰烧到,才回神看着自己的鞋面。
“熏?”他唤她。
“让我想一想,”她转着手里的细烟把玩,看着他一成不变正经的脸,顿时感觉装模作样也没意思,也不端着了,细声细气地说:“当然我是要跟你走的。他们把我给了你,我就是你的不是吗?”
她的眼中充满期盼,宋定皱眉:“不要这样说,你当然不属于我。”
他的想法是,等过几年有能力了,他会放她自由。
可佐藤熏并不高兴他的回答,她希望自己属于他,而不是拎个清楚,随时都能抛下她走的关系: “我没有亲人了,我只有你,”她的语气近乎祈求,“你带我走吧,以后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不好么?”
佐藤熏其实不关心宋定未来会如何,他是好是坏她都会陪着他就是了。就像在基地那样,她是他唯一的伙伴,被他教学,为他而生。
可宋定不喜欢这样的负担。他从小莹莹孑立、孑然一身,母亲死后,他很难再贴心去照顾什么人,“熏,我会带你回去,你可以跟在其他人身边,但不是我。”
佐藤熏苦笑。
这男人,真是好残忍。
......
宋定从福海里回去时,发现常安来了,下午两点的晨光正是打午觉的好时候,她趴在靠窗的书桌上睡着。
为了不让她在屋檐下汗流浃背,他给过她房门钥匙。他在佐藤熏那里皱起的眉头痕迹未消,轻声走去用指腹摩挲上她脸部的肌肤,光滑而细腻。好似那件和服丝料。
他喜欢看她睡觉的样子,因为安静,他的世界总不太平,打打杀杀充满血色,而他已经麻木了。
这是好事,军人如何能妇人之仁?他是要上战场的。
常安并没有睡沉,脸颊微痒时她就睁开了眼,迎上男人的脸,他没有发现自己醒了,皱着眉头深沉地在想事情,眼神深邃。
“宋定,为何你总是这么辛苦?”
宋定一愣,“醒了?”
女孩睡醒后的嗓音甜软,她的脸颊睡得红扑扑的,面若桃腮。额前的毛发透着光,高古游丝般细微。眼神清澈,棕色的瞳孔里折射出的自己,让宋定觉得无所遁形。
不自觉的闪躲,却又偏偏逃不开。
她起身轻轻地环抱住他,手搂着他颈子,身子靠在他身上,像只猫无比温顺的依偎跟她撒娇。
他下意识接紧她柔软的身躯,又轻轻拖放到桌子上去。她还窝在他怀里醒神,还是有些没睡醒的困意,闷闷地像是珠子落盘般吞吐话语:“至少在我这里,你休息一下不行吗?”
老屋子里唯一的优点便是夏季凉快,两个人在窗台前逆着光,像是一株生长在一起的植物。
宋定忽然问:“你喜欢我什么呢?”
常安悠悠叹口气,“因为你值得。”
“你真的了解我吗?”她趴在他肩上,没看见男人的苦笑和眼里的复杂,甜丝丝的声音萦绕耳边,清风拂面: “总能慢慢了解的,我们来日方长啊,宋定。”
常安的近况便是——
去日本的物什都由着常迎崇亲自打点好,她做起甩手掌柜专心看书,每日在查妈等人的簇拥下吃吃喝喝,再就是找朋友玩乐。余笙和戴进分手后不久就提前去了杭州师范附近住下,她开学还是比常安要早。铜家弄也没有再去过,常安把照片寄给了戴进。虽然物是人非,但海伦茶厅、降落伞、师娘的确让人历历在目。
她接过宋定拧好的毛巾,擦了擦脸,完全清醒了。“先不说这个,我来是要和你谈一谈的。”知道他忙,她不多浪费时间:“前几日升学宴时,我哥哥看见你了,他早就知道你,一直不同意我和你往来......”
常安尽量措辞得委婉些,“我们交往的事并没有谁知情,但保不准我哥会告诉我爸。”见宋定认真听着,她倒紧张起来,“我不习惯要求别人为我牺牲什么,也没有必要,但是我爸爸真的知道你和我交往,就会去查,如果他查出来你的工作,我想他不会同意的。”最后道:“虽然感情是两个人的事,但他养大了我,他是我的爸爸,无论如何我都要尊重他,为了隐瞒我和你的情况,我其实已经撒过很多次谎了,我......”
“我希望你能换份工作,正式走进我的生活。”
她说完就抿住唇,背着手笔直站着,等他的答复。
这些话她想了一个晚上,打了好几遍腹稿,也想过写信告诉他,又觉得太过扭捏。而且要是他有什么反应,自己也应该及时接受到才是。
所以拿了钥匙开人家的门,又因为没睡好趴在桌上补了觉。
宋定静静看着她。
这个女孩永远逻辑清晰,目标明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