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蛮也不甘落后,“我去面馆洗碗。”
能不能有点追求?林绣痛心疾首,“我们要东山再起,不是小打小闹。”
过千山万山,便是一路坦途,哪个成功人士不是经历坎坷走来的。
发表完激情慷慨的演说后,褚钰很信服地点头,“那接下来的打算是?”
林绣微微一笑,“你先去打听一下苞米卖得如何。”
跑了一下午,他带回来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
林绣选择先听那个坏的。
褚钰讲得义愤填膺,只差不能动手和那人打一场。隔了一条街的枣糕铺子也卖起炊饼,从用料到口味都跟她的别无二致。这时间选得讲究,像是提前知道她的铺子要出事一样。
说着说着,褚钰脑洞大开,“会不会是他故意设计,把我们的房子推倒了。”
林绣看他跟毛利小五郎似的,不觉发笑,“你当屋子是纸糊的?况且我们家日日有人住着。”
阿蛮握紧拳头,愤愤道,“不知哪个小人偷了阿姐的方子。”
林绣想了想,自己好像也从没藏着掖着。寻常有人来问怎么做,她都详详细细解答一番,只差上手教了。没想到还真被有心人抄袭去。
不过她倒不怎么担心。红豆馅的流心才是精华所在,那人纵然知道配比,也做不出同样的感觉来。
坏消息说了半天,好消息却没见踪影。
林绣催促着他快说,褚钰这才想起来,把下午的经过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
他去城外挑选玉米时,碰上了隔壁庄氏在帮着卸货。正巧她家里兄弟收了批苞米,说什么也要免费赠与她们。
林绣思考着,“让人家白送万万不可,给了钱就跑倒是好主意。”
傍晚时分,褚钰就从庄氏那里扛回一袋苞米来。
几人搬个小板凳对坐,掰了许久苞米粒,一大袋子却总不见少。
阿蛮扯扯她的袖子,“阿姐,我们是要去喂马吗?”
林绣笑着瞥她一眼,点点她的脑门,“没见识了吧,明日请你吃顶香的点心。”
晚饭无处可去,便又进了那家面馆。
林绣不好意思总让老板免费赠菜,忍着肉痛消费升级,点了碟糯米糟猪脚慢慢地啃。
她家猪脚做得不错,软烂晶莹,颤颤抖抖,咸里透着甜。
吃完一碟,撮撮手指,这碗面条却不怎么能吃下了。毕竟连吃了三顿,实在有点顶。
热热的面汤喝下去,更觉唇齿黏腻、面粉挂在嗓子眼。原汤化原食虽妙,也扛不住顿顿如此。
林绣擦擦嘴,愈发想来一杯碎冰晃荡的肥宅快乐水,咬着吸管嘬得滋滋作响。
第13章冰雪杨梅饮声极清脆,倒在浅口白瓷碗
薄薄的霞光漫上地平线,和着晨风吹跑昨夜的倦色。
面馆依旧生意红火,几个伙计跑进跑出,忙得脚不沾地。
食客们人手一大碗滚烫的面汤,边吸面边嘬,吃得汗流浃背。老板是个大方爽快的,不管添几碗面汤,都是满满当当地快要溢出来。
这新晋熟客林姑娘瞧着柔弱,吃得也悄细无声,只是饭量却与夯汉都不遑多让。颇文静地挽起袖口,拢好碎发,然后一眨眼功夫,一碗面就见底。
老板乐得见她日日来,总把面条堆得冒了尖儿。
今日林姑娘倒是没要面汤,拿了好大一壶饮子,捏着根细长的麦草秸秆吸得畅快。
朱唇微启,芊指轻翘,越发显得这饮子精巧有趣。
壶身光洁,泛着幽幽的流光,让人很想知道里头盛的到底是什么琼浆玉液。果子的气息像是在空气中流动的薄酒,闻者皆醉倒在这酸甜里。
隔壁有人探过头问道,“敢问姑娘的饮子是哪里买来的?闻着好味道。”
这姑娘很大方地一笑,并不藏私,“是我自己做的。”
还想着自己也买些呢,邻桌面上略有失望之色,却听她话音一转,“不如分与郎君尝尝?”
这怎么好意思呢,他刚要拒绝,姑娘却已经笑着找小二拿了个空碗来。
饮子里似有未化的碎冰,声极清脆,倒在浅口白瓷碗中叮当碰撞,仿佛淋浪打叶般的破玉声。
汤色晶莹,澄着细小果肉,微微带着点紫红色。从壶到碗这么一倒腾,那股冒着白气的冷意降下去了,却还是很诱人。
他一口饮下,只觉浓酽冰凉,甘爽得宜,不由大赞好滋味。
吃饱喝足,林绣正要买单,老板却也好奇地围上来。榨果子饮渴水的习惯很早就有,不过林姑娘酿的显然味道不一般。
林绣给她斟了一小盅,眼神很是期待,“滋味如何?”
老板并不急着答复,意犹未尽地咂咂嘴,才道极好喝。
看来不管哪朝都喜欢肥宅快乐水,林绣琢磨一番,自己之前想的生意或许有门。
吃人嘴软,老板奉承道,“姑娘这么好的手艺,未来郎君可享福了。”
林绣自动忽略了老板的后半句话,嘴角勾起,“若是让街坊邻居们都尝上一尝才好呢。”
说者有心,听者也有意。老板斟酌片刻,开口道,“若姑娘愿意,却不如将这饮子卖与人吃。”
林绣扬眉,这误打误撞地却是正中她下怀。本来还担心自己一人摆摊不方便,若能与面馆老板合作,倒是笔稳赚不赔的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