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夫妇原本是我最好的盟友。
他在内心中暗暗重复着这句话,继而在心里想:“但很遗憾,却并不是我最好的臣子!”
可是,理查德国王并不想让太后知道自己曾做过的一些为难德莱塞尔的事……
而且,他其实打心眼里,也不觉得那些事是错误的,因为:“德莱塞尔这个糟老头子总是喜欢教训人,可我才是一国之君!”
于是,他重新抬起头,理直气壮又平静地说:“但是母后,人都是会变的。”
太后微微一怔,喃喃着:“是吗?也许……也许是的,你说得对!”
她于是不再说话,只静静回忆着过去的一些事,又想着如今的物是人非,继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理查德国王见此,不由握紧了她的手,又一次轻轻地说:“母后,你不用担心,我会都处理好的。”
他的脸上流露出一种冷冰冰的神色:“哪怕他有证据,也是不怕的。因为那证据,不见得就真能拿出来呢!”
“哦?这么说,你是有法子了?”
太后闻言,不由好奇地问了一句。
理查德国王当即微笑着回答:“谈不上什么法子,只现在有人比我还要生气,还要着急呢。”
太后的目光同他的目光接触了几秒,脸上便显出了一抹恍然:“你是说亨利?唔,那孩子打小就不怎么安分,但不瞒你说,我从来都不担心他会抢走你的东西……他性情那般浮躁,又总是沉不住气,是根本做不出什么大事来的。”
理查德国王心知,太后这么贬低亨利公爵的说法,并非是厌恶,相反,正是间接为对方求情呢。
女人总是心软多一些,毕竟从小养大的孩子,哪怕没亲儿子重要,好歹也是有几分感情的。
所以,国王当即很温和地回答,仿佛怕她伤心一般地安慰说:“您放心,除非万不得已,我并不会轻易动亨利的,毕竟,如今王室的男性成员,也只他和我两人……但凡他不过分,我总是会宽恕的。”
太后便不再多说了。
她虽乐意委婉地帮亨利公爵求个情,但真有事情发生,少不得还是要站在亲儿子这边。
与此同时,亨利公爵披了个斗篷,轻车熟路地来到了萨菲尔伯爵的府邸。
然后,他被仆人引领着进了门,又来到了一间卧室内,一进去,便看见了传言中“已死了”的萨菲尔伯爵正倚靠在床上,翻看一些文件。
亨利公爵的脸上飞快地掠过了一抹暗恼的神色,后悔没多收买一些人来毒他!
但哪怕心里这么想着,脸上却依旧装出了一个笑脸:“日安,伯爵大人。”
萨菲尔伯爵并未起身行礼,只似笑非笑的样子,然后,原封不动地回了一句:“日安,公爵大人。”
亨利公爵也不去追究对方的失礼。
他很是自来熟地坐到了床边的一个椅子上,笑容可掬地自顾自说起来:“之前,我听闻您被毒杀的消息,真是伤心了好久,以为失去一个挚友,从此再难同您相聚。幸得陛下告知,才知道您只是受了一些惊吓,其实并没有什么大事,我听了实在为您高兴!。”
萨菲尔伯爵不动声色地道了一声谢:“承蒙您挂念。”
亨利公爵将坐着的椅子拉得更加靠近了床,神色间仿佛同萨菲尔伯爵关系很好:“我们之间又何须这么多的客气呢?想当初,若非中途出了许多岔子,你我原本是能好好合作一番的。”
听到这里,萨菲尔伯爵有些想笑,纯粹是被他的厚颜给逗笑了。
说什么好好合作?难道不是一直互相坑害吗?
但亨利公爵显然是有足够脸皮来抵抗他人嘲笑的,面上神色一点儿不变,反而更加恳切了一些:“好在如今正有一桩事需要伯爵大人帮忙,我们总算也能弥补之前遗憾,好好合作一回了。”
萨菲尔伯爵疑惑地望了过去,但依旧谨慎地不进行过多的发言。
亨利公爵也不介意他的寡言,只继续介绍说:“说起这桩事,还要提一提您近期险些被人毒杀的事情。”
萨菲尔伯爵的神色又严肃些许,哪怕没说话,却也摆出了认真倾听的姿态。
亨利公爵叹了一口气:“这事也是凑巧,您也是知道的,近段时日,我同王兄之间存有一些矛盾,所以,少不得要主动去拉拢一些盟友。这大概也算是宫廷、朝堂向来的惯例了,于是,我找上了德莱塞尔大人……虽则他被免职,但德莱塞尔家在旧贵族中间还是颇具权威的。”
这话没什么问题,拉盟友是正常操作。
萨菲尔伯爵微微点头,装出一副理解的表情。
亨利公爵就说:“但我在同他套近乎的时候,却不慎发现,他竟是想要杀死您呢!”
萨菲尔伯爵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愕然的神色,似乎没想到他直接说了出来,还特别肯定地提出了凶手是谁,不由略有些迟疑地问:“是他要杀我吗?”
“是的,正是他,不会有错的。”
亨利公爵一脸严肃,又神神秘秘地说:“具体我是怎么发现的,我是不能告诉您的,但我可以告诉您一个大概的缘由……”
“前不久,德莱塞尔大人因着爱女苏珊娜的惨死,已经彻底疯狂了。所以,他要拉着所有人同他一起死!不只是你,连太后,连我,他都要冲过来找麻烦的。”
萨菲尔伯爵非常怀疑这番话。
但亨利公爵却信誓旦旦地说:“相信我,一个疯子是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的!伯爵大人,咱们必须采取一些措施才行!”
萨菲尔伯爵困惑地重复:“采取措施?”
“没错!”亨利公爵一脸庄严地回答:“如今,这位德莱塞尔大人实在令人厌烦到了极致。可国王碍于名声的缘故是不能轻易动他的;太后心软,还挂念当年的一些情义,虽想整治他,却并不想要他的性命……”
“但这个老头子的存在,不管是于你,还是于我,都是过分碍眼的。”
“于我的话,我也不瞒你了。我是怕他整天把我谋逆、反叛的事情拿出来说嘴,哪怕我最近没做呢,说得多了,也会让王兄对我心生忌惮!当然,这些于我的性命上,是并无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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